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名坐在摇椅上,似在思忖。
直到发现云景禾风姿卓越的背影渐行渐远时,才晃过神:
“怎么就走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他想的是。
尽管现在明教影响不大,可他们擅于采取与教派合作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君子教势力强大,行迹诡异,江湖影响鼎铛有耳,足以和百年前的明教媲美。
眼下不知是敌是友。
如若明教找上君子教合作,那他们将会举步维艰。
所以,他们应该捷足先登!
灿阳高照。
云景禾不急不缓的迈着步子,鹿皮靴踩在青石上,哒哒悦耳。
温和阳光照进他冷泉般的双眸:“接宝。”
元宝今日出门早。
灰蒙蒙的琉璃色下,她白衣胜雪,醒目好看。
算算时辰,她该玩够了。
身影消逝。
书房里的则名张牙舞爪的,大吼:“真是主人不急狗急……呸呸呸。”
他就算不是人,但云景禾才是狗。
街上人来人往,头顶树叶渐黄,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谈笑声充盈耳间,河边柳下成对文人吟诗作对。
元宝走在前面,悠闲自在。
与平日不同的是,身后的冉竹换成了一个肉嘟嘟的团子。
梧一夜亦步亦趋,却难敌人群拥挤。
当元宝想起来,回过头的时候已不见他的身影了。
元宝轻揉着眉心,只觉有些头疼。
怎么把那子忘了。
前几日她让梧秋去红莲派,打压了几位长老势力后,派里内战一触即发。
眼下已上升到争夺门主之位的打算。
她还要先处理其他事情。
就把梧秋派去红莲派镇场子。
梧秋担心梧一夜一个人在京都不安全,就麻烦自家少主关照几。
元宝无奈扶额,这人怎么关照着关照着就没了。
街尾米糕摊旁的石阶,青苔斑驳,野草浅生。
梧一夜坐在石阶上。
表情沉重,双手端着圆润脸,唉声叹气。
美人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的玩意跟丢了。
“殿下,你快看,那孩子长得好像你啊。”
米糕摊外不远处的街道,正缓缓驶行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
镶金嵌玉,雕纹精美,窗帘流苏下坠琉璃,阳光一照,泛出眩目光晕。
十五凑近马车轻道,目光直勾勾盯着梧一夜。
而不知被什么晃得眼睛疼的梧一夜,随意望了十五一眼,便匆匆移目。
暗道着美人姐姐快出现,这里有个变态大叔。
云烨躺在马车内,软毯随意搭着,昏昏欲睡。
完全没把十五的话听进去。
过两日就是狩猎大会,为保证场地安全和猎物健康,他未亮就去了郊外皇家猎场。
眼下困得不行,根本没空搭理十五。
再像又不是他儿子!
正午。
清风夹着街旁花香拂过紫色衣角。
云景禾袖襟间的祥云饕餮似攀着花香栩栩如生,手里拿着一串香甜可口的糖枣。
他的手指在金芒下修长白皙,骨节流畅泛着光泽。
来福环胸抱拳跟在身后。
两人静静的站着,看着一旁被一群凶恶男人围住的团子。
“大哥,这孩子长得不错,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我……我我我他妈妈看不……出来?你你……还不不不去,抓抓抓他。”
梧一夜抿着唇,紧靠着摊车,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底是无尽恐慌。
云景禾眉眼低垂,懒洋洋道:“来福,你去。”
也不知谁家孩子这么蠢。
他家宝这么大的时候,揍人不是分分钟?
来福提着赤月刀缓步靠近,正准备开嗓嘚瑟嘚瑟,就听到一阵清寒如薄雪的嗓音传来。
语调有些痞坏痞坏的,却透着不可忽视的怒意。
“哦?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他?”
元宝身着月白长裙随风荡漾涟漪,纤细指尖撩着额前碎发。
露出姣好倾城的容颜。
几人闻声转过身,还没看清来人样貌,就被一股强劲的掌风震飞。
倒地时,已不省人事。
来福看着突然动手的云景禾,内心十分鄙视,就会趁机表现自己!
他也想在王妃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啊。
梧一夜蹲在角落,委屈兮兮。
元宝柳眉轻蹙:“我长得这么显眼,你还能跟丢,蠢不蠢?”
“可是美人姐姐,我腿没你腿长啊。”梧一夜低声嘟囔。
那驴腿能和马腿比吗?
云景禾掸掸衣袖,将糖枣递给元宝,淡淡地问:“谁家孩子?”
他眸底浓隽,含着一贯的戏谑孤冷,却流露出无尽淡漠。
梧一夜缩着脖子,表示很害怕。
元宝微微偏头,仔细咬着糖枣,递给团子一个眼神。
梧一夜会意,清了清嗓子:“你放心,我不是美人姐姐的孩子。”
云景禾挑着嘴角:“我知道,我的孩子没你这么丑。”
团子不乐意了,想他在学堂,那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男一枚,好吗!
但碍于两人淫威,硬是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心酸。
见此情形,来福突然心疼起还没投胎的主子。
午后的聚宝斋依旧人来人往,座无虚席。
装饰格调与十年前大相庭径,一改以往的诗意典雅,是焕然一新的田园风光。
几人刚踏进门,喧闹声戛然而止,一时静默。
元宝细细打量着,若有所思。
“不喜欢?”云景禾精致的指尖拿着一串未吃完糖枣,轻问。
她摇了摇头。
余光里是他轮廓唯美的脸庞和嘴角若有若无的笑。
元宝抬眸:“这酒楼的幕后老板是谁?”
“礼州富商,唐家,怎么,我家宝爷有想法?”云景禾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一点点。”
漫不经心的着,跟上二前往雅间。
耳畔传来的喧闹声很是刺耳,元宝不悦的皱着眉,盛气凌人。
二秒怂,连介绍菜品的话都不出来。
神秘的美人王妃好恐怖。
云景禾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边思索着一点点的意思,边仔细咀嚼着糖枣。
为防止梧一夜再次跟丢,这一路都由来福抱着。
他摇晃着脑袋:“你家王爷……啧啧啧。”
来福片刻错愕,洁癖王爷竟然会吃王妃剩下的糖枣?
跟着梧一夜的语气:“我家王爷……啧啧啧。”
这一幕,被二楼包间的人一览无余。
宫晨身着靛蓝色蟒袍,衣襟袖口镶绣着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祥云锦带。
墨发高束,戴着嵌玉冠,发冠上白玉晶莹润泽,衬得青丝的黑亮顺滑,如同绸叮
看到元宝,嘴角勾起讽笑:“空有其表。”
昨夜他一到海棠林,就看到元宝依偎在云景怀里,仗势欺人,无比虚伪。
身后侍卫笑着开口:“这种女人也只是看中景王的权势罢了,只要给钱什么事都会同意,殿下不如从她身上下手?”
宫晨眯着眼,得意笑着,似乎想到什么,畅快的饮下烈酒。
“这主意不错,赏!”
“属下多谢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