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脸露喜色,给凤萧更衣,是她离他最近的时候。鼻尖都是他男性的气息,温热的呼吸从头顶洒下。
林晚荣冷嗤一声,不过是穿衣服,瞧她这衣服下贱的模样。
待冰月走近,林晚荣一把夺过她拿在手上的黑色四爪蟒袍,露出讨好的微笑:“萧哥哥,让晚晚是你的娘子,日后更衣这种事,都让晚晚做。”
凤萧眸底涌动着激动等等复杂的神色,很想把她搂在怀里,越是这种容易得意忘形的时候,越是要克制自己。
他故意拉下脸来,粗蛮的把林晚荣拿在手里的长袍夺走,走到冰月面前:“本王还是习惯你替本王穿。”
冰月眉眼间难掩得意,她挑训的揪了林晚荣一眼,替凤萧更衣。
林晚荣当时就感觉像是自打耳光,她手贱脑残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下好了,硬生生被凤萧打脸。
这该死的混账男人。
替凤萧更衣过后,冰月叫水心端来早膳,是稀饭并几个咸菜还有糕点。
林晚荣揪了一眼,并无什么胃口。
凤萧执起冰月的手,柔声道:“并无外人,坐下陪本王一起用膳。”
并无外人?林晚荣冷笑连连,凤萧这是把冰月当做未来的侧妃对待。她本不打算坐下,这会子一屁股坐在凤萧身边,指了指腌黄瓜:“小悠不在,还不伺候本妃用膳。”
冰月的目光扫到水心脸上,水心点一点头,走到林晚荣身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腌黄瓜,胡乱的塞进林晚荣的嘴里。
凤萧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当着他的面,敢这样对待他的王妃。
林晚荣眸光微冷,她霍的站起来,把装着小菜的碟子,扣在水心的脸上。
冰月脸色一僵,待要怎样,目光扫到凤萧身上,他面色冷硕,看不出息怒,又不好怎样。
昨儿在浅云居被羞辱,主仆二人将怒火都归咎在林晚荣身上。王爷爱的是她家小姐,水心有恃无恐。她端起装着稀饭的碗,欲要朝林晚荣脸上泼去。
手刚举起来,一双粗糙的大掌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冰冷的声音响起:“当着本王的面,你不过是一个丫头,竟敢打本王的王妃。来人呐,给本王拖出去仗打二十大板。”
林晚荣诧异的扫了凤萧一眼,他这是为何?
水心吓得脸色惨白,求救的目光扫向冰月。
冰月也不懂凤萧怎么忽然护着林晚荣,她娇媚道:“王爷,这里并无外人,您这是为何?”
凤萧沉声道:“虽无外人,晚晚到底是本王的妃。水心当着本王的面对晚晚不敬,可不是打本王的脸?”
冰月从未见过凤萧这般严肃,心中虽有些不服,到底水心是婢女,林晚荣是主子。当着凤萧的面,水心对林晚荣动手,确实有些不妥。
但二十大板未免太重,冰月恳求:“王爷,冰月唯有水心这一个得力的丫头,你打她二十大板,没个十天半个月她下不了床,谁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若非此刻装傻充愣,何止是区区二十大板可以解决的事?林晚荣痴痴一笑,娇憨道:“你是我的丫头,丫头的饮食起居,还需要旁人照拂?这事倒稀罕的很,我马上回去问我爹爹,看星月国哪家的丫头是这种排场。”
冰月脸色顿时变的惨白,这事若叫林震知道,林震要砍水心的头,她也无法阻拦。
凤萧觑一眼冰月,淡淡道:“便打十五大板。”
冰月的眉宇间又浮现得意之色,凤萧的心,到底是向着她的。
这个结果,虽不尽如人意,倒也可以平息她的怒火。
很快从外走进来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将脸色苍白如纸的水心脱了出去。
凤萧揪了眼林晚荣,喝道:“放在院外惩罚,叫府上的奴婢都来围观,好叫她们知道,王妃虽然,也不是奴才可以随意欺辱的。”
妇女答了一声是,拖着水心出去了。
冰月很是费解的看向凤萧,摸不透他到底是怎样想的。
林晚荣眸底凝聚着笑意,她亦不甚明白凤萧什么意思。
很快青黛院围聚了一圈丫头,妇女站在门外提高音量:“王爷,府上的奴才皆来了,是否即刻行刑。”
凤萧道:“行刑。”
啪啪棍子敲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水心凄惨的尖叫在院内回荡。
丫头们议论纷纷:“瞧她素日里仗势欺人,今日也遭报应了。”
林晚荣很是贴心的给凤萧倒了杯茶,聊表谢意。
难得娘子主动献殷勤,凤萧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冰月脸色青白交加,若说凤萧向着她,何以会当着众丫头的面仗打她的婢女。若说凤萧不向着她,何必为她和林晚荣撕破脸。
莫非是因林晚荣那句要回林府,把水心欺负她的事告诉林震?
应该是如此。
凤萧打了水心,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打,林震责问起来,亦寻不到凤萧的错处。
是了,一定是这样没错,凤萧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水心的哀嚎渐渐停息,妇人站在门外道:“王爷,已仗打十五下,水心已叫人扶下去了。”
凤萧道:“你告诉府上的下人,谁敢欺负王妃脑子不正常,被本王瞧见,下次可不是仗打十五板子,一律杖毙。”
妇女道:“老奴这就去说。”
妇女扭过身,目光往侍立在一旁的丫头和小厮们脸上梭了一圈,严肃道:“方才王爷的话你们想必都听到了,王爷是个善主子,王妃的爹林将军,更是为星月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有林将军当年击退蛮子,你们此刻说不定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别说咱们星月国,就是蛮夷之地,对林将军亦是敬佩的很。你们若欺辱王妃,别说王爷不答应,就是老奴,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奴才丫头们答一声是,妇女道:“都散了吧。”
冰月的脸色非常难看,妇女的话让她又恼又恨。
林晚荣拍着手站了起来,一蹦一跳的往外走。
凤萧屈起身子,很快又坐了下去。他还得留下安慰冰月,给她造成他只爱她的假象。
昨晚本打算去看小悠,因凤萧未去成。林晚荣走到小悠的房内,一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喂小悠用膳。
林晚荣坐在榻上,接过小丫头手里的碗,舀了一勺稀饭递到小悠嘴边。
小悠感激道:“小姐,怎可让你喂小悠吃东西,这于理不合。”
林晚荣朝小丫头挥了挥手,待小丫头离开房内,淡淡一笑:“你被打,是替我受过。不过是喂你吃稀饭,拿什么规矩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