“埋葬?”魑魅的脸色逐寸逐寸裂开来,她扯住盛景淮的衣袍,往日高高在上的凌人气势全都消失殆尽:“不,我不要,不要,圣尊,属下真的错了,圣尊,你不能把属下留在这里。”
“属下往日效忠星月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圣尊。”
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边滑落,她眼睁睁看着这个让她追逐了百年的人。
她从未想象过他会像今日对她这般无情。
被风劈开一样的劲道,空气都仿若被扯了一下,盛景淮狠狠拉开衣袍,断开她的纠缠:“就是看在你往日的份儿上,我没有亲手了结你,你应该谢天谢地。”
“就这么在这儿待着吧。”
玄色傲然的身影决绝离去,徒留地上的魑魅,狼狈且卑微,她抓着地上的尘土,猩红着双眸:“圣尊,圣尊,盛景淮。”
她知道,那人消失了就不会再回来。
她是真的被放逐了。
她身为星月峰四大护法之一,做不到呼风唤雨,可也是众人称服,却弄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直到看不见那人的背影,魑魅才轻轻哼笑一声,她垂眸看向自己血迹斑驳的双手,灼烫温热滴在她的伤口上,眼前早已经一片雾蒙蒙:“太狠了,盛景淮,你真的是,对我,太狠了。你心里不就是有一人吗?可是为了她,就连我的仰慕,你也容不下。”
——
镜花水月结界之中,常溪临风立在一间雕梁房顶之上,白色的月华染透了她的周身。
在夜色中,那双红瞳看起来格外渗人。
一片木芙蓉花瓣轻轻飘落在她的额前,她方才眨了眨眼睫,抬起手轻轻撷着来:“花?”
一阵夜风吹过,把她掌心中的花瓣吹开。
她足尖轻点在飞檐上,环抱着双臂冷笑:“为了成亲,为了风花雪月,把自己困于囚笼之中,怕也只有常溪那个小傻子才做的出来。”
她自言自语着,按压了一下额头:“那人谁来着?盛?呵,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常溪摘下身侧的一片青翠的竹叶,放在唇边,温润细腻的音律缓缓飘荡在片镜花水月的大地之上。
悠悠扬扬,缥缈悠远,宛若泛舟于江水之上,眼前辽阔无边。
音律持续了半刻钟,常溪恶狠狠地扔开那片竹叶,眼波闪锁了一抹杀气,以及短暂的无措:“是谁?是谁动了我的灵虎兽?”
她望着自己的手掌,很是不敢置信:“为什么我召唤不出它了?是谁杀了它,还是谁封印了它?我的灵虎兽呢?我的灵虎兽在哪儿?”
悠扬的音律吸引了途中找寻常溪的盛景淮,他一听见着音律,立刻穿过了丛丛翠竹,来到了这片月华之下。
在飞檐上犹如痴魔一样的常溪,余光警觉地扫到了黑夜中那抹轻盈迅速的影子,她红瞳一紧,袖子猛地抬起,一道空刃直接劈向盛景淮。
像是没料到,盛景淮有些后知后觉,足尖一点,那空刃只略略割开了他曳地的袍子,一片玄色的布料被割开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