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 倒霉的山贼(1 / 1)煤球黑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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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妙仪被老大和老六架着往城里走时后悔不已。

方才在离开码头时老大撞到了一个女捕快,那时令妙仪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可就在她准备大声向捕快呼救时,却无意中触碰到了架着自己的老大的身侧,顿时心里一凉。

老大的衣服底下有一把长刀。

令妙仪虽然没见这些人动过手,但他们与柳枝、四方教这样的门派都有瓜葛,想来也是些会武功的人。且不说眼前这一男一女没什么正形的两个捕快武功怎么样,就算他们碰巧能打赢这两个带着长刀的人,码头之上行人众多,若动起手来说不定会伤及无辜。

想到这些,令妙仪便硬生生地将呼救的想法放弃了。可这时被两个人架着离城里越来越近,她不由得又后悔起来。若是因为自己优柔寡断,致使柳夏或者父亲被这些人要挟,那自己可就成了大罪人了。

就在令妙仪悔恨不已之时,三个人已经走过了城门进入了城中。

这个靠着码头的小城比令妙仪想象中繁华,城中各种商铺林立,行人众多将并不是很宽阔的大道挤得有些水泄不通。令妙仪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思量着自己挣脱这二人后逃跑成功的可能性。

不过只消片刻,令妙仪便沮丧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老大和老六显然对这座小城十分熟悉,他们架着她只在大道上行出一小段,接着便转入一条巷子。等到三人从勉强能并排通过的巷子钻出来后,令妙仪发现他们已经身处另一条人流稍微稀疏的大道上了。

自己不认识路,又跑不快。就算趁老大跟老六不备挣脱了他们,也没办法跑出太远,反而会因此而暴露自己是假装昏睡的事。

令妙仪想来想去,只得继续装睡,准备再寻脱身的良机。

三人行不多时,来到了一间外观旧旧的客栈门前。

生意冷清的客栈小二虽然很高兴有客人上门,却在见到被架在中间的令妙仪后露出了迟疑的神情。

老大于是又搬出了先前的说法,说是令妙仪晕船晕得厉害,所以才神志不清。店小二仔细地打量了令妙仪一番,似乎放下心来,将三人迎进了后院的客房。

店小二离开后,老大和老六关紧了门窗,见令妙仪昏睡不醒,竟当着她的面抽起了鸦片。

万桃门精于制药,令妙仪耳濡目染自然是认得鸦片这种鬼东西的。眼见得绑架自己的是一群烟鬼,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庆幸起自己方才没有轻举妄动了。

米大夫告诉过令妙仪,鸦片毒性极大,会慢慢侵蚀吸食之人的身体。特别是在他们吸食之后,会有一段时间变得神志不清。令妙仪暗自盘算着,若米大夫所言不虚,那一会儿之后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就会变成两摊烂泥。而她,则可以趁此机会逃走。

这两个人说过,交付还魂丹赎人的地方就是这儿。那么柳夏或许已经到了此地,就算没到也已经在来这里的途中了。令妙仪一想到柳夏,就觉得干劲儿十足,耐心地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果然,老大和老六在一番吞云吐雾之后,渐渐地陷入了迷乱的状态中。

令妙仪见时机差不多了,先试探着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二人倒卧的桌子边。如同米大夫所说的一样,这二人的如同魂魄被鬼怪摄走了一般,虽然睁着眼睛,却似乎看不到就站在他们跟前的令妙仪。

令妙仪虽然知道这二人的意识已经离开了身体不知被扯到哪儿去了,但被他们涣散的目光盯着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赶紧轻手轻脚地往门边走去。

然而,就在令妙仪刚刚拉开房门一头冲出去时,却一下子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令妙仪被吓得不轻,紧紧地捂着嘴巴才没尖叫出声。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抬头一看,却更吃了一惊,站在门口的竟然是方才在码头遇上的那个女捕快。接着,另一个女子从背后探出头来,令妙仪一见不由得失了神,因为那名女子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

“你,跟山贼是一伙的?”简红衣冷冷地看着令妙仪,厉声质问着,将她从失神中唤了回来。

“不是的!”令妙仪回头望了望趴在桌上的两个人,又扭头看着简红衣,“他们是山贼?”

简红衣稍微偏过脑袋,朝莺儿使了个眼色。莺儿却仍旧躲在她身后拽着她的捕快制服腰带,不敢走到前面来。

“快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们。”简红衣反手揪着莺儿的衣领将她从自己身后扯到了前面,“我在这儿呢,你怕什么?没用的东西!”

莺儿撇撇嘴,咽了一口口水,绕过瑟瑟发抖的令妙仪走到了桌边。在歪着头打量了两人一番后,她突然一扭头跑回了简红衣身边:“对,就是他们!不要说是剃了胡子换了衣装,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得他们,这群死山贼!”

“化成灰你也认得,你还看了这么久。你去大堂,找店家要一捆绳子拿上来。”简红衣拿肩膀撞了撞躲在她身后的莺儿吩咐道。

莺儿乐得离开山贼,答应一声扭头就跑了。

简红衣直勾勾地打量着令妙仪:“你到底是什么人?”她一边说一边关上房门,逼着令妙仪不停地往屋里退。

令妙仪小心地回头观察着两个山贼,生怕他们会突然清醒过来,对着简红衣哀求道:“这位姐姐,我是被他们绑架来的,你快将他们抓起来。”

简红衣注意到眼前的小姑娘脚有点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

令妙仪习惯性地往后缩了缩残疾的右脚,将头埋得低了些说道:“不是,不是的。我的脚,本来就是这样。”

看着令妙仪窘迫难当的模样,简红衣也有点儿不好意了。她干巴巴地咳嗽了一声,看了两个山贼一眼:“他们抽了鸦片吧?”

令妙仪赶紧点点头:“对。姐姐,你快将他们抓起来,我要去找我相公。”

听着令妙仪一口一个相公,简红衣一阵不耐烦:“你先给我好好呆着。”

似乎是被简红衣吓到了,令妙仪立刻闭了嘴,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淌了下来。

简红衣正仔细地打量着两个山贼,眼角余光瞥见令妙仪竟哭了起来,想要吼她两声让她不要哭,又怕凶了她她会哭得更凶。正在犹豫不决之时,莺儿拿着绳子推开门进到了屋里。

简红衣见莺儿回来,如获大赦,赶紧上前一步从她手里将绳子拿过来,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就交给你了,让她安静点儿,别让她把人招来了。”

“这事儿我擅长。”莺儿拍拍胸脯保证,“山贼就交给你了。”

简红衣拿了绳子将两个山贼牢牢捆住之时,莺儿笑意盈盈地走到了令妙仪身边,拉着她坐回到了床边,拍着她的手背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令妙仪看了莺儿一眼,又看了一眼正忙着捆山贼的简红衣,稍微犹豫了一下,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姓柳,名叫妙仪。”

“哎呀,妙仪呀,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莺儿夸张地称赞道,“妙仪呀,你是怎么惹上了这些山贼的?”

令妙仪寻思着不能将实情告诉衙门的捕快,便半真半假地说道:“他们绑架了我,要找我相公和我爹勒索钱财。”

“听妙仪你的口音并不是本地人,怎么会让他们绑到咱们回龙府来了呢?”莺儿不懂这群山贼绑架勒索为何在要挑才惹了事的回龙府来交易。

“这个我听他们说了。”

令妙仪接着便将自己在船上假装昏睡时听来的事告诉了莺儿,不过她隐去了赎金是还魂丹这件事。只是说山贼们想借绑架案让回龙府被搅得鸡飞狗跳,让抓了他们的县令被上官责难治下不严。

听完令妙仪的话,莺儿扭头看了简红衣一眼,只见她已经将两个山贼捆得严严实实,还拿布条勒住了他们的嘴。简红衣冲莺儿点点头,莺儿便拉着令妙仪的手说道:“妙仪,你看啊,既然现在山贼已经被抓住了,你也安全了,咱们就不能遂了山贼的心是不是?”

令妙仪看看莺儿又看看简红衣,似乎坠入五里雾中不知这是个什么状况。

简红衣也认为莺儿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着令妙仪说道:“她的意思是,既然你现在没事了就赶紧走,找你的相公去。至于山贼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也不要跟别人说。”

令妙仪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见光,更不能暴露柳夏,正苦恼着如何说服这个女捕快让自己脱身事外。却不料自己的心事却被她说中了,一时有些惊愕连点头同意也忘了。

莺儿回瞪了简红衣一眼,对她粗暴直接的说话方式有些不满,扭头笑盈盈地看着令妙仪指着简红衣说道:“你看啊妙仪,这位就是我们回龙府的捕快江梨雪江捕快。山贼们既然想搅乱回龙府,我们就不能趁了他们的心愿。咱们江捕快的意思是,安安静静地将他们给抓了,你呢也不要声张找到你家相公就赶紧回家去。”

令妙仪回过神来赶紧点头答应下来,不过随即她又想起另一个问题:“捕快姐姐,山贼可不止这两个人。绑了我的总共有十来个人,在船上时还呆在一起,下船时便三三两两分散开来了,这么多山贼你们能对付得了吗?”

看着令妙仪一脸担心的神情,简红衣显得有些不耐烦,莺儿则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十几个死山贼,有江捕快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了。你不知道,上次就是这位江捕快一个人将这十几个山贼全给抓住了。”说到这儿,莺儿不怀好意地看了简红衣一眼,“虽然她自己也被砍了好几刀差点儿死了就是了。”

令妙仪想象着那十几个山贼人高马大的模样,以及老大腰间藏着的那硬梆梆的长刀,实在是难以想像眼前这个穿着并不合身的捕快制服的女子如此凶悍。

令妙仪难以置信又充满崇敬的目光让简红衣浑身起鸡皮疙瘩,莺儿见状顿时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你快走吧。”简红衣瞪了莺儿一眼,催促令妙仪快走。

令妙仪虽然仍旧不是很懂眼前的状况,可听得这个叫江梨雪的捕快如此厉害,也就放心了不少。她走过简红衣身边,扭头冲她露出一个笑容:“捕快姐姐,你也要小心啊,可千万不要再受伤了。”

看着令妙仪离开后,莺儿赶紧关上了房门,一脸的笑容顿时不见了:“姐姐,你让我让将那个被绑架的女子劝走,还让她不要报官,私自将这两个山贼扣下来,到底想干什么?”

简红衣将腰间的官刀拔出来,慢慢地走向被她丢在桌子下的两个山贼:“你什么都不知道还什么都按我说的做,你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你要卖就卖吧。”莺儿毫不在意简红衣的话,小心地看着两个山贼,惊异于他们如此高超的变装手段。

“把那个盆子给我拿过来。”简红衣朝放在窗边的架子上的木盆努了努嘴。

莺儿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把盆子给简红衣拿了过来:“你到底到干什么啊,山贼抓住了送交衙门就行了,你怎么反倒将事情搞得偷偷摸摸的了?”

“交给衙门?”简红衣将盆子扔到地上踢到了一个年纪较大的山贼的身后,蹲下身来将他被反绑的手放在了盆子边缘。

莺儿眼见得简红衣古怪的举止,却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思忖片刻后猛然记起了小时候在乡下见到的杀猪情景。

“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莺儿吓得脸都白了,低声惊呼起来。

莺儿的话音未落却已经明白简红衣要干什么了,只见她托起山贼的手腕,横过官刀在上头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顿时喷涌而出,简红衣站起来踢了踢那只木盆接往了鲜血。

被割了手腕的山贼眉头皱了皱,却仍然沉浸在虚幻的梦境中没有醒来。在莺儿惊恐的目光注视下,简红衣绕到山贼正面,将官刀直直地朝下扎进了山贼大腿中。

山贼尖叫一声,总算是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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