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六章 家人(1 / 1)煤球黑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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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又惹上麻烦了?”令妙仪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看着正在急急收拾行李的柳夏。

柳夏整理好了包袱,将它顺手放在了桌上,这才走到令妙仪身前拉起她的双手说道:“这当然不关你的事。”

“不对,就是因为我!”柳夏丝毫没能安慰到令妙仪,反而让她哭了起来。

“柳夏!”推门而入的米大夫见令妙仪抹着眼泪,立刻冲上前来拉住令妙仪,一把推开了柳夏,“混帐,你在做什么?”

“米大夫!”令妙仪眼泪汪汪,双手抓着米大夫的手臂直摇头,“不关相公的事。是我自己不好,任性妄为偷跑出去被山贼抓了,现在还连累万桃门也被千夫所指。相公他没有怪我,反而是在安慰我!”

米大夫看看柳夏,显然并不相信令妙仪的话:“你若是敢动妙仪一根汗毛,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你不用威胁我。”柳夏冷冷地看着米大夫,“在你们的精心安排下,我早就是生不如死了。”

“相公?”令妙仪看着柳夏,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

“妙仪,我不是那个意思。”柳夏看着令妙仪,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想要解释却发现根本无法解释,因为事实正是如此。

令妙仪抹了一把眼泪摇了摇头,丢开米大夫走回到了柳夏身边,双手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米大夫看看令妙仪又看看柳夏,心中一阵五味杂陈,当他别过脸看向一旁时,注意到了柳夏收拾好的包袱。

“你要去哪儿?”米大夫指着桌上的包袱问柳夏。

柳夏将视线从令妙仪身上挪开看着米大夫,尽量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一点儿:“当然是去找小刀和阿景。万桃门被冤枉说为了救妙仪而不惜在回龙府投毒,造成了全城之人中毒,现在若是跟万桃门扯上关系的人,就如同过街老鼠似地。小刀与阿景还不知道这些事,若是为了寻找四方教指使山贼绑架妙仪的证据而与江湖人士有所接触的话,他们是肯定要吃亏的。”

米大夫皱起眉头,显得非常不满:“这不过是谣言而已,就因为那么几个没脑子的家伙修书来向掌门求证此事,你就如此小题大做,难道你这是别有用心不成?”

柳夏将令妙仪往自己身后推了一下,摇头看着老大夫:“小题大做?修书责难令掌门的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像他们一样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若非有真凭实据,是不会随便冤枉他人的。”

“什么真凭实据,简直是胡说八道!”米大夫显得怒气冲冲。

“妙仪现在安然无恙地呆在家中,就是真凭实据。”柳夏看了一眼身后的令妙仪,眼里流露出一抹抱歉的神色,不过他还是接着继续说道,“妙仪被绑架又被救回的消息是我们一直极力隐瞒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妙仪的名声。可这件事到了别有用心的人嘴里,便成了我们推脱不掉的证据了,难道你连这一点也不懂吗?”

“你什么意思?”米大夫渐渐感到些许不安,却没有完全明白柳夏的意思。

“我们确实将妙仪救回来了,又刻意隐瞒了这件事,不就是落了人家的口实,证明了我们做过恶事了吗?”柳夏抓起了桌上的包袱,“我必须得去找小刀与阿景,绝对不能让他们出事了。”

“相公。”令妙仪的声音怯怯的,像个做错事小孩。

柳夏回过头看着令妙仪:“我去去就回,你放心。”

令妙仪不知自己能说什么,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待柳夏走得远了,她才转向米大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地滚落下来:“米大夫,我又闯祸了,这下该怎么办?”说罢,捂着脸蹲下身哭了起来。

“妙仪。”米大夫赶紧跟着蹲下来,将令妙仪扶起来让她坐进了一把椅子里。

“我该怎么办,米大夫?”令妙仪哭过一阵后,一边抽泣一边绝望地看着米大夫,“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当年跑出家门受伤落了残疾,致使万桃门和我爹蒙羞。眼下我好不容易有了相公,却又害他落到如今地步。若是小刀阿景因此出事,他一定不会原谅我,我该怎么办?”

“所以,柳风扬上门求亲时你才急急让掌门答应下这门亲事?”米大夫想起了之前令天下曾经告诉过他,是令妙仪主动要求令天下应下了这门亲事的。

“我该怎么办啊,米大夫?”令妙仪抽泣着又重复着方才的话,显得不知所措,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米大夫的话。

“可怜的孩子。”米大夫走近令妙仪,拉起了她的手,无限怜悯地看着她,“你放心,我就是拼上我的性命,也不会让你受到委屈的。”

令妙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米大夫,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遥远的回龙府城门边,简红衣像有预感似地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扭头一看便见到玉雁来正骑着马从城里飞奔而来。

简红衣站起来拿起官刀从店铺里跑了出来迎向玉雁来:“怎么样,拿到公文了吗?”

玉雁来勒住马跳下来,朝简红衣点点头:“拿到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老大夫也急急跑了过来,正好听到了玉雁来的话。

“玉捕快,”老大夫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催促二位实在有些不近情理,但为了全城染病倒下的百姓,还是得辛苦二位尽快赶到州府,务必要从山贼口中问出他们到底在井水里做了什么手脚。眼下城中虽然还无人病故,可再拖延下去,结果恐怕就难说了。”

玉雁来朝老大夫点点头:“大夫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这本来就是我身为捕快的职责。不过,大夫,你当真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老大夫摇摇头:“这病症古怪得很,我实在是才疏学浅看不出名堂。现在我惟一能做的,只能是在城外,用干净的河水替城中众人供应饮食饮水罢了,身为一个医者,实在是惭愧得很哪!”说罢老大夫不停地叹气。

玉雁来拍了拍跑得气喘吁吁的马的脖子,转而对老大夫说道:“大夫你不必自责,这些都是山贼搞出来的祸事,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一定会想办法救全城百姓的。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

“好好好。”老大夫连声答应,随即将早就准备好的先前二人进城里放在他这里的行李递给了玉雁来,“一路多加小心,这件事就拜托二位了。”

玉雁来扭头一看,发现简红衣已经牵了一匹马正朝他走来。他从老大夫手里接过了包袱,翻身上马,当先一步跑出了城门。

老大夫这时才走到正在爬上马背的简红衣身边:“江捕快,一路当心些。”

“你放心,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地伤不了玉雁来的。”简红衣一拍马屁股,跟着玉雁来出了城。

老大夫走出城门站在城门边上,看着二人的身影拐上通往州府的大路,这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玉雁来和简红衣日夜兼程,甚至晚间也未住店,而只是在酒肆饭店稍作歇息便又重新上路,在第二天晚上赶在州府城门关闭之前便进了城里。

州府衙门的公人一见玉雁来和简红衣出示的腰牌是回龙府捕快,吓得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你们,你们没有染上瘟疫吧?”

“城中并非爆发瘟疫,”玉雁来急急解释并拿出了盖有魏良大印的公文,“而是山贼在井水中投了毒。这是我们县令大人呈给知府大人的公文,还请立即转呈知府大人,好让我们能尽快见到被收押的山贼,以便问出详情解救满城倒下的百姓。”

回龙府爆发瘟疫的消息在今天已经传到了州府,知府大人正在联络官兵以及大夫,准备明日一早便开拨回龙府。可眼下又跳出来两个回龙府的捕快声称那并不是瘟疫而是遭人投毒,公差显有得些半信半疑,伸出两根指头从玉雁来手里将公文夹了过来。

“你们稍待片刻,我这就传话去。”说罢转身朝内衙跑了去。

“你累了吧?”玉雁来扭头看着简红衣,“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去?”

“不用了。”简红衣朝衙门外努努嘴,“待会儿就会有人给咱们送吃的来了。”

玉雁来顺着简红衣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人飞快地转身朝大街上跑去。

“那个人,自我们进城时便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我看他面善得很,应该就是上回见了我们去向你那个大哥通风报信的人。”简红衣抄起双手打了一个哈欠,“想必是你们在城门边上的什么产业里的小二,得了你大哥的命令只要看到你来了就去报信吧。你们家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们家,除了我,就只有你,还有什么人。”玉雁来没好气地说道。

玉雁来脱口而出的话让简红衣愣了一下。

“你别发呆!”玉雁来不乐意地伸手在简红衣眼前晃了晃,“待会儿他要是再拿什么东西来,不管是什么,都不许要!”

“谁呀,你说的是谁呀?”简红衣跟玉雁来装起了傻。

“就是他啊。”玉雁来知道简红衣在装傻,显得很不高兴。

“哪个他啊?”简红衣歪了歪头,想让玉雁来自己说出“大哥”两个字。

玉雁来“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理会简红衣。简红衣却贴了上去,缠着他非要他说说看那个谁到底是谁。

两个人正拉拉扯扯之时,先前去递公文的公差一路小跑回到了衙门大院。他一见这前来呈递公文的两个捕快竟然在衙门重地打打闹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见那位公差露出责备的神情,玉雁来做作地咳嗽了一声提醒简红衣不要闹了。简红衣看看那名位公差,不情不愿地这才闭上了嘴。

“知府大人看过贵县的公文了,”那名公差依次打量了玉雁来与简红衣一番,似乎在想象他们二人的关系,眼神变得有些怪怪的,“大人请二位即刻便去书斋说话,跟我来吧。”说着便在前引路,将二人带往了后堂。

“大少爷您瞧,”前来报信的店小二引着正好在衙门斜对面酒楼里的玉白露走下门前台阶,看着点上了灯的衙门里头,“那二位不正是雁来少爷与少夫人吗?您派去回龙府的人在半路上见到他们匆匆向州府赶来,便跟着他们一起折了回来。”

“他们两个都没事,实在是太好了。”玉白露站在衙门斜对面自家酒楼的门前,看着玉雁来和简红衣你推我一下我挠你一下,跟在公差身后转过了衙门后堂,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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