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是宫中老人，从小就待在先皇身旁伺候，如今小皇上继位，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服侍小皇帝，这感情自然是其他人不能比的，这也是苏黎一而再宽待他的缘由，平日里他收过多少东西皇上只作不知道，只有过分时会提点他一两句，他也就适时收手。

想到皇上的好，再想到方才皇上虚弱的模样，却又不肯召太医，就这样还念着凤王爷，四福心中有气，替皇上鸣冤，皇上对王爷如此好，这凤王爷却自从有了女人后就对皇上不闻不问，这般兄弟留有何用。奈何皇上看重，他纵使如何也不好抗旨不尊。当真是应了那句皇上不急太监急。

四福自顾自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思索间已经命人带着赏赐出了宫门。再走几步就到摄政王府了。这几日他天天来，因为皇上说要给凤王爷最隆重的成亲礼，宫中无数珍宝都陆陆续续被搬到了王府里。

到了王府门口，没等四福站定，门口的侍卫已经迎了上来，其中一个也去禀告王爷。也省了四福还要命人去将凤王爷叫出来。

一两分钟后凤霖出现在门口，身旁跟着秦寇婷。

不是第一次看见过秦寇婷，他之前还觉得这女子当真是丰姿绰约，绝色佳人啊，和凤王爷极有夫妻相。但心里揣着皇上，脑中就不禁多想了些，面色红润的秦寇婷此刻在他眼中分外扎眼。

四福直接无视秦寇婷向他行礼，看着凤霖幽幽说道：“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珍宝，凤王爷可要珍藏好了，莫要叫那些个小人偷了去。”

秦寇婷在听到“小人”二字之时明显面上一白，行礼到一半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最后还是凤霖把她拉了起来。

凤霖自是知道四福意有所指，但既然他不表明，自己也不好追究什么，“皇上赏赐的东西，本王自会好好放置。”

四福冷哼，“王爷知道就好，如今皇上身子抱恙，老奴还要赶紧回宫照顾皇上，就不多停留了。”

他看着凤霖听到他的话紧蹙的眉头，还有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若是以往他定会将皇上的细枝末节全都交代清楚，可是现在——又瞥见他身边面色不佳的秦寇婷，四福心中冷哼。

其实不必四福说什么，凤霖想要知道的尽数掌握，近日他的属下确实有向他禀告，说皇上脸色一天比一天差，食欲也大不如从前，每日下了朝就卧床休息。

每天听着属下的禀告，他只觉得心如刀割，恨不得马上冲进宫中看看她，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慢着。”

见四福转身要走，凤霖还是没有忍住，他敛下眸子，淡淡开口道：“想来皇上如此厚爱本王，本王自是要亲自进宫答谢皇上才是。”

老奴才勾勾唇，心想皇上会病重多半都与这凤王爷有关，换做是他，十几年的兄弟情因为一个女人闹掰了，他肯定也会郁结于心。若是让王爷进宫看皇上，说不定皇上的病就能好了。

“王爷进宫与否，老奴自是无法左右，不过这皇宫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王爷还是不要多累赘的好。”

这番话说给谁听的，在场的人自然都心知肚明，原以为那小女子会溃不成军，和王爷委屈的哭泣，谁知她竟然一改面色，原本苍白的脸又红润起来。

她盈盈看着凤霖，温柔似水，“皇上身体不适，王爷理应进宫探望，婷儿在府中等着王爷便是。”

凤霖显然对于她的懂事很受用，点点头，又嘱咐几句才和四福一道进宫。

走出秦寇婷的视线范围，四福冰封的脸有所缓解，凤霖问起苏黎的情况，他也如实回答。

“皇上今日吃饭后突然吐血，那血浸透了帕子，还不允许老奴传太医。皇上现在应该还在床上歇着。”

四福面上的担忧不似作假，凤霖默不作声加快了脚步。

以前苏黎为了见到凤霖，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都用上了，装病自然不在少数，一开始即使手下说皇上并无大碍，他也会急忙赶进宫中探望。狼来了玩多了自然就没意思了，凤霖每天听着暗卫的报告，绝不轻易进宫。

前几日他听下人来报还以为又是皇上新出的招数，在宫中自导自演。因为平日里上朝，苏黎都面色如常，看起来并无大碍，他也就放心了些许，只当她又是在胡闹。

四福伺候苏黎长大，定然不会拿皇上的身体开玩笑，如此看来皇上是真的……

越是这么想着，凤霖只觉心中越发急躁，眉间皱成一团，健步如飞。后面的小太监不得不小跑着跟上。，若不是身边有人跟着，他早已使轻功飞到苏黎面前。

好在摄政王府离皇宫不远，又脚步急促，很快就到了皇上的寝宫前。

四福微喘气，默默擦了擦脸上的汗。身后的小太监无一不红着脸，满头大汗，这跟着凤王爷走路也算是锻炼了。

“行了，你们在外面侯着吧。”凤霖想到苏黎是女子，这些个太监再怎么也算半个男人，进入女子寝室多有不便。

四福点头称是，带着一众人守在门口等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