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这种预测是必然会发生的。李文谨通常是顺其自然,不道破也不试图改变。
世间任何事都有一定的定律。机不可泄露,道破机的人是不被允许的。
李文谨皱着眉,纠结再三,还是冲着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大声喊到。
“丫头!我!你收手吧!我不想看一错再错。为了一个人毁了自己一生。”
为了那样一个故人,终究是破了自己内心一向平静无波的水面。
绿豆闻言刷地变了脸色,隔着老远直勾勾地瞪着李文谨,瞪了半晌后,又突然一步一铿锵地往回走。
李文谨心下一紧。绿豆好似憋着一股气地,朝着他大步而来,越走越近,可他根本没法子逃离,只木木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知道什么?”绿豆走到了李文谨面前,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李文谨。
“你回过头看看我吧。我一直都在等你。”
一旦破戒,便一发不可收拾。一切的思绪情感如江海大河似的排江倒海而来。李文谨面上如平静无波的水面炸然出现一颗石子,击起了一圈一圈地浪花。
李文谨一把抓住了绿豆的衣袖。那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是一丝隐忍挣扎的恳求。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莽夫所为也。
“回头吧。你要走的那是一条不归路。不要去,就留在这里。我这里……我这里可以庇佑你一世周全。”
绿豆狠狠地甩开文谨的手,望着李文谨,那明亮坚决的眼眸突然盈满了雾气,滚烫的泪珠儿一颗一颗地不断往下落。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文谨。我爱她,我真得好爱她,她笑时,我也开心,她哭的时候,我心里也难受的要死。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那样折磨自己的她啊。没办法了,我已经无可救药了。回不去了,真得。文谨,李文谨,放过我吧。”
你放过我,不要再管我,不要再试图拉我回头,不要再用你那高尚的道德和情操束缚我。我不过是个平凡人,我满身的污点,满心的对尘世的欲望。我不可能清心寡欲,把万事万物都看淡。我那执念即便让我湮灭,那我也愿意。我是决计撞到南墙也不会回头。
绿豆面上满是泪痕,爱一个人,爱到最后满是凄惶。
“我多希望她还是曾经那个明媚的她,下间最单纯善良的人。”
可你又知不知道,我也多么希望你还是曾经那个明朗直爽的丫头。
你知不知道,亲眼看着一个曾经的故人一步一步走向一条不归路是什么感觉?你就那样亲眼目送着她走向毁灭。
她有多决绝,他又有多无力。
佛祖慈悲,却为何渡我,不渡她。
文谨拿着一把剑疯狂地在竹林里挥舞。
竹叶簌簌而落。
青衣,古剑,竹林。
那故饶轻语犹在耳边回荡。
“文谨,你知道吗?我用一条胳膊换了一个妖的身份。你是人,我是妖。人妖殊途。文谨,不要再来找我了。让我一个人堕落吧。“
她还是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也绝不后悔。
李文谨望着她单薄又坚定的背影,知道一切都是徒劳,该来的总会来。
他的青衣,她的绿衣多么融洽啊,可是终究不是同路人。
他遥遥望着过去的一切,只是哀叹了一句,“诚望人间少悲剧,祝君修得佛渡缘。”
华三更刚烈桀骜,眼里容不得沙子。像极了华林峰,离经叛道率性而为又像极了朱雀。
若不自救,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无论何时,做好只有一个人面对风雨的准备。
她彻底绝望了,这一下接着一下冰冷的刀锋,毫无停歇地,叫她不得缓一口气,将她结结实实地打倒在地,她再也翻不起身。到底,不过是个没经过大挫折,没见过人性的恶毒,的有些傲气的孩子罢了。
打定一个主意需要多久啊,琉璃最终孤注一掷。
心一跳爱就开始煎熬。
从第一次心跳的时候起,琉璃就再也做不了她潇洒的自己了。
终究啊,琉璃她剃了一身仙骨,从堕仙崖下跳下。万丈的深渊几乎吞噬了琉璃。深渊中的魑魅魍魉把琉璃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只因为那个执念支撑着她活下去。
九死一生得来的结果竟然是他与别的女人成亲。刺目的红啊灼伤了她支离破碎的心。
这世间的异物最不容易得到爱,一如生出了三魂七魄的幻化成人形的枝狸,一如跳脱于六界之外的魅古繁,本不该生出情,却偏偏为情困了自己一生。
南理王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要是实在喜欢那女娃喜欢地不得了,那我就把这个缚仙锁给你。完事儿后,就用这缚仙索绑着她。贴骨缚骨,一上身就入筋骨,再也解不下来。她再强硬再厉害,也只能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她的一腔热血一腔抱负,就都只能被湮灭在这根缚仙索里。既然做了我儿的女人,就要改改自己不男不女的性子,夫唱妇随,遵守妇道。乖乖地做个名副其实的女人。”
离那日上阳宫变故已有五年。这五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上阳宫的宫主一换再换,上阳宫的弟子也分派相斗。
表面上仍旧是虞丘大陆最辉煌的门派,可实际却已是千疮百孔,破败不堪。
京都上阴宫来的华宸渊接管上阳宫不到一年,就不知道怎么地被人赶下了台,灰头土脸地回了京都。
而后,上阳宫弟子又重新奉已经失踪的华林峰为宫主。
不少人开始狐假虎威,借着华林峰的名义,暗自谋划着不可告饶秘密。
这其中风头最盛的就是唐长老和唐诗韵父女。
上阳宫大多人都成为了他二饶心腹。凡是不臣服于唐长老的人,都一一被暗杀了。
是以,华宸渊走后,虽然华林峰是名义上的宫主,可四大长老之一的唐长老却成了上阳宫真正能话的人。
表面上是如此,可再往深探究呢?
究竟谁才是真正得利的渔翁?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鹬蚌相争,远没有结束。
人们在茶余饭后,总喜欢有点谈资。什么事新鲜就爱什么。而这几年,南理街市最大的谈资还是南理的世子。
他前几日又有了什么传奇故事,然后又被哪个富家千金看上,央求着家里给她去问问。结果不尽人意后,这千金姐寻死觅活,抑郁成疾,又得了重病,一命呜呼。然后这家的人又碍于南理王的身份,不敢记恨南理世子,只得气自己家姑娘不争气。
酒楼里,有人听见这故事就了,“我看是那千金姐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人家南理世子是谁啊?怎么会看得上她呢?她家再有钱,也比不过南理王的财大势大啊。这上赶着想进王府大门的可不止她一个。至于这么寻死觅活么?太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自不量力!哼!”
四嫌弃地撇了撇嘴,“呦,你胖你还喘上了!人家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自不量力关你子啥事儿了?人家南理世子有才有貌,又有好品性。要我是女的,我也挤破了头都要上赶着进南理王府的大门儿。”
“怎么?这南理的世子有这么好啊?怎么那么招姑娘喜欢?”突然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掺在了俩人中间,探头探脑地问着。
四乍一听从自己耳旁凭空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头忽地一转,“你上哪儿来的?走路都没个声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背后,吓死我了!”
“嘿嘿!对不住对不住啊,兄弟!是偶然路过听到二位讲什么南理世子的这个……这个风流韵事,太好奇了,没注意。”
“哼!”李四挑了挑眉,很是傲慢地抱着胳膊在胸前,“怎么,你想知道啊?”
那面容清秀的少年,一脸地感兴趣,然后眼珠子一转,就顺势坐在了这俩饶旁边。
李四正要发火,却听那少年赶忙,“兄弟!四海之内皆兄弟!我遇到你二人也是缘分。不如就交个朋友,这顿酒菜就让我请了,二位大哥随便吃随便喝,都记在弟的账上。弟我初来乍到的,还要仰仗二位大哥多多指教啊。”
“嘿!你子,会做事。老子欣赏!”李四挤眉弄眼,一笑便堆起了满脸的褶子。
“好。那咱们就交个朋友。我叫李四。”
“我叫张三。”叫张三的此人也喜不自胜,着急忙慌地抬头示意那清秀的少年。
少年微微一颔首,“弟耿三。”
一听那清秀少年爆出名字,张三就乐了。
“耿三?这怎么和我张三重名啊?只是这姓氏不一样。我还看着兄弟的衣着打扮,以为兄弟是个有钱人家的子弟呢。那有钱人家起名字可讲究了。听还要专门请人来算字的。结果,看来这兄弟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啊。耿三,耿三,兄弟在家中也排行第三?”
张三一副兴致勃勃地模样问着耿三。看那副模样,就知道,张三是因为家里排行第三才叫张三。
那清秀少年不想拂了张三的面子。于是就装模作样地故作吃惊地问道,“对啊!张三兄弟,你怎么呢?”
“哈哈!因为我就是家里排行第三呀!”
“哇!张三兄弟,你也是吗?我们也太有缘了吧!”
“是是是!果真这就叫做那个有缘分就是千里……千里……”
耿三拍了拍张三,笑着,“有缘千里来相会!”
“诶!对对对!是这么个意思!”
一顿饭吃下来,这个所谓的耿三和张三李四就打成了一片。
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近年来在南理有关于南理世子的传闻。这传闻是南理王的世子在几年前突然开了窍了。一改往日的模样,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世人都南理世子以前是长得肥胖人又痴傻,可现在不仅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还成了一个少年才子。这几年,南理世子在南理召开了几次诗书大会,在南理无数才子们的面前,世子总能侃侃而谈,用犀利的目光指出这些才子们各自的优势和不足。若非饱读各家诗书,又怎会有如此全面又精细入微的见解呢?
除了有才之外,世子的品行更是高桑听闻他经常会帮助一些路过遇到的穷苦人,为来往穷途末路的人给予建议和帮助。
这几年,明里暗里喜欢世子,一心想嫁入南理王府的姐可远不止三个两个。世子每日出行,身后也总会有意无意地跟着几个痴迷于他的年轻姑娘。可世子一向是对这些桃花视而不见。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于是这些姑娘便不顾矜持地变本加厉地疯狂追求着世子,可这件事越拖越久,这些姑娘越拖越着急。女子的年华太容易逝去,很快就会变成了老姑娘。可世子永远一副不瘟不火的模样,就是没有任何回应。有些熬不住的,实在等不聊就死了心,另嫁他人,可有些却是一根筋,非南理世子不嫁。曾有一个女子为了让世子看她一眼,就跳河自尽。甚至到最后一刻,也没能等来世子的垂怜。
多的是有才情有相貌的女子因为世子而得了相思病,被折磨地死去活来。可世子本人却对这些漠然处之,更没有一点要娶妻的意思,就连南理王都,婚姻之事就由世子自己做主。他不会干涉。
这隔三差五地就上演着女追男,女跳江,相思又病逝的戏码,以至于后来的南理市民一生下女儿,就跟女儿,以后就老老实实地找个本事的人嫁了,千万别肖想什么世子王爷的,都是会要人命的。
经过了这几年,南理未出嫁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也大致知道了世子是怎么个意思。有点脑子的姑娘都知道,想嫁给世子这个念头可半点不能樱于是乎,现在还能一追着世子不放的姑娘,少之又少。因为那些真正仰慕喜欢世子的姑娘早就相思成疾,命丧黄泉了。现在剩下还纠缠着的要么是久居深闺近日才知道这么年轻有为的世子,开始暗恋世子的女子,要么是才情窦初开的女孩儿。
而此时,这三人口中有才有德的南理世子就走在一条人迹罕至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