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稍作迟疑，看着清辞的眸，清辞眸似水一般柔，就如她母亲当年一般，不由得心头一颤，他终于还是开口讲了自己这么多年来只字不提的过去。

“贰拾余载前，我还不是天帝，但是你的母亲已经是妖界主子，她是一个坚韧而美好的女子，一个人一个肩膀扛起了整个莲花坞。”

“那年我还年轻，十来岁的光景，但是先帝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我注定了继位之事，也或许是因为没有压力，我活的极为肆意，甚至到了妄为的地步，做很多事情，多相当任性。”

说到这里天帝不禁轻叹一声，然后继续说到。

“那日我碰翻了父皇的心爱之物，那个瓷瓶落地，瞬间粉身碎骨，我那是不懂得这瓶子的珍贵，见父亲对我凶悍不已，只觉得他是对我颐指气使，小题大做，他从不曾骂我或者管我太多，造成我因为一点小事就……就十分任性。”

“又或许说那是父皇就发现了我性格上的缺陷，那一件事发生后他便责罚我下了妖界，从廿八舍里坠落了下去，这是天界很大的责罚……那时我伤的很重，到了妖界，我依旧气愤，觉得父亲根本没必要对我如此严苛，故而生气，受了伤也不及时想办法遏制，在那佛陀山上躺了五日。”

“后来……我近乎奄奄一息的时候……她出现了。”

天帝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中的神情极为复杂，似眷念，似爱慕，似楚痛，似愤恨。

清辞微微皱眉，开口道，“是我母亲吗？”

天帝苦涩一笑，点了点头，“是，比我在天上见过的任何一个仙女儿还仙女儿，还要美丽漂亮上一千倍。”

清辞忍不住想笑，想必天帝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形容才会用了美丽漂亮这种直白之词罢。

“她见我可怜，便照顾我，她问我犯了什么罪触怒了天庭，我不语，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她忍不住笑，说我像个傻子，她笑得和煦，看的我心颤，那一刻便……便动了心。”

“她又说，天上时常有人被罚了下来这佛陀山，很多她发现时都还来不及救治便已经奄奄一息，说我真是福大命大遇到她时竟然尚存一息。”

“我与她相伴近一年，后来我身子已然大爽，依旧懒得不走，她知我是天子后，便是半推半撵硬是将我赶走了，她说，不想让天界误会什么，徒增了嫌隙，她要守护好她的莲花坞。”

“那时我便下定决心，等我继位，我一定要好好维和她，和她的莲花坞，因为我……我……我是真的爱她。”

清辞感到天帝语气中的一丝颤抖。

“后来，我走了不久，你母亲就查出有孕……”天帝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哽住了。

清辞静静等着，也不说话。

“当时你们莲花坞的医师锦瑟一直帮她瞒着，偷偷给我递信，我是想娶她的，相对她负责的，可是我父亲……态度太过强硬。”

“等你一出生，莲花坞天降大雪，我便知这件事任谁都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