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章 失忆(1 / 1)煤球黑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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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不能那么做吧,你们偏不信!”莺儿急得直掉眼泪,“看吧,我姐姐这下被你们给药傻了,这可怎么办呀?”

“我倒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小白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依次看了一眼玉雁来和莺儿。

玉雁来显得困惑不解,莺儿更是拍着桌子骂了起来:“好你个小黑脸,我姐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出了这样的馊主意将她害成这样,此刻竟还有脸说风凉话!”

小白受了莺儿的指责显得十分委屈:“莺儿姑娘,你怎么能如此误会我的一片好心呢?”

“好啊!”莺儿叉着腰,扬起下巴斜睨着小白,“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件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一件好事了?”

“那么你说说,你的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小白朝莺儿点点头问道。

“什么什么事?”莺儿显得有些心虚,瞄了玉雁来一眼后说道,“你不要转移话题!”

“这位新娘子,当初是如何死活都要离开这儿的,我可是亲眼所见的。”小白显得很严肃,并没有因为莺儿的指责而放弃继续说下去,“至于如今为何又会回到这里,想必当中必定有些缘由吧。”

玉雁来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骄傲如简红衣,就算是中毒将死,也不会想到要回来投奔他。

二人的目光落在了莺儿身上,将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好吧,我承认。”莺儿被二人看得发毛,只好承认了,“是我自作主张将姐姐带回来的。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也无处可去了。那时姐姐病得那么重,又死活不肯回她家去。我总不能让她可怜兮兮地死在外头吧。”说着她看一眼玉雁来,“姐夫跟姐姐总算是拜过堂的,算起来也就是她的家人了。就算是要死,也要让她死在自己家里吧。”莺儿说着想起了那些天以为简红衣必死无疑的心情,不由得又红了眼眶。

“我就知道是这样。”小白点点头似乎是折服于自己的聪明才智,随即对莺儿说道,“我并不是责怪于你,莺儿姑娘。”小白的口气异常的温柔体贴,“你将你姐姐带回来,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如今她身上的毒解了,又身在家里,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吗?”说罢面带微笑,依次看了玉雁来和莺儿一眼。

莺儿看向玉雁来,发现他正跟自己一样,一脸地茫然不知小白在说什么。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二人突然眼前一亮,顿时明白了小白了意思。

“你的意思是,”莺儿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大了,瞪着眼看着小白,“将错就错?”

“这怎么能说是错呢?”小白一本正经地纠正莺儿,“难道江梨雪小姐不是被大红花轿抬进玉家的吗?”说到江梨雪三个字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她的户帖可玉捕快你可还收着?”

“收着是收着,可是,”玉雁来顿时红了脸,连连摆手,“她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占她的便宜!”

“这怎么说是占便宜呢?”小白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你现在是在帮她啊,她身中剧毒无家可归之际,是你收留她救了她。眼下她更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你不是更应该好好照顾她吗?还是说,”小白说到这儿时眨了眨眼,有些做作地说道,“你想将她赶走,好让她不碍着你跟江梨霜的好事?”

莺儿一听江梨霜的名字就来气:“姐夫,难道你还跟那个该死的江梨霜有瓜葛?我告诉你,她可不是个好东西。”

“好了。”玉雁来朝小白翻了一个白眼,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积极地撮合自己与简红衣,“你明知道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怎么还说这些没头脑的话。”

莺儿眉毛一挑,朝玉雁来点点头说道:“江梨霜果然干了什么坏事对吧?姐夫你能认清她的真面目,跟她一刀两断,我还是很欣慰的。”说罢,摸了摸自己仍然红肿未消的脸颊。

“这都扯到哪儿去了?”玉雁来扶着额头叫起了苦。

“那么我们就说回正事。”小白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看着玉雁来说道,“至少,你不能让她以这个样子流落到外头。”

新房那一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众人扭头望去,只见简红衣光着脚扒在门边。

莺儿踮着脚一溜小跑到了简红衣身边:“姐姐你怎么起来了?”

简红衣冷冷地看了莺儿一眼说道:“我饿了。”

莺儿顿时松了一口气嘀咕道:“什么都忘了,坏脾气倒一点儿没忘。”

简红衣顺手便打了一下莺儿的头:“你在说什么?”

莺儿一手捂着头另一只手却仍然挽着简红衣,歪着脸朝她做了一个怪相:“这还真说不得了,你这随随便便就动手打人的毛病怎么就是忘不了呢?”

小白见莺儿挨了打,立刻上前来将她拉开。

莺儿白了简红衣一眼:“喜欢打人就打你相公啊,怎么朝我动手。”

简红衣看了玉雁来一眼,玉雁来立刻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去。”

简红衣扭头就往屋里走:“随便。”

玉雁来叹了一口气,看了小白与莺儿一眼:“你们随便坐吧,我去给她做饭去了。”说罢便垂头丧气往厨房去了。

“怎么样?”看着玉雁来离开的背影,小白有些得意地问莺儿。

“什么怎么样?”莺儿揉着方才被简红衣敲痛了的脑袋,皱着眉头问道。

“我这个主意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啊。”小白拉过一把椅子在莺儿跟前坐了下来,弓身向前掰着指头向她数了起来,“你看啊,这么一来,既解决了你姐姐无家可归的难题,同时也让现在已是孤零零一个人的玉捕快有了伴儿。你都不知道玉夫人才出事那几天他是什么样子,我都担心他会随着玉夫人去了。”

“话说回来,”莺儿见小白主动说起了夫人,此时玉雁来也不在,她正好问出了心底的疑问,“玉夫人到底是怎么没的?”

小白见莺儿岔开了话题,因为没能得到她的赞赏而显得有些失落。不过看着她扑闪着的大眼睛,正将期待的眼神投向自己,他立刻坐直了身子,将脑子有毛病的锦书将山贼带到玉家的事跟莺儿说了一遍。

莺儿听得瞪大了双眼直摇头:“那个锦书当真是脑子有毛病啊!”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小白像个老头子似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一瞥见莺儿愤怒的眼神便立刻改口道,“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起来,”莺儿看了看新房的方向,又扭头看了看屋外头,“我这个姐姐和姐夫倒真是一对儿,一样的倒霉。”

“谁说不是呢。”小白又叹了口气,“那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说你这个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情郎不要她,另娶了旁人。”莺儿撇撇嘴说道,“她离家出走想逼人家一下,可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热热闹闹地把婚事给办了。她这一受刺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病倒了。”

莺儿话音刚落,便见玉雁来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姐夫,你不是做饭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莺儿立刻站了起来,有些心虚地看着玉雁来。自己方才的话,估计全都被他给听去了。原本是想瞒着他简红衣另有心上人的,如今倒好,就这么全说漏嘴了。要是玉雁来因此而不愿收留简红衣,将他们二人赶走,这可就麻烦大了。

玉雁来将手里的托盘往前递了一下好让莺儿与小白看到里头盛着馒头的盘子,“我想着她说饿了,便先拿点儿现成的给她垫垫肚子。”

“姐夫你可真是个大好人。”莺儿赶紧让到一边,“白捕快找我还有事,我们就先出去一下。”说罢拉着一头雾水的小白便出了门。

“你这又是在打什么算盘?”二人出了后院后,小白回头看看问道。

莺儿是怕玉雁来会追着她问简红衣的事,找个借口溜掉罢了。可面对着将她当成仙女一样敬仰的小白,她又不肯露出害怕的神态,便打着哈哈说自己也饿了,缠着小白带她上街吃东西去了。

听得小白与莺儿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离开,玉雁来这才端着馒头进了新房。

简红衣看样子是真的饿了,不等玉雁来招呼便自己坐到桌边抓起馒头塞进了嘴里。

“你慢点儿吃,别噎着!”玉雁来话音刚落,就听到简红衣一只手捏着半个馒头咳嗽了起来。他赶紧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简红衣倒一点儿也不客气,接过茶杯一仰脖子将茶水倒进了嘴里,看也不看玉雁来便接着专心地啃起了馒头。

“哎,我说,”玉雁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当真什么也不记得了?”

简红衣一边摇头一边啃馒头就是不说话。

“你叫什么,从哪儿来,都不记得了?”玉雁来歪着头打量着她,她虽然每次都是以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可不管怎么说,玉雁来却却始终无法将这个女子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搭上边儿。

“不过没关系。”玉雁来朝简红衣笑笑说道,“你别担心,好好在家里住下就行,我一定会找大夫将你治好的。”

简红衣将最后一个馒头咽下了肚子,这才抬头看着玉雁来。

玉雁来满心认为简红衣是被自己的保证所感动了,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不用谢我的,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就行了。”

简红衣目不转睛地盯着玉雁来,仍旧一个字也不说。这让玉雁来渐渐觉察出了一点儿不对劲,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问道:“莫非,你这是还没吃饱?”

简红衣盯着空了的盘子点点头,玉雁来的脸刷地便红了。

“你等等啊,”玉雁来赶紧将盘子收起来,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我立刻再给你做去。”

莺儿和小白只出门了一小会儿便折了回来,小白手里拎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油纸包,一溜小跑跟在气鼓鼓地莺儿后头。

“莺儿姑娘,你别走那么快啊。”在踏上玉家前门台阶时,小白这才赶了上来,“难道你生气了?“

莺儿回头看了小白一眼,恼怒中带着几分不解:“我不就明白了,你为何非要赶着我回玉捕快家里来,难道我不能在外头吃东西吗?”

“当然不是。”小白答得飞快却显得言不由衷,“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这不是将你想吃的烧鸡买了吗?”说罢举起手中的油纸包晃了晃。

莺儿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害怕回龙府的人瞧见你跟我在一起。怎么,我哪里见不得人吗,倒要叫你如此小心谨慎。”

被莺儿一语说中了心事,小白顿时窘得无地自容。见他这副模样,莺儿倒是懒得再追究了,她扭头就往院子里走,边走边低声嘀咕道:“我才懒得理你,你又不是我相公。”

“你说什么?”没听清的小白赶紧追上来,却一下子撞到了突然停下脚步的莺儿身上。

莺儿歪着头,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我就说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样!”说罢拔腿就往后院跑。

小白不明所以,拎着烧鸡追了上去。二人刚一跨进后院,就看到端着一只盛了馒头的托盘从屋里走出来的玉雁来。

“我跟你说姐夫,”莺儿凑上前去拉了玉雁来一把,附在他的耳朵边低声说道,“方才我跟我姐姐说这是你相公,却并没指是你还是白捕快,可她却知道我说的是你。看样子,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恐怕是装的。”

玉雁来并没有如莺儿所料一般露出吃惊的表情,这让莺儿感到非常失望。可转念一想,莺儿就明白了:“难道玉捕快你知道?”

“知道什么?”一头雾水的小白凑了上来,却被莺儿大力地推开了。“你走开,我跟我姐夫有话要说。”

小白一张黑脸涨得通红,显得很不服气,却不得不退到了一边。

“你过来。”莺儿拉着玉雁来走到院子的一角,“这么说,姐夫你是知道了?”

玉雁来点点头。

“她那个人,”莺儿看向新房的方向,“估计是觉得太丢脸了,没办法面对我们吧。”

“不管是因为什么,”玉雁来也循着莺儿的目光看了看新房的方向,“等到她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

“姐夫你可真是个大好人!”莺儿双手交叉抵住下巴,扑闪着眼睛望着玉雁来。

玉雁来被她看得直起鸡皮疙瘩,赶紧侧着身子从她跟前走出来。

“哎对了,”莺儿望着玉雁来手里端着的馒头,“你这是要给我姐姐送吃的吗,怎么又出来了?”

“呆会儿再送去给她吧。”玉雁来扭头准备往厨房去。

莺儿耸耸肩膀:“反正你说了算。”说着跟上了玉雁来,“不过姐夫你是怎么知道我姐姐是假装什么都不记得的了?”

玉雁来停下脚步,似乎想回头却只是微微偏了一下脑袋便又接着往前走了:“猜的。”

“猜的?”莺儿瞄了一眼在一旁生闷气的小白,无奈地放玉雁来自行离去,转身安抚小白去了。

虚掩着的新房门内,简红衣盘腿坐在床上,正将一个包银子的布包捏在手里,眼泪不停地滴落在花布上。

而玉雁来认得那方花布,正是母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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