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浑噩噩的跟着果子前来,看着秦木然也是微微凝眉,问出了跟王雪梅同样的话:“你是谁?”
虽是同样的话,秦木然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含义。
她始终平淡的脸上在此时露出了一抹笑:“袁乘,你不用猜测我是谁,也不用猜测我从哪里来,你只要知道,我能帮助你就行了。”
她目光坦然,大大方方,全身上下都透露着自信。
这样的秦木然让袁乘凝着的眉皱的更紧了:“帮我?”
“对,帮你。”秦木然灿烂一笑,往屋里扫了一眼。
袁乘沉着张脸,虽然他不知秦木然是怎么知道的,但他确信没人能帮的了他。
那么大的一笔钱,谁能帮?又有谁能帮!
哎……
袁乘的整个人看着更萧瑟了,像是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他苦笑,也不想深究:“我说你还是走吧,你帮不了我,正确的说,是任何人都帮不了我。”
在他身后的王雪梅闻言,脸上的笑死怎么都遮挡不住,她像唱大戏似的尖利道:“我大哥都这么说了,你还不快走?”
“都说了这里不欢迎你,还不相信,非得被人一顿刺才更高兴吗?”
这话中的嗤笑有目共睹,可袁乘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就沉默了。
果子则是被她的尖利声吓到似的,往秦木然的背后躲了躲。
这是第二次。
果子第二次朝她身后躲了。
秦木然柔柔的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他。
果子则是抬起头,就这么看着她。
接着,眼里像是浮现了一抹眷恋,这让他凑的更紧了,相较于对王雪梅的害怕,面对秦木然的他更显安心。
袁乘很是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他的这个儿子,他心里十分的清楚,对外人从来是充满防备,何曾有过这么依恋的时候,他那安心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待在玲儿身边的样子。
想着去世了好几年的老婆,袁乘又开始有些伤痛起来。
也许是出于果子对她的态度,袁乘再一次发声了:“你能怎么帮我?”
想起那一刹那的笃定,袁乘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万一,万一真的就有这么好运让他碰上了好人呢。
“大哥!”王雪梅不满的叫着,像是不满他就这么变了卦。
袁乘也是被她的声音弄的不耐烦,旋即挥了挥手:“这不关你的事,有空还是多去看看爸吧。”
对于这个弟妹,他是真喜欢不起来。
一家人都在为之操心,她可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现在还能争对起别人来了。
王雪梅被堵的脸都红了,她恶狠狠的看了秦木然一眼,这才去了屋里。
接着。
里头就响起了她咋咋呼呼的声音,还把袁乘说的话哭天抹泪的说了一遍。
秦木然在外头听的都长见识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这样也能现场瞎编,还是当着当事人瞎编,也是没谁了。
袁乘像是早已习惯似的,脸上的表情都没波动一分。
他就这么看着秦木然,像是在等着她的回话。
秦木然开门见山:“你早些时候是不是得了一副字画?”
“山水画的那种。”
被这突如其来的跳跃思维给问懵圈的袁乘呆住了,好似极为不解。
“我知道你家里急需一笔钱,或许这幅字画可以解你之忧,就看袁叔舍不舍得了。”既然说了,秦木然就索性一次性说完。
“你那副字画是不可多得的珍藏品,如若你交给我,我定可以给你卖上个好价钱,届时你也有钱为你爸爸动手术了不是吗?”
秦木然无比庆幸,上一世的自己没事儿的时候就会陪莫老爷子喝喝茶、聊聊天,这才知道了这么多。
在上一世,袁乘也是为他爸爸的手术费愁的焦头烂额,也是在过些时候,有一人找上门来,他看清了这家人的处境,所以用极少的钱将这字画买去,再高价卖出。
这其中的差价,不可谓不暴利。
他本以为可以漫天过海,可谁知买这字画的人本就是别有用途,最后闹得上了电视,人尽皆知。
因为这字画是真的太过于贵重,是好多家有底蕴之人都想得到的。
也就是那时,袁乘才知自己上当受骗,恰好他爸爸又在前两天走了,所以他气红了眼,直接找上了买那字画的人,想让他将那字画怎么卖的就怎么吐出来。
要不是他从中牟取私利,他就有钱替爸爸治病,他爸也不会死!
可那人特别的理直气壮,说他没有见识还怪的了别人!
于是两人当场就扭打起来,买字画那人住的是高楼,十二层。
两人在阳台扭打,一个不小心,袁乘被人推了下去,就这么惨死了。
最后那人也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一辈子坐死在牢里。
这件事上了大新闻,所有的事情自然被查了出来,她那会儿正是一个学生,还真没过多关注,也是后来去了首都,有人来拜访莫老爷子,聊着天时才叹息般的说着。
他找了那画一辈子,却不成想出了这么档子事,画也落到了那种人手里。
她也是有些好奇,这才特地上网查了查,很快她就知道了事情尾末,就连地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也是她为何能这么快找上袁乘的原因。
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小到都在一个县城里。
袁乘现在已不是惊愕就可以形容的了,他家里的事早在这一片传的沸沸扬扬,要秦木然真知道,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意外。
可他的那副字画,是早些年无意间得到的。
也是看着好看,就收了起来,平时怕沾灰,也没拿出来。
就他那个弟妹都不知道的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在此时,袁乘不得不怀疑秦木然的用心。
万一……是看到这画的珍贵,想害自己家呢?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很难没落。
袁乘的脸都绷紧了些,看向秦木然的目光带着审视。
秦木然当场就笑了:“袁叔,我并没有什么险恶用心,我之所以找上你,是想解你之忧,也想度我之困而已。”
她没有任何隐瞒的将自己为什么找他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