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看县令父子得意的嘴脸,忍不住骂道,“明明是你儿子调戏少女,你教子不善,如今还想公报私仇。”
然后又转向祁扎,“还有你,只许他们州官放火,却不许我们百姓点灯,这是什么道理,我不服,我不服。”
张县令闻言正要发怒,忽听昭昭怒斥祁将军,心中一喜,小尼姑自己找死,也不想想祁将军什么人,会容得她放肆。
张县令还没多想,就听祁将军说道,“嗯,那就等找到你口中的姑娘,再做定夺吧。”
“祁将军……”
张县令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解的看向祁扎将军。
“张县令,既然令郎是清白的,你又何必担心,三日,若没找到什么姑娘,我必定不会饶她。”
“爹,爹……”张大龙看祁将军有意偏袒小尼姑,心下着急。
张县令瞪了一眼儿子,说道,“既然将军都如此说了,那下官再等三日也无妨。”说完直接带一行人离开了。
张大龙原本还不愿走,他还没听到小尼姑求饶呢。最后小童跑到他耳边耳语,他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一行人走后,昭昭也不跟祁扎客气。
“祁扎,快帮我松绑。”
“呵”祁扎嗤笑。
丁副将有眼色的,取来将军的马鞭,恭敬递给祁扎。
昭昭这才感到危机。
她不应该因祁扎一时的维护,就忘了瑞香的警告。
“君子动口不动手。”
昭昭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传来皮鞭破风的声音,随即背上火辣辣的挨了一下。
“好痛啊,住手!”
祁扎根本不理会昭华,在他看来,昭华的话除了狡辩就是咒骂。他要做的,就是用鞭子堵住她未说出的话。
啪啪啪,丁副将和一旁的小兵们数着,整整十下。
昭昭痛的蜷缩在地上,身体也因承受极大的疼痛,分泌出一层薄汗,薄汗和内衬黏在一起。
昭昭抬头,便看到打完人,眉眼舒展,神清气爽的祁扎。不由在心里爆粗口,果然只有经历过,才能理解当初昭华的做法,这祁扎简直是个变态。
“祁扎,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祁扎愉悦的勾唇。
“凭你在我的管辖地,伤天害理!”
“凭你在天子的脚下,胡作非为!”
“凭你不知天高地厚,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打完人,心情愉悦的祁扎,也不介意和昭华多说两句。
“呸,我看你根本是公报私仇,我什么时候伤天害理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你昭华的罪行罄竹难书,京畿谁人不知。”
“……”
“让她在这边晒三个时辰,再送回慈恩寺。”祁扎吩咐完副将,转身离开了。
“……”
最先祁扎对昭华公主是罚跪三个时辰,但昭华不跪,谁敢上前逼迫,后来,祁扎就只能让人把她晾在训练场,杀杀她气焰。
“喂,你叫什么名字。”
昭昭看向一旁的丁副将。
“啊?”丁副将略带疑惑,昭华平日除了和将军对骂,何时正眼瞅过他们,更不要说搭话了。
“回……无天师傅的话,鄙人丁放,乃祁将军麾下副将。”
昭华公主目前身份尴尬,丁将军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便思索着回了。
“我说,你们祁将军是不是变态啊。”
“祁将军乃当世名将,无天师傅这话……”
“当世名将?打女人取乐么?”昭昭轻蔑地笑着。
“这……”
这也是被你逼得啊,小祖宗,我们家将军可是从来不打女人,结果为你破戒了!破戒了!丁副将内心咆哮。
“喂,我说你们祁将军多大岁数了?四十?五十?”
“我们将军适逢而立之年。”
“有老婆吗?咳,那个,娶妻了吗?孩子呢?生了吗?”
丁副将虽然不知老婆是何意,但昭华后面说的还是懂的,于是老实回道,“将军一心为国为民,不曾娶妻。”
“是不曾娶妻,还是你们将军不行啊?你们将军是不是有隐疾?”
“……”
这下丁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天小祖宗,这是拐着弯要抹黑他们将军啊。
圣人不曾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喂,是不是啊。这个年纪还没有娶妻,肯定是不行,就是因为不行,内心压抑成了变态,所以打女人取乐……”
丁放转身背对昭华,打定主意不理睬于她,不然一会被她绕进去了,事后再被将军知晓,岂不是得掉层皮。
嘿嘿,这还副将呢,比他们主将还傻。看他别扭的小样子,昭昭暗笑。
昭昭觉得自己就比昭华聪明多了,若刚才当着祁渣渣的面前骂,不得给他打成渣渣啊。
这会自己背后骂他,既逞了口舌之快,又抹黑了他的好名声。瞧他这些手下,不都竖起耳朵在听么。
嘶,一时得意,就扯痛了后背的鞭伤。
这该死的祁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给本姑娘我等着。
正午将至,阳光愈晒愈烈,昭昭感到后背出了很多汗,黏糊糊的,后脑和背上的伤口,汗流进去越发火辣辣,全身疼痛难忍。
不知又过了多久,听到瑞香的声音,“小姐,小姐,你没事吗?”
瑞香收到消息,便从慈恩寺跑到了山脚,只是因为三个时辰未满,被守卫拦在军营外。
“我没事。”
“小姐。”瑞香鼻头一酸,忍不住落了泪。
小姐面无血色,嘴唇苍白,怎么会没事。
“瑞香,我真的没事,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呢。”
一旁丁副将略带疑惑的看着昭华,仿佛不曾认识她一般。
“瑞香姑娘,你还是带你家小姐早点回庙里休息吧。”丁副将从怀中取出瓷瓶,递给瑞香,“记得按时抹上,不会留疤。”
瑞香听言,擦了擦眼泪,接过瓷瓶,含情脉脉的福身谢过,转身扶起昭昭。
昭昭走之前,对丁副将说道,“你们将军公私不分,你可不要学他,我救的那个姑娘,应该是上山采药材的,你循着这个线索去找,应该能找到她。”
看着昭华主仆离开的背影,丁副将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上来是情绪。
“副将,回神了,你小媳妇都走了。”旁边小兵打趣道。
“什么小媳妇。”丁放脸上一红。
“瑞香姑娘啊,不就是么。”
“就是就是。”
“郎才女貌,很登对啊。”
丁放看他们越说越离谱,面上一红,斥道,“胡说什么。”
“哟,脸红了。”一群人起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