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除夕(二)(1 / 1)月西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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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飞看着她手指落在的地方,想了一想,瞬间他也明白了过来,沈幼仪所指的是什么了,他转过头看着蓝止玉真诚的说到“蓝统领在下便实话实说了,可能需要用到你的人马,不知你可愿意留下。”

“若是能将那金狗逐出中原,即便是让止玉搭上性命,止玉也是在所不惜!”蓝止玉毫不犹豫的说到。

“好!蓝统领大义在下佩服!”李一飞说着对她抱拳一礼继续说到“那大家在商量一下,先如何法让蓝统领留在顺义城,剩下的还得等到后金有了动作看情况而定了。”

接下来四人又对如何将蓝止玉,以及她手下的千精锐留在顺义的事情展开了一番讨论。可事情讨论了一个上午想了许多计策,最后又都被一一否决,不知不觉就到了午膳时间。于是四人吃完午膳继续商量对策,一直商议到傍晚,四人也没能想到太好的对策。无奈之下只能决定日后再见机行事。

夜晚的李府热闹非常,那些领完赏钱的佃户们刚刚走完,顺义城里的保甲理政和各个店铺的掌柜的,又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李府。而这些人来到李府的目的出来领赏钱,另外就是签一下来年合作的契约。这些人了都是李家所要仰仗的,所以此时李府的厨房偏厅里,已经为他们摆好了酒席,每桌酒席上菜肴一看便知价格不菲,而首席的那桌菜则更是琳琅满目让人垂涎欲滴。

“大家里面请!里面请”李一飞笑呵呵的坐在厨房的门口,一一跟刚刚领完赏钱,过来用膳的人们打着招呼。直到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沈幼仪和李一鸣走了过来,几人这才结伴进了厨房。

众人进入餐厅各自按照顺序落座,只等李一鸣致完辞然后开席。坐在最上首一座的李一鸣,见众人落座也不耽搁,当下站起身来致祝酒词到“飞龙迎春来,夜放花千树,七彩不夜天,华灯连万户,妙笔书锦联,扬鞭奔前尘!愿在座诸位新的一年里,扬帆千里皆坦途,前途似锦花更艳!”说罢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也都也都站起身来,端起各自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大家再次落座,开始各自吃吃喝喝。

大家吃了一阵子,这次轮到李一飞给大家敬酒,至于祝酒词是他一早就准备好的。

只见他摇着轮椅离开座位,来到饭堂的正中央,他先清了清嗓子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等到他家都看向他,他这才举杯说到“新年将至,吾愿有三!一愿神君太一多眷顾,皆来赐尔洪福齐与天。二愿鸿瑞昌盛如山岭,长风康泰吹万家。三愿长城万里如雕弓,东射建州百里。”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顺义城每年一度的城墙灯会也已经开始了。

从高空上俯视整个顺义城,城内的建筑在灯火的掩映下,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此刻城内住宅区街道上一片火树银花,在城南的集市区,哪里人群熙熙攘攘,叫卖灯笼的声音此起彼伏,沿着这条干道一一直向前便是举办城墙灯会的地方。

望着眼前色彩缤纷样式千奇百怪的花灯,以及那满天色彩缤纷的烟火,蓝止玉惊讶的嘴巴从头到尾就没合上过。今晚的灯会给她的感觉就是,这哪里是什么灯会!这分明就是姹紫嫣红不夜天。

蓝止玉指着不远处,悬挂在城墙上的灯海问到“夕颜妹妹,这样的灯会真的是每年都会有吗?”

“当然了!止玉姐姐我可是从小看大到呢!”岳夕颜骄傲的说到。

“在这里生活的百姓可真幸福,人家都说阿斗乐不思蜀,我看我也快差不多了。”蓝止玉的言语间满是羡慕。

岳夕颜闻言挽住她的手臂,柔声的安慰到“止玉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呢?依妹妹看,该是我们羡慕姐姐才对,巴蜀之地可谓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乃是天府之国,天府之国做何解,姐姐你可知道?”

蓝止玉闻言略微神态窘迫的摇了摇头,她读的书本就不多,又怎么知道这天府之国是何意思。

岳夕颜见状笑了笑,然后解释到“止玉姐姐,巴蜀之地有天府之国这一称号由来已久,秦朝李冰父子修建了都江堰,从此便有了水旱从人,不知饥馑这么一说,而且巴蜀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许多有眼光的战略家,如张良、诸葛亮等都将巴蜀当作可以立国的根基之地。所以姐姐你的家乡可谓是物产丰饶、沃野千里、壮士百万、百姓殷实。”

“如若妹妹所言真是我巴蜀之地,那为何永宁宣抚使奢崇明和贵州水西土目安邦彦却要举兵反明?”蓝止玉反问到。

“妹妹曾听我家相公分析如今大明的时局,相公曾提到过巴蜀的叛乱,相公说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土地兼并严重、苛捐杂税繁多,加之近些年来灾荒空前严重,所以这才有了奢安两家举兵反明。”岳夕颜解释到。

蓝止玉闻言陷入了沉思,在心里把刚刚岳夕颜说的,把她在巴蜀看到的和感受到的结合在一起,心里当下惊骇不已。真实情况还真和她说的一模一样,她不明白为何李一飞远在万里外的顺义,他是如何将巴蜀的情况这么了解的这么清楚?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生而知之者吗?有机会我一定要和李一飞请教一番,他既然能看的出巴蜀问题的症结,那他一定就有办法解决。

一念至此蓝止玉哪里还有看灯会的心情,当下就想回李府找李一飞问个清楚。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她不能和岳夕颜说这件事情,只能另外寻找机会和李一飞单独见面。

哎!蓝止玉心里暗叹一声,一颗心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刚刚看着还美轮美奂的花灯,现在看来却是让人厌烦无比。

一旁的岳夕颜是何等的蕙质兰心,她很快就察觉到蓝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她开口提议到“止玉姐姐,夕颜有些乏了要不我们这便回府休息吧。”

蓝止玉听见这就话就像听见了九天仙音,当即连连点头拉着岳夕颜来到栓马处,一把将她放在上马来,自己一个健步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就往李府飞驰而去。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李府门外,正好遇见正在门口送客的李一飞、沈幼仪、李一鸣三人。

蓝止玉一拉缰绳翻身下马,将岳夕颜扶下马来,一吹口哨她的坐骑魅影便自己从侧门进了李府。

快走几步蓝止玉来到三人面前,直接开口问到“不知幼仪姐姐和二位李公子今晚可有时间?止玉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三位。”

三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沈幼仪开口说到“那便去会客厅吧。今晚就在那里守岁了。”

与此同时远在天南府的钟元白,正在宴请赵德柱几人。

宴席上众人此刻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的有些微醺的赵德柱再次端起酒杯,直着舌头说到“钟统领!来之前在下就与在座的乡绅都已经商议过了,我等自愿出一万石粮食和五千两白银,赠与统领以资军费。”

钟元白闻言心中冷笑不已,他可是知道这些败类的家中的余粮加在一起,最少也有七十万石,白银加在一起不少于三千多万两。

“张大人!诸位乡绅!”钟元白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说到“钟某人初来乍到,又带着五千多名兄弟,手中余粮着实不多,若是几位肯资助在下一二,他日若是事成必定厚报诸位。可若诸位不愿意资助在下,在下当然也不会为难诸位,只是我的那些兄弟饿急了会做出什么事,那可就不是在下能管得住的了,到时要是发生什么不愉快,还请诸位不要怪我钟某人才好。”

钟元白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不过对待这些人还就得用这种手段,否则你要是坐下来好好和他们谈,就是谈个三天三夜也逃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座的几位地主乡绅闻言,皆是面有惧色,相互之间交换着眼神。过了许久赵知府摇晃着身体再次站起身来,打了个酒隔摆着胸脯说到“钟统领我等之前说的的却实少了些,这样吧!本官今日便做主,将粮食改成十万旦,白银改成一百万两,钟统领以为如何?”说罢他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睛盯着钟元白看。

钟元白也知不可逼迫他们太过,当即换了个笑脸举杯说到“那钟某在此便谢过诸位了。”说罢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几位地主乡绅见状,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其实赵大人最后说要送给钟元白的物资,是他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的。在他们看来,钟元白不过一介匹夫而已,他胸中能有多少的墨水?而他们这些人,为官经商这么多年,即使半个脑袋都比他聪明。

宴无好宴!既然大家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利益,那便没有再喝下去的理由,旋即众人起身各自散去。

等到众人全都离开了衙门,一直坐在侧房的玉株这才走了出来。

她快走几步上前挽住钟元白,关切的问到“公子!要不要玉株去给你煮些醒酒汤来?”

钟元白摆了摆手到“无妨,玉株你怎么还没歇下?”

“公子还未歇下,玉株怎好一个先歇息?”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搀扶钟元白。

钟元白摇晃着身体,尝试着自己走了两步,却是腿脚不听自己的使唤,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好在一旁的玉株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扶住了他。

玉株握着他的手,也顾不得心中的羞涩,心疼的说到“公子以后可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玉株知晓公子是为了得到更多的粮食,可若公子有个好坏,玉株又该当如何是好?”

此时的钟元白只觉得腹中一阵翻腾,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他下意识的想要扶住东西,却一把搂住身旁的玉株,猛的感受到一阵温香软玉入怀,钟元白心头不经一阵春波荡漾,他转过头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开口痴痴的说到“四月百花输娇艳,冰肌玉骨月中仙。世人皆道环燕美,怎知天南玉株颜。”

玉株听他这般直白的夸赞自己,甚至可以说语之中略带轻薄之意,她羞喃低下头轻嗔到“公子!你可莫要再取笑玉株了。”

钟元白哪里见过眼前美人这副轻嗔薄怒的风情,当即看的更有些痴了,呆愣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了一会玉株见他半天不说话,于是忍不住偷眼去看他,却见钟元白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刷的一下!玉株的俏脸顿时就红成了大番茄,就叫她盯着自己的脚尖羞答答的说到“公……公子!为何如此这般盯着人家看。”

此刻钟元白的脑袋已经被酒精搅成了一片浆糊,哪里还听得见玉株再说些什么,只是在那自言自语的说到“玉株!你知不知道,本公子自十岁那年开始,一路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最后到二十四岁的殿试,一连六试!每一试你家公子我都是第一名!被人们称作六首状元。”说到这他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到“可笑的却因我相貌生的丑陋,皇上下旨夺去了我的功名,让我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可我并没有因此放弃,被夺功名后我用了四年时间,四处奔走到处游说,受尽了冷朝热讽,只为让朝廷重视起来,后金之患处理不好便是国破家亡。可四年时间却是徒劳无功,索性最后遇到的丛羽。玉株你说公子我是不是很傻啊?”

一旁的玉株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嘴唇默默的流着眼泪,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她的公子终日带着斗笠不肯以面示人。她颤抖着手轻轻的掀开遮住钟元白容貌的帷幔。她的心里难受极了,她不敢想象过去的四年时间,她的公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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