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4章 求姻缘机关算尽 孪生子阴差阳错(1 / 1)鲁弯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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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明沦抄着袖筒,将小半个脑袋缩在大毛领里,嘟嘟囔囔道:“走马灯多有趣儿,比赵家那哗众取宠的鳌山强百套。”

武安侯身着深蓝色束腰长袍,他身姿挺拔,体型劲瘦,外罩着大氅也不觉臃肿,灯火之下深色愈暗,反倒衬得他双眸微亮,清俊的面容愈发显眼。侯府献灯,他没当回事儿,由着弟弟鼓捣了半月,也倒是颇能入眼,只是承恩公府大笔的银子砸下去,抢了这次灯会的大半风头。

往年灯会,他从不踏足,今年来了,却不想那嚣张的丫头竟不肯出来了。

“文姜姐姐定会赞我的,唉,窝在楼里看灯有什么意思,索性小爷我赶了马车去接人。“华明沦愤愤道。

语音未落就受到了武安侯的训斥:“你跟谁称爷呢”

华明沦又缩了缩脖子,觉出大哥心绪不畅。好在赵安匆匆赶来,附在华明澜耳边低语一番,华明澜眉毛皱了皱,朝灯街东边儿望去,果然看到星点儿的天灯。华明沦见哥哥沉下来的脸色,忍不住抖了一下,将裘衣裹了裹,听华明澜冷声道:“回府!”

华明沦一声不敢吭,随着哥哥上了马车,人也坐远远的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窥哥哥。

华明澜闭目养神,两手交握在腿上,大拇指轻轻捻动,心下盘算:“庚帖倒是换了,日后事发顶多毁了许家这门亲,于他却没甚好处,今日本是个好机会,她只要敢出现在灯街上,他自有办法跟她弄出点捕风捉影的事儿来,第二日钦天监再放出正合算两人八字的消息,陶家得顾着面子,里子,许家更是不敢把当家太太祭出来,也只得吃了暗亏。不成想小丫头让一桩桩事儿吓破了胆,收敛了性情,半步也不再往外迈。”

华明澜面上不动,心里早定了七八个主意,说起来他也不是真的没办法,可打老鼠伤了玉瓶不好收场,那是他要明媒正娶回家的侯夫人,非到万不得已,可不能在情面上落下不好来,让她日后再生怨怼,看来还得从陶家,许家身上找错漏,许家与他已然是千疮百孔的破斗萝,便打定主意,只让人盯着陶家上下老小不提。

再说陶文姜虽与庄秀见了面,可身旁姐妹兄弟围着,实不是说话的好时候。陶文姜有心将庄秀一同接回陶府,可庄大士看自家女儿跟看囚犯没什么区别,这边儿灯市还正热闹,庄家就派了一顶青布小轿来接人了,陶文姜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庄大士面前耍赖,只得放了庄秀回去,再看灯街便意兴阑珊了。恰恰高大家从外逛了一圈儿回来后,陶文琳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索性告知外头喝酒的爷们儿说是都倦乏了,一行人一座百病桥都没走,过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元宵节。

又过了两日,终是让陶文姜想出一个妙法儿将庄秀又接到陶府来。原来黄氏算着日子,许家过不了这个正月便得上门下聘了,她倒是有心想让陶文姜晚两年再嫁人,可文姜眼下让顶顶有权有势的人惦记着,到底还是早些尘埃落定的好,好在一应家私皆是积年攒下来的不怕仓促,愁就愁在陶文姜的针线上,她诗书琴画都还尚拿得出去手,唯有针线着实让人叫不出好来。五彩莲花的闪锻被褥她来不了,大红嫁衣的金线刺绣她碰不得,总该做一对龙凤呈祥,子孙万代的枕套讨彩头,可陶文姜拿起线来就说眼疼,没扎两针就伤了手,这样歇歇停停几天下来也没绣出一根水草来,黄氏没法儿,想着庄秀女红出类拔萃,往日里有她在,陶文姜还能安静着刺上两针,便使人将庄秀接来府中。

这日里庄秀正看陶文姜绣花儿,摇摇头道:“你这边口儿都不齐整,那么着急下针干什么。”

陶文姜埋怨道:“绣坊里那么多绣娘,哪一个不能帮我两手,偏要晃荡我这半桶水。”

庄秀正色道:“哪有新嫁娘不做几件绣活儿的?寻常人家的女儿可是从嫁衣到被褥都不假人手的,这个彩头可不能糊弄,你没见就是公主嫁人也要绣个鞋面的?”

陶文姜闻言一顿,只好拆了线重新起针,两人默默半晌,陶文姜又开口问道:“可我嫁了人,姐姐往后怎么办呢?”

庄秀一笑道:“你就是不嫁人了,要在陶家待一辈子,我难道也能在陶家赖一辈子不成?”

陶文姜道:“那有什么不成的?你就在陶家待着,母亲又喜欢你,不好吗?”

庄秀道:“我能再来陶府叨扰这几日,也是因为我母亲去了玉翠观,莫说你嫁了人,待母亲回来我便得家去了。”

陶文姜低着头,闷闷道:“师傅气性儿也忒大了。”

庄秀不语,母亲又骄又傲,自然气性儿大,说不准还恨自己这个说不出口的女儿,差点害了她的宝贝徒弟呢。

庄秀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必挂心,也不必强求,不比你我,就说他吧,跟了你我数年,如今也是天各一方,恐再无相见之日了。”

陶文姜知道拂尘是庄秀的心结,也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由头,便不想多提。眼睛转了转岔开了话题:“姐姐这些日子不在家,不知道我大姐姐也要定亲了呢。”全球qqzk

庄秀哟了一声道:“难怪那日看灯的时候见了她,话也少了许多,人也有些心思不定的样子。”

陶文姜点点头道:“有一段时日了,大姐姐不上课,不管家,只窝在房里也不常见人,也只有高大家还能和她说两句话。”

庄秀一副了然的样子道:“这才是要定亲的女孩子的样子,心里害怕,面上又羞涩,有几个能像你这般,两家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文姜,你可要惜福。”

陶文姜笑得眼睛眯成双月牙儿,大声道:“惜!”

庄秀阴郁稍解,伸手捏了捏陶文姜一侧脸颊。

两人笑闹着,门外青禾,红裳急忙忙走了进来,给两位姑娘行了礼,青禾才道:“姑娘,有人来给大姑娘提亲了。”

陶文姜对庄秀道:“我们刚才说什么来着”,又问青禾:“是哪家的公子,我只隐约知道是个殷实之家,还有功名在身上的。”

青禾急道:“不是原来说下的那家秀才,是承恩公府的世子爷来提亲了!”

莫说陶文姜,庄秀也大吃一惊,承恩公府的世子爷算是京里的“名人“了,瘸了一条腿的世子爷,磋磨死了一位世子夫人,抬出去的姬妾没数儿,哪家官家女儿舍得再嫁过去,这样一颗灾星怎么就落在陶文琳头上了?

陶文姜站起身:“你别是听岔了?”

红裳在一旁搭言道:“没错的,确是承恩公府的世子爷,大奶奶昏过去了,大姑娘又哭又闹被大爷关在了房里。大房现在乱得不成样子,提亲的媒人,承恩公府的人都被晾着,二奶奶才被人请了去压场子。”

陶文姜道:“他们来提亲,大伯母不允便罢了,做什么闹成了这个样子?”

青禾看了红裳一眼,又道:“我也是听大姑娘身边的姐姐提了一句,说是提亲的人拿了太后娘娘的一副字来,上提着佳偶天成四个字。来人还说些什么郎情妾意,正好做亲的话来,将大奶奶给气晕过去了。”

庄秀咬牙道:“又是这一家子,托着皇亲贵戚的名儿,尽做些欺男罢女的脏事儿,给皇家抹黑。”

陶文姜一巴掌已拍在案上,又缓缓坐了下来,想了想对庄秀道:“这提亲的人,话说得不对,若不是无耻无畏,便是另有隐情。”

庄秀细想了想道:“来人话语轻慢,没头没尾的,扯什么郎情妾意,竟不知是来做亲还是做仇了?”

陶文姜对青禾道:“我现下里不好去大房,你也禁着院里的人少打听,少说话,再让人去母亲院里盯着,母亲回来了我们再去请安。”

青禾领命而去,没想到她们不仅没等到黄氏回房,二爷回来官服都没脱也被请去了大房。虽说小厮没能细说,但是陶国安也知承恩公府这一档事儿不能善了,若不然即便卞氏不中用,黄氏连消带打早便将这事儿压下了,可如今瞧着陶太太,陶老爷身边的人也都跟着大房侍候的人远远立着,一个个噤若寒蝉,也不知主屋里是个什么情形。李嬷嬷也站在门外,见着了陶国安就像找着了主心骨,忙迎了上来,红着一双眼喊了声:“二爷来了!”

陶家大爷陶国平忙掀了帘子,见着了二弟又愁又愧,叹了一声:“二弟……我……”

陶国安快走两步,扶住了陶国平,低声道:“咱们屋里说话。”

一道帘子放下来,将主屋与外边一干儿人隔了干净。

陶国安踏进门,看到母亲主座上正抹着眼泪,黄氏在一旁还温言细劝,父亲弓着腰,低着头再没往日的精神气儿,不见卞氏想是还在屋里躺着,却见她的掌上明珠陶文琳跪伏在地发抖,听到陶国安的脚步声,顿时开嗓恸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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