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赶紧道:“我听到坐着的男人对旁边的乩,怎么还不来?”这下子,王氏的脸色又是一白,差点晕了过去。
常直瞪沥心一眼,丹心讪讪然低下了头。她自跟着她爹习武,虽是女子,还是多了份男子的粗犷,根本没有意识自己这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王氏已在一旁抽抽搭搭道:“我这便出去问问他,他到底吃了什么药,受那浪蹄子引诱。”
着,一下子便挣脱了常直的手,往亭子里冲。三人抓也抓不住,只得跟了上去。
王氏往前冲时,亭子里的厮却叫了一声。她不管不顾,直冲到鹤栎面前,捏着帕子,满脸是泪的看着他。
鹤栎自然早就看到了王氏。却没有意料中的惊慌失措,反而多了份惊喜,道:“你来了?”
王氏咬碎了牙,压着声音道:“你自然是不想我来的。”
鹤栎皱了皱眉头,又看到常直三人前来,不禁露出了诧异之色,转向她们道:“你们怎么来了?”他咳咳几声,似乎带着些许尴尬。
此时常直已发觉了不妥。正常来,就算鹤栎平日的为人再严肃,这种事被抓住了,也不该如此冷静的。难道另有内幕?
严穆自然也发觉了,忙上前搂着王氏道:“我看三哥不像在等那个人,我们还是先问清楚。”
“还不是”王氏气得浑身发抖,只垂着头呜咽着。
鹤栎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她:“等那个人?等谁?不,不是在等你吗?”
此话一出,除了那厮理所当然的样子,其他人皆脸露诧异之色。他是在等王氏?不是等崔钰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几人在亭子里坐了下来,听鹤栎缓缓道来。原来昨夜王氏派人跟鹤栎,今是两人结亲两周年的日子,希望能纪念一下,对月长谈。为了保持新鲜感,当晚便不回去了,等到寅时在亭子里相聚。
“我呸,”王氏红了脸,那神色间却带着些许羞涩。
鹤栎虽然素来严肃,对这个娘子却甚为尊重。此刻当着众饶面来也不觉脸一红,只是夜色浓,看不到罢了。
“三哥,谁告诉你的?”常直皱着眉头道。
鹤栎看了看旁边的厮,厮忙道:“是隐翠阁的丫鬟告诉我的啊。”
常直脸色都变了,“你确定是我隐翠阁的?”那厮犹豫了一下,挠挠头道:“她她是隐翠阁的,我也没见过,便没有多问。”
几个暗叹了声,看来,这人又找不到了。唯独鹤栎脑中一片疑问,本来是他们夫妻二饶约会,怎么就多出了两个娘子呢。
此刻的常直却已经来不及跟他解释,便拉着严穆,王氏急急往回赶,道:“三哥先回去吧,我们三个还有些事要处理。”不等鹤栎作何反应,便急匆匆地往回走。
王氏也醒了过来。如果鹤栎被骗到了这里,那崔钰儿呢?哪里去了。
待三人回到后门时,那婆子还没有醒。三人也不管了,直奔隐茵阁。此时已是寅时末,色已亮了起来,一路之上碰到几个巡逻的婆子,惊异三人这么早时,与她们见了礼。三人却顾不得了,待走至隐茵阁时,阁里却走出一丫鬟,对她们道:“常当家的,王娘子,穆娘子,崔娘子在大厅等着你们呢。”
丹心一把推开她,让三人径直前校一踏进大厅,便见崔钰儿正优哉游哉地坐在玫瑰椅上喝茶,看到三人,方缓缓将茶杯放了下来,笑着对一旁侍立的白芍红花道:“看来又有人来处置你们两个了。”
吓得白芍红花忙跪了下来。
常直细细观察了一番,却发觉两人似乎都没甚精神,似乎是在睡梦中被人叫醒似的。又想起了那婆子,看来,都是被人用了药了。
崔钰儿摆出这样的架势,三人又未能当场抓住她,自然不好再闹,否则老太君第一个会认为三人无事生非。
只得咽下了这口气,跟她寒暄着。临走前,常直已走到了门口,忽又回过头来,道:“这样不累吗?光明正大的多好。”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她便往外走了。身后的崔钰儿咬碎了牙,双眼通红,死死地捏着帕子。她是自己偷偷摸摸的吗?她敢,她竟敢这样侮辱自己?
可常直本意却是为了让她适可而止,若能光明正大,对她,对严府都好啊。只是,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三人回到隐翠阁时,都觉憋屈得很。折腾了一一夜,便是这种结果。
“看来我们在点妆阁时,那人便知道了。于是故意让三哥到亭子里去,便是为了看我们笑话呢。”严穆扯着帕子道。
常直点零头。王氏却一脸沉默的样子。常直碰了碰她,担忧地道:“三嫂,怎么了?”
“你,鹤栎他会不会真的和那崔钰儿”
常直赶紧打断了她,道:“别胡思乱想了,刚才那厮也了,三哥是为了你才去的。”她又沉吟了下,道:“这样吧,那崔钰儿不是以花开时辰当作幽会的时辰吗?我们令人问问那丫鬟哪一换的花,崔钰儿便是哪一与人幽会的,你再想想哪三哥有没有晚归?不就行了?”
严穆拍手道:“这主意好。”王氏亦点了头。常直便令梅花亲自去问了那三角眼换花的日子,再回来与王氏一对,果然,除了今晚,没有一是对得上的。王氏这才放下心来。
常直逗笑道:“看三嫂紧张的,放心,三哥可是正人君子,断不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王氏不好意思地抚了抚胸口,抿着嘴笑着。后又道:“也不是我多想。你们不知道,你三哥虽然严肃,素来却甚是喜欢诗词歌赋,那崔钰儿又文采斐然”
“她文采再好,这种行事作派也不是正经娘子所为。正比得上三嫂你呢?”严穆气愤地道。
常直叹道:“她也是可怜,情根深种如斯,却只能偷偷摸摸的。”
王氏也奇道:“如果那人真是严府的郎君,两人又是如此一往情深,禀了老太君,成就了这门婚事不就行了?为何还要行此见不得光的事呢?”
恐怕内里另有乾坤。
大家一时沉默了。唯独常直隐隐约约感到,也许对方并没有那么爱崔钰儿。
此事三人决定隐瞒下来,日后再作打算。毕竟她们没有证据,也不能上报给老太君知。
至于那个三角眼和她母亲、弟弟,常直求了严鹤鸣,让他悄悄送走他们。严鹤鸣倒什么也没有问,当便令人将人送走了。
这让常直又是一阵感动。这世上,可以不问对错,不问情由地帮你的人,不多了。自己自然应该好好珍惜。可他虽然遵照她的请求去做了,却仍然避而不见。这让常直更为纳闷了。
转眼间,便到了马球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