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把他赶出去真的没问题吗？”虽然为楚寻站在自己这边而感到高兴，但高兴过后又为此感到担心，“会不会受什么处罚？”

“不会。”

看楚寻没有丝毫担心，谆然也就放下心了。

（楚寻总比我要了解他们，他说不会就是不会吧？）

“说起来你来安全局做了几年卧底了？”刚才谆然其实有隐隐听见两人的对话，知道刘霁想把楚寻带走。

“三年了。”

“好久啊……说起来你们不是该打入教会内部吗？打入安全局内部有什么用？”

楚寻看着她：“为了你。”

谆然：“三年前我都不知道我将来要去哪。”

虽然楚寻的甜言蜜语她很受用，但是这种明显是胡诌的话就算了吧。

楚寻耸了耸肩，一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今天工作怎么样？大家应该都在问你失踪时的事吧？”

“嗯，我随便糊弄过去了。”楚寻喝了口汤，“教会的人也来了。”

“教会？是问我的事情吗？”

“嗯。”

“他们肯定怀疑我在你家。”

（也不知道是为了救我还是抓我。）

“对了，你们有对付神的办法吗？”

菲罗忒斯现在无法降临到大主教身上，但还是可以指使其他人对她下手，菲罗忒斯一日不除，她就一日不能安心生活。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

“书亦成其实不是在单纯地杀神眷者，一开始是在实验新技术。”

世界之光不久的研发部前不久研发了一种装置，据说能够在神降临到神眷者身上时把神困在神眷者身体里，然后将神杀死。但根据书亦成实验的结果来看，这个发明是失败了。

“后来杀神眷者是因为他享受这种感觉。”

“好变态。”谆然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那个立方体就是他们的发明吗？”

“对。现在看来它只具有让神眷者产生幻觉这个功能。”

“那你给我的戒指是干嘛用的？”

“用来扰乱脑电波，阻止神降临到你身上，也能阻止那个发信器对你造成影响。”

谆然也大概猜到这戒指是这作用了。

“之前你送过我一个蓝牙耳机，也带这种功能吧？”

“对。”

谆然问出了她多日以来的疑问：“那时候我们才刚认识吧？你为什么要送我那个？你早就知道我是神眷者吗？”

“我们认识是在更早之前。”楚寻看着谆然，“你已经把我忘了吗？”

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谆然愣住了，接着她开始回忆在哪见过楚寻。

楚寻人很高，长得又还不错，就是眼睛小了些，她如果见过应该是有印象的。而且听楚寻的说法，他们还是旧识，她不应该会忘记楚寻的。

谆然从大学还是回忆，然后是高中，然后是初中，怎么都想不起在哪见过楚寻。

“……抱歉，我不记得了。”

“你读小学以前是住在旱州鱼塘镇吧？”

“对。”她读小学以前是住在乡下的，后来父母为了她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就搬去了市区里。“难不成……”难不成他们的相识是那么久远的事？

“我就住你家隔壁。”

谆然拼命回想，也想不起自己小学前的玩伴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算了，等以后问问我爸妈吧。）

“难道小时候我跟你约定了长大要嫁给你？”这种小说动画里出现的狗血剧情难道要在她身上发生吗？

“没有。”

楚寻的回答让谆然放下心：还好还好，不是那种狗血剧情。

“只是我单方面把你当做要度过一生的人。”

楚寻看着她的目光很认真，让她无法怀疑他的真心。谆然感觉自己心跳忽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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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老鼠被绑在木板上，叽叽地叫着。

小男孩手上拿著手术刀把它的胸膛剖开，在老鼠的叫声中一脸高兴地说：“你看，它的心还在跳动。”

谆然拍着手兴奋道：“哇，好厉害。”

老鼠已经没气了，只是随着男孩的动作抽搐。男孩拿着镊子开始把里面的内脏挑出来，然后给谆然一一讲解。

谆然一脸认真地听着。

“对了，如果不给他们饭吃，他们会吃同伴哦。”

谆然：“真的吗？那要是没有同伴他们会吃自己吗？”

小男孩：“那我们下次试试吧。”

“嗯！”

……

谆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翻了个身在楚寻怀里蹭了蹭后继续熟睡。

（刚才好像梦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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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寻跟谆然一起吃过早饭后去上班。刘霁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楚寻，总部那边准备再派一个人来，希望能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楚寻点了一下头。

“那你晚上下班了能去接一下她吗？”

“不能。”楚寻说完毫不留恋地离开。

刘霁：“……”没关系，来日方长。

下午谆然听到了敲门声，从监控看出去发现刘霁带着一个女人站在门外。

“开门。”刘霁在门外说。

谆然没理他，给楚寻发信息：【刘霁带着一个女人让我开门，我应该开吗？】

楚寻很快回复：“不开。”

谆然就愉快地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剧去了。

门外刘霁敲了好几次门，都没见谆然开门，只好对那女人道：“阿西娜，先跟我到对面坐一会吧。”

金发碧眼的美女点了点头，跟着刘霁进了对面房子。

晚上楚寻回来时，刘霁立刻带着女人堵住他：“楚寻，这是阿西娜，以后就交给你了。”

阿西娜对楚寻伸出手，他却只是对她点了一下头：“你好。”接着对刘霁道，“刘先生，比起我你更适合照顾她。”

“我就要回总部去了，所以……”

“既然如此，她一个成年人也能照顾好自己吧？”

阿西娜劝道：“我一个人没关系的，请不要为了我争吵。”

这时听见声音的谆然打开门探出头来，看见楚寻后露出高兴的笑。从打开的门里飘出一阵饭菜的香味。

“你回来啦？”她笑眯眯地对楚寻说。

楚寻摸了摸她的头，搂着她一起进门。

“嘭！”门在刘霁和阿西娜面前无情地关上。

刘霁皱眉看着阿西娜：“你还记得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吗？”

阿西娜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完全不复刚才的温和，一脸妩媚地看着刘霁：“刘先生，你就放心吧，撩人我是专业的，你就好好看着吧，不出三天，他就会上勾了。”

阿西娜作为组织的王牌特工多次成功勾引到目标，完美地完成任务，刘霁也只能相信她了。

“总之，不惜一切代价让楚寻迷上你，然后把那个神眷者杀了。”

“放心吧。”

楚寻跟谆然还在吃晚饭，阿西娜就来敲门了。

楚寻打开门口的通讯器，无言地看着她。

阿西娜等了一会，见楚寻没开口的意思，于是先开口了：“楚先生，我刚来到这个国家，人生地不熟的，今晚能让我蹭你们一顿饭吗？”

“抱歉，不能。”

“……”这么不近人情的吗？“就算只有面包也可以的。”

“帮她点个外卖吧。”

听到谆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阿西娜连忙说：“不，这多麻烦你们。随便给我个面包也可以的。”

不一会谆然的声音又传来了：“给你点了个披萨了，等一下就来。”

阿西娜还想说什么，那边已经切断了通讯，她只好回到对面房子。刘霁已经离开了，现在房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话说这男人竟然在这种地段同时买下三套房子，组织不可能拨钱给他买房子，所以他用的都是自己的钱咯？真有钱。）

阿西娜坐在沙发上，开始计划如何勾到楚寻的心。

（那个神眷者太碍事了。我记得现在教会的人都在拼命找她……如果我能让教会的人把她带走，事情就会好办多了。）

但是如何跟教会告密呢？绝对不能让楚寻知道是她告的密，会影响他对她的印象，加大攻略难度。

谆然点的披萨很快就送上门，阿西娜取了披萨，哼着歌放到餐桌上，打开披萨盒子。接着一声尖叫响彻整个房间。

披萨上面竟然有一只拳头大的蜘蛛！毛茸茸的，还在四肢抽搐的黑色蜘蛛！阿西娜魂都要吓飞了。

（那个女人！）她恨恨地磨牙，（竟然敢这么对我！笑吧，趁现在还笑得出来，以后我要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她来到对门，再次按响门铃。

“你好？”谆然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

“请问楚先生在吗？”

“他在。”

“我想请楚先生过来帮个忙。”

“他现在没空。”

我看是你让他现在没空的吧！

“那等楚先生有空了能让他过来一趟吗？”

“他这辈子都没空，你别等他了。”

阿西娜：“……”这个女人！！！好无耻啊！！！竟然能瞎扯到这种地步！

（不不不我还不能放弃，说不定楚寻就在旁边听着，我说实话的话可能让他对那个神眷者改观。）

“那还真是没办法呢。我的披萨里有一只大蜘蛛，我真的好害怕，今晚不敢睡房子里了。”

“蜘蛛？”谆然的声音里充满疑惑。

（你就装吧。）

“是呀，拳头大的，活蹦乱跳的蜘蛛。”

楚寻放在客厅的手机忽然响起，谆然说了声“你等一下”后过去接电话，原来是刚才的外卖店家。

因为她点外卖用的是楚寻的手机，因此店家电话是打给楚寻的。

“小姐！抱歉！刚才那份披萨我们包装错了！我们好像把蜘蛛特色披萨放到您的盒子里了。”

“哦，哦，没事。我再重新点一份，你们再给我送过来就好。”

“不不不，应该我们赔您一份奥尔良披萨的。”

“没关系的。”想想阿西娜打开披萨盒时被吓得半死的样子，谆然就觉得这钱花得太值了。

她给阿西娜点的是普通的奥尔良披萨，但是那家店其实是一家特色披萨店，有一些猎奇向的披萨，比如蜘蛛披萨，蝎子披萨等等。她在点的时候想过要是店家把阿西娜的订单搞错了就好了，没想到真的会这样。

“刚才店家给我打电话了，说外卖装错了，待会他们会再送一份正常的过来的。”

（哼！肯定是看见我找上门了叫外卖店家来圆场的。算你动作快！）

阿西娜柔和地笑着：“啊，没关系，但是那只蜘蛛……”

“让外卖员帮你抓吧，楚寻今晚没空。”

谆然说完就把通讯切断。

今晚楚寻确实没空，一个人关在实验室里捣鼓东西。

楚寻书房的书柜后面有一个实验室，里面放着一些很有科技感的东西，谆然对那些电线电路板零件还有编程一窍不通，只能在一旁看着。

“没想到你还是科研型人才。”看着楚寻把零件组装起来，然后又在电脑上打出一行行代码，谆然感慨道。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类型的？”楚寻在繁忙中抽空问了一句。

谆然思考了很久后道：“谋士型？感觉你像那种居于幕后的大佬。”

楚寻笑了笑。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书亦成他们的想法很不错，我也打算造一个能把神困在神眷者身体里的装置。”

作为神眷者的谆然感觉有些膈应：“……你不是说你是温和派的吗？不会杀神眷者。”

楚寻摸了摸她的头：“你难道不想对付菲罗忒斯吗？”

“……想是想啦。”但如果为了杀菲罗忒斯而把大主教杀了，她会良心不安的。

“就没有什么既不伤害神眷者，又能伤害到神的发明吗？”

“近几年我们也有往这个方向研究过，但很可惜现在还没有成功。”

感觉自己呆在这里也什么都不懂，又会让楚寻分心，谆然离开了实验室。

在楚寻不能陪她的时候，她忽然很想找其他人聊聊天。她现在是失踪状态，现在除了楚寻唯一能说话的人就只有知道真相的利川了。

她给利川打了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喂？”

“利川，我好无聊啊。”

“我这几天忙死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等我想出解决掉菲罗忒斯的办法就回去。”谆然道。

“你不是神眷者吗？为什么不让你的神帮你呢？”

“堤喀大人？就算是她出面也只是让菲罗忒斯一段时间不能降临人界而已，我需要的是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出现在我面前的办法。”

她曾想过把自己早餐被下迷药的事告诉堤喀，但堤喀又能做什么呢？强烈谴责菲罗忒斯然后让他一段时间不能降临到查尔斯身上？

她脑海里闪过将大主教杀了的想法，赶紧甩头把那种可怕的想法赶走。

（不行不行，我这么做跟那个不把神眷者当人看的刘霁有什么区别呢？要不把楚寻的干扰装置放到查尔斯身上？但是要接近大主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呀。）

如果她出门，要接触到查尔斯是很容易的，但现在她又不能出去。

“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办法吧？”利川那边也说。

谆然心里有些急躁，她不可能为了躲菲罗忒斯就一辈子都躲在楚寻的房子里，但是对于一个渺小的人类来说对付一个神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世界之光研究了多少年，不还是拿神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最后只能用神眷者来泄愤。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谆然哀嚎着倒在床上，门铃又响起了。

谆然站起来走到门边，监控屏幕上是阿西娜的脸，她正裹着浴巾，从监控的角度看去能看见傲人的事业线和头发上的泡沫。

（……好像比起菲罗忒斯，这边这个女人的事更要紧。）

“利川，先挂了。”

阿西娜瑟瑟发抖地摁着门铃。

“有什么事吗？”谆然柔柔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顾小姐，我洗澡的时候忽然没热水了，我能借一下你们浴室吗？”

谆然打开了门：“让我看看吧。”

她来到对面房子的浴室，拧开热水，热水从水龙头中顺利地流出来，冒着大片蒸汽。

谆然面无表情地看了阿西娜一眼：“看来已经好了。”

阿西娜有些尴尬，虽然她确实是想勾引楚寻，但这次完全是意外。她洗澡洗着洗着热水就变冷水，她也是没办法才去敲门的。现在这水龙头一拧就出热水，看起来不就好像她是故意裹着浴巾去敲人家门一样吗？

“啊……谢谢啊。”

谆然“嗯”了一声，直接回对面去了。

阿西娜在她走后忍着气打开花洒继续洗，几分钟后又一声尖叫响彻房内。

从水龙头出来的水烫得要命，阿西娜往冷水那边拧到最大也没用，出来的都是热水。

（该死！）

她再次裹上浴巾摁响对面的门铃。

“又有什么事吗？”谆然的声音听起来很明显不耐烦了。

“顾小姐，这次只能流出热水，实在太烫了。”

“我给你叫物业。”

“能不能借用一下你们的浴室？只要让我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就行。”

这是一个一点都不过分的要求，虽然谆然不想让阿西娜进来，但看她楚楚可怜迎风瑟瑟发抖的样子还是泛滥了同情心。

“行吧。”谆然把门打开，“进来吧。”

阿西娜对谆然不住地说谢谢，急急忙忙冲进浴室打开花洒。在一片雾气中，她将藏在浴巾里的微型监听器拿出来，四处看了看后将它安在洗手台下。

然后她迅速地冲洗了身体，围着浴巾走出浴室。

“谢谢你，真是帮了大忙了。”

“我已经帮你叫了物业了，很快会有人上门维修的。”

“太谢谢你了。”阿西娜一边说一边环视客厅，楚寻并不在这。

谆然已经把门打开了：“那就祝你晚安了。”

阿西娜回到对面的房子换好衣服，没过多久维修师傅就来了，看了一下说是热水器坏了，开始帮她修。

（真是充满灾难的一天。不过好歹把监听器放进楚寻家里了。）

她拿出信号接收器，戴上耳机开始听对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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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

“菲罗忒斯，这件事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堤喀对着对面悠悠喝茶的菲罗忒斯怒目而视。

现在众人一致认为谆然是自己跑出医院的，但堤喀觉得很可疑，谆然从不跟教会的人接触，在教会中一个人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几天就成功策反一个保洁员帮她逃出去？

但是在神界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处于底层的神，上次谆然差点被强迫，最后游戏委员会的人对菲罗忒斯也只是罚酒三杯，禁止游戏一百天而已。

而且她后来了解到，菲罗忒斯找了朋友帮忙后禁玩时间直接缩短到了十天，游戏公司方面还不会强制不让他上线，禁和不禁根本就没差别！

“堤喀，别生气，你可爱的脸蛋上都有皱纹了。”

“我哪有皱纹！别给我岔开话题！谆然到底在哪里？”

“堤喀，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

“谁会信你。”

“如果你愿意今晚陪陪我，说不定我就知道了。”

堤喀气得直磨牙，又拿他没办法，只好恨恨地跺了跺脚后离开。

菲罗忒斯的朋友忍不住问他：“那个神眷者到底在不在你那呀？”

“被她逃了。”菲罗忒斯道，“不过没关系，我们的寿命是人类的十倍，我可以等她自己出现。”

“人类有那么多，你又何必总盯着一个神眷者呢？”

菲罗忒斯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天的疼痛仿佛还停留在脸上。

他笑了笑：“能踢到我的人类，她还是第一个……我决定了，就先从她的男人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