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二章 夹缝求存(1 / 1)荷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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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起来吃早饭了。“

昨从耿府出来就已经很晚了,又与兰少陵在街上闹了很长时间,回到逍遥轩后除了分析当前局势,兰少陵又指导了雨落会怎样控制灵力,到快亮的时候,雨落才睡下,别提吃早饭了,能吃上今的晚饭都悬。

“雨点,你不想见雅姑姑吗?”

雨落直觉是一定要起来,可是身子沉得像坠入深海一般,半点不由己。

兰少陵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让她再睡会吧,我看她也着实累得很。”

“我有办法让这个赖床鬼即刻起来。”

话音刚落,雨落就觉额头一冰,仿佛有一块大冰块放在头上。

她的太阳穴突地一跳,不满地坐了起来,哀嚎了一声:“干嘛啊。”

一起身,见以雅、王水安,连带着兰少陵在她床前站成一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雨落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以雅坐到床边,一边帮雨落穿衣服,一边道:“还呢,回京都这么久了,也没见来找我们。”

雨落傻笑了两声,道:“我这不是一直没得闲吗,我可不想灰头土脸地去见你们。”

王水安长长地嗯了一声,明显不相信雨落的话。

雨落抬起头对王水安做了个鬼脸,一仰头,道:“我看你明明身体都好利索了,也不来找我。”

以雅系扣子的手抖了一下,险些拽掉了衣服上的扣子。

雨落只姑一个劲地与王水安调笑:“水安,我发现你回了趟京都便好看了嘛。”

雨落这话带着三分好友间的玩笑,却也带着七分的真。王水安的确比以前更添了份别样的气质,使他原本普通得有些丑陋的五官生动了许多。

王水安冲雨落宠溺一笑,道:“在你雅姑姑面前,瞎什么呢。”

雨落回头看向以雅,用肩膀顶了一下她,俏皮地道:“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以雅别扭地动了动身子,但由于机械腿并没有那么灵活,使得她仍旧呈面对着雨落的角度。

雨落还以为阔别数月,以雅与自己有些生疏了,便将头靠在以雅肩膀上,撒娇地:“雅姑姑,你怎么都不理我啊。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以雅将头往雨落头上放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来,道:“快起来把早饭吃了,今我们还要陪着水安过堂呢。”

“嗯?什么过堂?”

“你忘了我昨跟你的,我举荐了水安来审陈长安的案子了。”兰少陵道。

雨落闻言,一下子清醒了。赶忙套好衣服,道:“快带我去吃饭,可不能迟到。”罢,她又激动地拽住王水安的袖子,道:“对了水安,那陈长安堂审的时候,我好像看见阿满了。”

王水安眼睛盯着雨落拽着他的手道:“你放心,我们先出去了。”

雨落还是有些不放心,刚想开口,以雅拉开了雨落的手,道:“有什么话,吃完饭再。”

三人都出去后,雨落奇怪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心中嘀咕着,雅姑姑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感觉很紧张。兰大哥好像也很紧张的样子。她是再也不能让身边的人受一点赡,原本喜悦的心情也笼上了一层阴霾。

吃过早饭,因为兰少陵太过惹眼,所以并没有同去。王水安是由官兵护送,坐着轿子去的,雨落和以雅则是暗中跟去。

以雅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水安的轿子,生怕出什么差池,雨落也只好一路沉默着一同跟到了县衙。

县衙前这次来的百姓比前次的还多。刚下过一场大雨,上还飘着朦胧细雨,百姓们连伞都没撑,挤在一起。

雨落与以雅对视一眼,正为怎么挤到前排发愁,赫然发现了吴牧的身影。

雨落连忙走到吴牧面前,低声道:”吴大哥,可否行个方便?”

吴牧没有多什么,只是很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随即他高声喊道:“王大人亲审此案,各位父老乡亲麻烦开个道。”

话音刚落,刚刚还挤得没处下脚的县衙门口如打开城门般,人群规规矩矩地从中间劈开,让出一条道。生活在京都的百姓是最通让道之法的。

雨落垂着头与以雅跟在轿子后面,百姓们都恭顺地低着头,所以雨落他们很顺利地就混到前排,然后让到旁边。

按照京都的惯例,外地的官员审理京都中事,轿子都是要抬进屋内的,意为宾至如归。

那京都的知县望了望王水安的轿子,阴阳怪气地了句:“哟,既然大人来了,那就开审吧。”

王水安却迟迟没有应答,也没有下轿。百姓们议论之声渐起。

雨落一直留心着以雅的反应,见王水安没有下来,以雅明显地变了神色。

知县又抬高了声音,道:“大人,请下轿。”

王水安在轿中冷笑道:“一个区区知县,也敢如础慢我。我看你是想让我给王御史上一道折子了。”

闻言,知县立刻色变,他屁颠屁颠地来到轿前,心地掀开帘子,道:“下官恭请大人下轿。”

王水安没有理会他,自己下了轿。

“陈长安人呢?”见堂下空无一人,王水安转身问知县道。

知县一拱手,道:“回大人,陈长安此人颇有逆骨,人怕惊扰了大人。”

“哦,县令还真是体贴本官啊。”王水安似笑非笑地看了知县一会,而后对身侧的吴牧吩咐道:“吴捕头,京都河邦知县,不按晟樱律法行事,兼之以下犯上,速速歌曲顶戴花翎,押往大牢候审。”

“是。”那县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吴牧扒下官服,待到反应了过来,刚想撒泼,被高大的吴牧像拎鸡那样地一提,早就提了走。

待这出闹剧落幕,王水安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堂座,他没有急着升堂,而是笑盈盈地对百姓们道:“我坐的高轿虽然是被抬进来的,可我到襄都做官,那也都是我中了状元之后的事。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他温和地一笑,继续道:“来惭愧,我从家教森严,每只埋首于诗书,也没来得及像刚刚的吴捕头那样,与邻里邻居的多打些照面。”

此言一出,刚刚一个个还处于紧绷状态的百姓都恢复了轻松的状态,雨落两旁又传来轻微的交谈声。

雨落赞赏地望向王水安,觉得他与以前相比自信了许多,也从容了许多。

王水安随意整理了一下桌上杂乱的状书,而后等吴牧回来了,才重重一敲惊堂木,道:“传陈长安!”

陈长安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步履蹒跚,很是虚弱的样子,由阿满搀着上了堂。

王水安并未表现出异常,他道:“本官见陈长安身体抱恙,传座听审。”

阿满闻言,立刻跪地一拜,道:“谢大人!”

待吴牧搬来座椅,将陈长安扶到凳子上,王水安拿起状纸似是在细细研读,并没有急着话。

阿满扶着陈长安的胳膊,一直为他擦额上的虚汗。

王水清了清嗓子,问道:“陈长安,此案已过去八年,纵使证明当年奶妈甲氏的银簪掉在案发现场,纵使有药铺购买砒霜的记录和犯罪动机,也不足以构成对奶妈的指控。你须知,博取同情,也不能使得本管可以随意提拿无辜的人啊。”

雨落不悦地抿了抿嘴,纵使她直到王水安跟那些不作为的狗官不一样,可还是厌烦这种毫无意义的场面话。

阿满气冲冲地抬起头,道:“禀大人,我家老爷并不是在博取同情,而是孤身在外追查甲氏行踪的这些年,落下了风湿,昨下了一的雨,我家老人也足足浑身疼了一夜,提着一口气,才又来了这县衙。”到最后,阿满微微哽咽,令闻者为之动容。

王水安道:“陈长安,听你以前也是个富贵人家,当初直接派别人出去寻奶妈不就好了?”

陈长安道:“事关我妻儿的性命草民岂可假手他人。”

王水安哦了一声,道:“哎呀,可是你自己这样没头没尾地找,八年了,不也是没有一点头绪。”

阿满道:“我家老爷是乐善好施之人,当年虽有万贯家财,但也借的借,周济的周济,那奶妈拿走了值钱的东西,又将宅子付之一炬,剩下的钱,都让我们老爷安置下人了,哪还有钱去雇人寻凶。”

王水安摇着头,啧啧赞叹道:“没想到世间还真有能如此彻底地贯彻良善的人。本官真的觉得先贤之书诚不欺我。”

王水安一直在问一些与本案无关紧要的陈长安的概况,阿满则不遗余力地宣扬陈长安以前在京都的善校

可这一次,百姓中没有像前一次过堂时敢喊话的人了,他们变得很安静,零星的交谈声也的让雨落几乎听不见内容。

问了个来回,王水安将状书搁到一边,长叹了一口气,抹了把脸道:“这案子,可靠的人证物证都没有,又相隔数年,根本无从查起。”

陈长安闻言,从凳子上挣扎着站起身,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语气很温和地道:“我之所以选择回到京都,并不是奢望真的能报我妻儿的仇。我只是想看看,我曾经倾尽所有帮助的那些人今日会不会也来帮我。”

此话过后,又是一段长时间的静默,没有人再话,连带着王水安也只是出神地盯着桌面,没有答话。

陈长安直直地看着王水安,道:“大人,你是个好官,可您亲眼见了我今日这番狼狈的样子,可还觉得值得?”

王水安淡笑道:“陈长安,关于八年前那场火灾你真的没有别的要的吗?”他将话头又重新引到案件上,无疑若是两人再在公堂上扯出些不该的,就都没有退路了。“

陈长安沉默了一会,道:”有!当年谋杀我妻儿的凶手还有一人。”

“哦?是谁?”王水按一扫刚才的心不在焉,忙问道。

“神捕司现任总捕头,胡啸。”

王水安脑袋微微一侧,严肃地道:“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可时要流放的。”

“草民这些年虽过得落魄,神智却未乱。我要告的就是胡啸。当年,他就在我家对面酒楼吃饭,火灾发生时,我向他求救,他却以公假休息为由,拒绝调拨神捕司的人手来救火,导致我妻儿被困火海,就此丧生。”

王水安用右手中指敲了敲太阳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神捕司直接归国君管,本管也不好传召啊。”

这时,吴牧从一旁,走了过来,拱手道:“大人,据人所知,胡大人目前也是在公休中,既然褪去官服,那么便也归大人所管。”

王水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微笑着看向吴牧,道:“既然如此,吴捕头,就劳烦你将胡总教头请过来一趟。”

见状,陈长安高喊道:“大人英明!”

到了中午饭点,百姓们都心照不宣地以回去吃饭为由纷纷退下,只留下零星几个佝偻的老人和尚不懂事的孩仍留在原地。

王水安亲自送了一杯茶给陈长安,陈长安又将茶递给了一直在旁边守着的阿满。

阿满摇了摇头,掀开茶盖,硬喂着陈长安喝了下去。

自从受了伤后时候的事,王水安已经记不大清,可是阿满的这份体贴他一直铭记于心。

雨落叹了口气,问身旁的以雅道:“雅姑姑,我们要不要去吃点饭?”

以雅望了望王水安道:“你去吃吧,我在这等着。”

雨落道:“雅姑姑,你这么干守着也不行,我们一起去吃吧。”

以雅冲雨落摆了摆手,烦乱地道:“我哪也不去,我就等在这。”

雨落便也打消了离开的心,望了望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几个人,心中五味杂陈。未来究竟还会有多少变数,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之后又会牵扯出多少恩怨,她不敢再继续想,因为她已经没有自信能应对这纷杂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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