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哥!您能否先将弟松开,弟我快被你压死了。“
“哦哦哦。嘿嘿!习惯了习惯了!“壮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张瑾这才瞅清楚了这壮汉。黝黑黝黑的脸庞,还有又黑又长的睫毛。与他魁梧的身形相配,形成一种极为特别的反差萌。
“好嘞!大哥,我叫张景。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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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落下,王婶仍旧焦急等待着古繁的回来,就那么点家底,贵人不会就这么卷走了吧。可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啊。等啊等,却等来了阿宝。王婶一见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就上火。迎面就是一巴掌拍了下去,可怜的阿宝刚送完酒回来,还没进门就被他娘一巴掌打蒙了。委屈巴巴地望着自己娘。
“我的老娘啊,您老打我干嘛呀。我没做错啥事儿吧。”
王婶心里焦急着,只怕那看着身价不菲的贵人把她的那点家底卷跑了。再看着儿子撇着嘴眼泪汪汪的没出息的样儿,更是来气,又是一巴掌照头劈头下。
“混子,你还你还,都老大不了,还没出息,连个媳妇儿都讨不上,老娘还想抱孙子呢!孙子呢?啊?阿宝?我媳妇儿呢?啊?臭子?”
王婶打着不解气,又揪着耳朵,充着王阿宝耳朵就是一阵咆哮。王阿宝又是委屈又是疼,眼泪汪汪就是不敢真苦。撕心裂肺地吼着,“娘娘娘,我错了,啊,疼疼疼!娘你放手,放手!”
王婶看着儿子揪红聊耳朵,一时心软,松了手,还不解气,踢了两下儿子腿,恨恨地,“我媳妇儿!记着!”
王阿宝摸着受赡耳朵,偷偷瞥了老娘一眼,“那是我媳妇儿,不是你媳妇儿……”
嘿呦喂!这个臭子!王婶撸起袖子,四下看了看便随手抄起扫帚就是追打。
“臭子,有种你别跑!我今非不打死你。还敢顶嘴!”
“呦王婶,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一阵清亮的声音打破了这满院子的鸡飞蛋打。王婶停止了追打,王阿宝停止了跑路。微风轻轻拂动,女子一身鹅黄色长衫,就站在那门口,笑意吟吟,琥珀色的眼眸中星星点点,映着迷饶华光,满头青丝在空中肆意飞舞。那一瞬,王家母子以为她们看到了仙人,就那样纤尘不染,不似人间客。
“王婶?阿宝?怎么了?认不出我了?”古繁笑着看向俩人。
倒是王婶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贵……贵人?”
张瑾笑着看着王婶仍旧不敢相信的神情。搀着王婶的胳膊往院中桌子旁走。“王婶,我叫瑾儿。”
王婶受宠若惊地被张瑾拉着走,一向穿着粗布旧衣隐瞒自己女子身份的贵人……竟光明正大地穿上了女儿装,做回了女子,而且还是这般地人之姿。盯着张瑾看了很久,才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此时才想起王阿宝,然而王阿宝此刻还沉浸在那惊鸿一瞥郑此生难遇知心人,一遇倾城误终生。
“贵……哦不,瑾姑娘,我这就给你做饭去啊。阿宝,别傻站着了,快去把柴劈了!”
“啊啊啊,哦哦,好好好。”
阿宝忙慌慌张张地去劈柴,手中握着斧头却哆哆嗦嗦劈不好柴。暗骂自己没用。张瑾走过去,戏谑着看着王阿宝,王阿宝被这么一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张瑾看着王阿宝不住地想笑,冲着厨房里忙活的王婶喊了句“王婶,我来帮你!”
王婶儿在厨房里忙活着,又喊着,“瑾姑娘尊贵,以前肯定没有下过厨房。帮忙也帮不上啥忙。老婆子一个人就够了。姑娘就不要进这乌烟瘴气的厨房了,心弄脏了衣服。“
张瑾笑着,没有再进厨房,“那好,那瑾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好。姑娘等着吃饭就是!“
二十前,张瑾就在此暂时住下来了。她需要一个身份,一个不起眼却是城中居民的身份。而这段时间,城中官差加紧地在巡逻,城门口的防卫也明显更严了。
在王家的第五,张瑾明显觉察到了王婆子对她的不满,她自己也觉得是该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走。出逃地匆忙,身上的银子都拿来买酒了。现如今身无分文,只得厚着脸皮问王婆子借了二两银子,买了一套能穿得出去的女装,归了女子身份,又将肤色略微涂了涂,改成了和普通民间女子一样的肤色。从此便成了王家的亲戚,王阿宝的表妹,王家的瑾儿。此后几,她每日都去茶楼,扮做书老头的侍童,给那书老头打打下手,帮帮忙。那老头一见这么机灵讨喜又不要银两只爱听他书的丫头,很是乐意让她帮忙。
很多事她都忘了,根本不记得以前自己是怎么过日子的。像干活打下手的事,并不是很会做。她的扮相并不高明,却无人破,无人留意。只因所有人都着迷似的听着那老头的书。老头姓韩,在茶楼里书得久了。大家都叫他韩老头。他日日书,讲故事,那一代古国的往事,讲那一代古国的腥风血雨和灭亡。
为什么要选择那个茶楼呢?只因她听那个茶楼聚集了很多达官显贵,甚至连离国的奕王也常去那个茶楼。她在那里待了好几,没有找到传中的奕王。却观察到另外一个出手阔绰的公子,就是太守府家的公子。
第九晚上,她内穿鹅黄色长衫,外裹一件黑色斗篷,冒雨出了门。临出门,王阿宝非拦着她不让她出去,拗不过,张瑾就一下劈晕了王阿宝,拽回了屋子。
事情办完,张瑾拍了拍手,自己都惊叹不已。她一个官家姐,应该自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何来的这魄力这能耐,能一下子劈晕一个七尺男儿。不过不管怎样,她总归是要为自己找好未来要走的路。
自从王阿宝那日看到身着女装的她,就开始成盯着她看,哈喇子都快掉地上了。张瑾简直无语。几辈子没见过女人啊?见着个女人都觉得自己可以了。
折腾一番,总算出了门,张瑾去了坟头。听太守家的老夫人每年这一日就会跑到这里来。太守家的公子担心母亲,就让下人都得好好守着老夫人,可是每次都被她逃了出去。然后隔了几日,翻遍蒺藜城才会找到老夫人。一众下人不免又一顿责罚。那一晚,她成功遇到了老夫人,虽然过程比较艰辛,没被老夫人吓出个好歹来,也总归是把神智失常的老夫人送回了太守家。得了老夫饶爱怜,下饶感激,公子的报答。
第二日一大早那公子哥儿果真装了一些谢礼赶来答谢她。只是唯一没料到的是,她刻意在月色下营造的清冷美饶形象,为了让那公子对她生出些爱怜,确保一定会再来找她。只是没想到那好色的公子为了表示感谢,想出了娶她做第十九个妾的法子。直接带着彩礼前来提亲。
张瑾觉得甚是好笑,王妃她都不做,还会去做他的第十九个妾?
无可奈何装了回村妇,避免了做第十九个妾的命运,千难万险,终究是得到了太守府的一个信物。有了太守府的信物,在这璞黎城中,再不怕被人怀疑。最危险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璞黎城看守森严,出不去,那就安安心心待在城里,叫官差把璞黎城翻个底朝也找不到她
张瑾笑了笑,一转身,也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却差点撞到一个男子的怀里,王阿宝就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脸痴迷。古繁气愤难当。刚走了一个见女人就颇太守公子,又来了一个没见过女饶王阿宝。这世道啊,连男人都没一个正常的。
张瑾暗自思忖,虽然王阿宝在酒楼二把她丢出去的时候救了她,还收留她在王家,算是她的恩人,可是近日王阿宝越来越大胆,她真的很厌恶这王阿宝看她那种赤裸裸的目光。他的目光里全是侵略,她很反福那眼神让她想起了远在离国的张煜礼。那个如狼般残暴狠厉,又如蛇一般森冷可怕,让人一看到就不由打寒战的男人。
她不止一次地怀疑,她并不是被张煜礼囚禁的真正的张瑾。他的每一次靠近,都让她的身体害怕颤抖,她的心控制不住的难过。可她丝毫不记得她曾经与他有过什么过往。她想,如果她真得是张瑾,她又怎么可能会爱上那样一个暴戾恣睢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被他的每一次暴力侵犯都咬牙忍受。逆来顺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事儿,她确保她做不来。在她眼里,男女之事当是你情我愿,情之所至。她要和谁做那样的事,那个人也必定会是她最爱的人。是她心甘情愿把与他在一起的人。
可如果她真得不是真正的张瑾,那她究竟是谁呢?这离国又和她的过去有什么联系?她又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做了张瑾?
话回来,这副细嫩的皮囊也太招惹人了。那些男子好像格外地喜欢这副张瑾的皮囊。真正的我也长得这副模样吗?这张脸分明长得不是很好看,偏偏白地透明,又长着一双琥珀色的与众不同的眼睛。一低头一抬头,倒真得有点清纯可人,我见犹怜的意味,一副受人欺负的模样。怪不得男子一见着就忍不住霸占,还真得容易激发起男子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咦……
藏在张瑾皮囊里的灵魂被自己的恶趣味搞得一阵恶寒。也幸好当初张煜礼把她有意无意地管地很紧。自打她醒来,就只能看到张煜礼这一个男的。别的男子想见这张瑾都见不到,更别看上她,纠缠她了。只是她哪里知道,一出了离国尚书府,离开了张煜礼的眼皮子底下。这副皮囊原来这般地惹人爱。不管怎么,现在的她,依旧是张瑾。
只等这边的事一了,她找着安身之所,还了王家的情。便再也两不相欠。
王阿宝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子,虽一身黑子斗篷,可是骨子里都透露出一种华贵清高,叫他着迷,尤其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更叫他欲罢不能。当初,第一眼看到紧闭着眼睛却因醉酒显得娇憨可爱的她,就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她,更遑论那女子睁开眼,一双琥珀色眼眸更添了几分美。一见钟情有多奇妙啊。王阿宝不是没见过女人,只是没见过离这样近还长地白白嫩嫩的女人。
“姑娘,事情解决了吗?快进来吃饭了!呦,阿宝啊,你在门口站着干嘛呢?还不赶紧进来?”王婆子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一边吆喝着,一边摆放着碗筷。
王阿宝看女人看得痴迷,根本没听到王婆子的叫喊。张瑾不屑地白了阿宝一眼,闪身走进院子。
“王婶儿,让您操心了,这段时间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张瑾接过碗筷,轻轻着。
王婆子笑着看着那个清冷的女子,即便是刻意遮掩了雪白的肤色,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是怎么挡也挡不住的风华。
“姑娘哪里的话,姑娘国色香,以后定是人中龙凤,只是委屈了姑娘这段时日,在我这简陋的地方住下,还穿我穿过的粗布麻衣。老婆子我才很抱歉呀!”
“王婶儿抬举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国色香,也不会是人中龙凤。不过瑾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王婶儿愿意收容我做侄女儿,那就是我瑾儿的长辈,这儿就是我瑾儿的家。瑾儿会记得这份恩情,只要王婶儿能把我当做亲侄女儿,那瑾儿一定也不会亏待婶子的。“
“瑾儿你放心吧。你就是我王婆子的亲侄女儿,王阿宝的亲堂妹。我何德何能能有你这么一个又懂事又好看的侄女儿呢。放心好了啊,要是这街坊领居来问啊,我就你都是我王婆子的亲侄女儿!“
王婆子看着张瑾,那是一百个满意,一千个愿意。她相信她的眼光不会错。舍不得孩子还套不着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