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公子吐血之后,有了气息,也都松了一口气,大夫人赶忙来谢道:“多谢神医救夫君一命。”
林飞摇摇头道:“夫人不必忙着谢。在下只是将公子的病暂时压制住,并未治好。”
那夫人一听,又面现忧色,又是一礼问道:“敢问神医要如何才能治好夫君的病?”
林飞道:“要想治病,必先摸清病因。公子昨日回来,宿在何处?”
那小妾前一步,诺诺道:“是宿在妾身处。”
林飞见这小妾也就十七八岁,长得倒是标致,眉目间却有一番勾人韵味,便道:“那你将公子从到你房间开始,直到公子发病,这期间所有的事情都详详细细说来。越详细越好,不要漏掉一个细节。要知道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是公子发病的诱因。若是遗漏,便有可能误了公子性命。”
见林飞说得煞有介事,非常严肃,大夫人和所有的姬妾都一起看着她。好像她就是害公子术性命的凶手。
那小妾听林飞要她将昨日夜间的事情说来,忽然脸色红了,诺诺道:“这,这……”一连这了几声,却是说不出话来。
大夫人怒道:“这什么这,你没听到神医问话吗?哼,骚狐狸精,有脸做却无脸说!不要啰嗦,快说。”
那小妾看着大夫人盛怒的脸色,又看看周围那些姬妾们恨不得来咬她一口的神情,心中不禁一哆嗦,脸涨得通红,无奈之下,结结巴巴便将昨日晚间,公子术到她房间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一点不漏的说出来,详细描述,生怕一个细节不到,这毒害夫君的责任便落到她头。
林飞站在那里,眯着眼睛,手捻山羊胡子,做摇头晃脑状煞有介事的听着,似乎在仔细分析其中的原因。
这时,公子术似乎已经清醒了,虽然躺在那里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可是小妾的话还是能听清的,他虽然浪荡下流,可是这样的事情居然在众人面前被这小妾绘声绘色的描述,也是气得脑门直冒汗,面色更是由青紫转为酱紫,鼻翼呼哧呼哧扇着,张zui似乎在“啊啊”叫着,不过这声音别人是听不到的。
旁边另外那些姬妾听着小妾的叙述,心中却是羡慕不已,想不到这个妹妹年纪轻轻,本事却也忒大,难怪人家受夫君宠爱;可是面却是一脸鄙夷之色,似乎铁定这小妾便是祸害夫君的祸根。
那大夫人听得脸色铁青,心道,好你个YinZeiDangFu,原来每日只是这样下作无耻,才把夫君的魂都勾走了,哼,等夫君的病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个SaoHuo!
可是,在一边的那些大夫们却都忍不住偷着乐,这都是什么呀,挨都挨不着边。可是看林飞在那里绷着脸,听得极是严肃认真,做摇头晃脑状,双目直翻,望向屋顶,似乎还在探析其中微奥之处;再看大夫人已经是面沉如水,强忍着怒气,此时谁还敢触这霉头,大家也都只能强忍着笑,面还带着沉思分析之状。有那实在忍不住的,只好扭转脸装作咳嗽,稍解憋忍。
那小妾叙述完毕,眼巴巴的看着林飞,希望眼前这个神医能给她主持一个公道。林飞听完,又闭眼睛思索一番,这才道:“好了,听夫人之言,与公子这病似乎也无干系。”
这句话一出,那小妾长出一口气,差点当场软倒在地,向林飞连连道谢:“谢谢神医,谢谢神医。”说话间已是喜极而泣。
那大夫人却是怒火冲,没有干系你追问这么详细,还对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我们夫君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正要发作,只听chuang榻之的公子术喉间咕噜噜一阵响,急忙回头看,只见夫君双目圆睁,双手在空中一阵乱舞,接着,一口乌血“噗”的喷射出来,将被褥溅得到处都是。林飞扭头一看,心中直乐,他自然知道术这是气得,心道:小子你再飞扬跋扈,再敢骑到老子头撒尿,老子就让你喝老子的洗脚水!
心中虽是这样想,却还是装模作样的赶过来,拉住术手腕诊起脉来,大夫人和那些姬妾们也都围过来,大夫人只好强忍下这口气,低声下气道:“神医,我家夫君的病怎么样?”
林飞诊了好一会儿才道:“无妨,公子吐了这一口血,比刚才好多了。现在已经平和,夫人不必着急,我再为他针几针。”
听林飞这样说,大夫人才放下心来。等林飞针完,眼见夫君渐渐面色好转,又道:“谢过神医,烦请神医为夫君开方抓药。”
这病本来就是林飞设计,所以林飞很快便将药方开出,大夫人千恩万谢,连忙派人连夜去药店抓药。林飞又煞有介事地嘱咐一番然后告辞回去,其余大夫都借此机会告辞。
不几日,公子术在他小妾处的各种丑态糗事便已在濮阳城的大街小巷传了个遍。无论何时何地,人类八卦的好奇心和传播能力总是很惊人的。像在古代,人们又没有各种娱乐活动、大牌明星,像公子术这样的豪门贵胄就是公众人物,他们的艳闻轶事自然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钘儿钟儿和清溪这几日可是围着林飞,好一阵兴奋。她们在街也都听闻关于公子术各种添油加醋的传言版本,尤其是钘儿,笑得腰都弯下了。“公子,这次咱们可是好好将那个什么公子术修理一番,真是大快人心。”钘儿笑嘻嘻道,他正在给公子梳头发。
林飞左右看看这几个小姑娘,问道:“是吗?”旁边看着公子的钟儿和清溪都是一阵猛点头。清溪道:“公子,你究竟给那个公子术吃了什么,就让他这个样子?”
林飞摇着头故作莫测高深的样子道:“说不得,实在是说不得”
众女也学着林飞的腔调一起道:“说不得,实在是说不得!”然后一起哈哈大笑。
公子术的病虽然渐渐好了起来,可是林飞却不能让他就此轻轻松松,顺顺利利的痊愈。后来几天在给公子术的药中,配了泻药,只把这个公子术泄得一个月下不了chuang,面色蜡黄,身子像麻杆也似,一股风过来就能把他卷走。
公子术派人调查,虽也知道这公子飞捣鬼,可也暂时无法。只能咬着牙骂道:“公子飞你等着,我总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第二天,林飞忽然想起应该去看看燕子栖燕姑娘。自己次承燕姑娘帮忙,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她。自己也觉得没有良心,遂到濯云楼去了一趟。
这次进濯云楼却是没有费事。一来林飞在这濯云楼做过几天帮厨,人还是认识几个,二来,一说要见燕子栖燕姑娘,早就有人报给了燕姑娘,燕子栖便派丫鬟直接就将林飞带进她的闺房。
林飞一进燕子栖闺房,燕子栖便笑道:“我说这公子飞也是凉薄之人,一走就是一个月,也不知过来看看奴家。”
林飞道:“哪里,林飞怎么会忘了燕姑娘,这一阵却是很忙,实在是抽不出身。这不,今日一得空,便巴巴的赶来,还是落了燕姑娘一阵埋怨。”
燕子栖便笑道:“飞公子真是会颠倒黑白。听公子如此说,这还倒是子栖的不是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燕子栖道:“对了,我也要走了,要不是等你,我也早就离开这濮阳城了。”
林飞道:“哦,燕姑娘要走么?要去哪里?”
燕子栖秋波一闪,看了一眼公子飞,眼神中似乎颇有一种复杂玩味的意味道:“子栖只是一个云游天下的的青楼女子,在一个地方是不能久待的。至于要去哪里,出去以后再说吧。”
林飞诚挚的看着燕子栖道:“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有缘见到燕姑娘。”
燕子栖嫣然一笑道:“想不到公子飞也是多愁善感之人。有缘千里来相会,公子若果想见子栖,自然会见到。不要忘了公子还答应子栖三件事呢,怎么会不再见面。”
林飞笑道:“燕姑娘是个爽利之人,拿的起放的下,飞倒成了扭捏之人。好,这个自然记得,燕姑娘放心,飞决不食言。”
燕子栖从身解下一块玉佩递到林飞手中说:“这是子栖自幼随身佩戴之物,此时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块玉佩送与公子就做个留念吧。”
林飞接过一看,这块玉佩乃是和田美玉,雕工精美,显然是宫中之物,便也取出一只辟邪香囊道:“姑娘礼重。在下却别无长物。这只香囊却是母亲所留,也就赠与燕姑娘吧。”
燕子栖接过一看,这锦绣香囊却是精致异常,绣出水芙蓉,摩挲一阵,轻轻一嗅,尚有淡淡余香。赞了一阵,小心收在贴身。
又说了一会儿,燕子栖道:“公子明日要走,子栖今日便亲自为公子做几个小菜,与公子小酌几杯。”
林飞笑道:“早就听说燕姑娘厨艺精湛,只是无缘得见,想不到今日有此口福,这就多谢了。”
燕子栖出去,不一会儿便亲自端了两样精美小菜,一壶好的琼浆来,二人又边酌边聊,直至钩月东升,林飞方才告辞,燕子栖竟亲自送出门来,依依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