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金陵遗梦(1 / 1)赫连春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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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傅云深受梁帝萧懿之召来建康面圣,萧懿还是端王的时候就和傅云深认识了,那时傅云深觉得这个端王虽然身在皇家但却有趣不拘小节可以当个交心的朋友。

但是后来先帝崩逝萧懿继位,傅云深远走东海,两人再见时萧懿龙袍加身端坐在那金碧辉煌的庆和殿之上,见到故人就是满心欢喜也已是帝王之喜,傅云深低眉颔首,恭恭敬敬的叫了他声“陛下”。

萧懿年少时就十分痴迷修玄,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当个斩妖除魔的潇洒王爷,奈何一朝为帝肩负起国家的担子哪里还容他这么胡来,建康城反而成了困龙池。

于是萧懿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没法云游除恶那就先受受仙家的熏陶练能除恶的本领呗,高官厚禄奉上还怕没有“人才”?一时之间建康城内修士无数仙府遍地。傅云深竟阴差阳错成了这众多仙家之一。

刚开始时萧懿巴不得天天让傅云深跟在自己身边不是让他教自己练剑就是让他和别的修士比拼剑法,傅云深本就讨厌这些所以比剑时常常故意出些纰漏输上几次,慢慢的萧懿就认为傅云深徒有其名就不怎么召他进宫了,傅云深倒也乐得自在。

自从永嘉走尸一事之后沈琂曾整整一个月没说过一句话整天只握着那个银镯子,母亲的死和自己信任的人的欺骗让沈琂曾一度跌入深渊。

后来还是傅云深单独和沈琂谈了些什么他才慢慢改了这颓势。

几天后沈琂当着傅云深的面跪下想要拜他为师。

傅云深问他,“前几日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想清楚了吗?”

沈琂脸色决绝,回答道“我想修玄练剑是为永嘉山中的数万生灵报仇而不是为了报仇而练剑。”

明夏被突如其来的对话搞得有点懵。

傅云深点了点头,“复仇之剑成不了大道反而容易让人失了剑心,你要牢记。”

“是,道长说的话我会好好记住的。”沈琂认真应下。

傅云深眼神示意明夏往杯里倒上水又看看了看沈琂,明夏这才反应过来师父这是要收沈琂为徒啊,不枉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软磨硬泡。

明夏本来还为沈琂接下去的生活发过愁,她不止一次向师父提议过收沈琂做徒弟。但是傅云深拒绝明夏的理由却很多,什么“他不一定愿意”,“他不一定适合”,“师父老了没精力再收徒弟了”等等。

明明才只有三十五看起来只像二十多哪里就老了,不想收就直说呗,明夏心里对师父敷衍自己的态度十分不满意。

师父示意自己倒水这倒的明显就是以水代茶的拜师茶啊!明夏手上利索,倒好水就把杯子递到沈琂的手里。

“还不快给师父奉茶,以后就要改口了”,明夏语气欢快。

沈琂拿着茶双膝下跪恭敬的说“师父请喝茶。”

傅云深接过沈琂手上的杯子应道“徒弟的茶很香。”

拜师礼到这里算是完成了。

“那以后可得喊我师姐啦”,明夏把沈琂扶起来笑着说。

“师姐!”

“师弟!”

春夕苑中暖意融融。

自从傅云深不再受召去皇宫之后除了教两个徒弟练剑之外就是去建康的市肆上搜罗好吃的然后在家里变着花似的做个徒弟们吃。

时间飞也似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春日,古人诗云“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江南的春日旖旎醉人,萧懿对除了政务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是兴趣满满怎么会让这艳丽春景白白溜走呢?

三月三上巳节,秦淮春日宴。

这皇家的宴会来得当然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王公贵戚文武百官之外还有受萧懿看重的玄门中人,那些他口中的“大仙”们。

明夏和沈琂是沾了傅云深的光才能来这春日宴上凑热闹开开眼界,当日师徒三人特意换上了叶家校服,这次赴宴他们代表的可不只是他们自己更是代表了叶家。

明夏看了看三个人的穿衣打扮简直是全场仙气担当,尤其是师父,这个男人依旧帅得很有水准。

“师父,你有考虑过给我们找个师娘吗?”明夏坐在前往宴会的马车上一本正经的问。

“那也得别人愿意你们才能有师娘啊”,傅云深挑了挑眉回答。

“你还真有心仪的姑娘啊?”,明夏对傅云深的这个回答感到意外。

“但是这么多年我怎么连个姑娘的影子也没看见?”明夏八卦之心顿起。

坐在旁边的沈琂侧着头,闷声听八卦。

傅云深伸手分别在两人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你们两个与其操心师父我不如多放些心思在练剑上。”

“嘶”,明夏和沈琂异口同声,还都用手捂了捂脑门。

马车在这时停了下来,傅云深掀开前帘,只见路边华盖香车数不胜数,桃红似绯梨似雪,边上有序的列着许多侍

卫,入园的口子上还站着几个宫装太监,想来这就是这次春日宴会的地点——宜园。

明夏收起刚刚那副八卦的神情,端庄的下了马车,而沈琂一直很端庄。

为首的太监看了傅云深递上的帖子礼貌行的寒暄了几句就让手下的太监引着师徒三人入园。

园子里曲径通幽花树林立,走了好一会才到宴会的主场,各色华服缭乱比春色更艳,当然其中更是不乏俊男美女,明夏觉得这个宴会还真没白来。

看了看边上一言不发的沈琂明夏决定做他的实时转播。

“师弟,我们前头是那个会驱蛇的天竺胡僧什尼罗,你听他现在的曲子吹得多欢快的那五色巨蟒都快扭不过来了!”明夏看着蟒蛇滑稽的摆动笑了起来。

沈琂听见明夏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像这场景就成现在他眼前似的。

“怎么才来?”一个略带不满的男声说。

明夏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一定是她的大师伯,叶家的家主,傅云深的师兄叶同尘。

明夏回头一看,他穿着白底蓝边袍,白色绣金腰封下挂一禁步,束发的簪子上坠着水滴形的琉璃珠,精致亮眼。

“宗主”,明夏拱手行了个礼。听见明夏喊宗主沈琂也跟着喊了一声行了个礼。

叶同尘冲着她两扬了扬尖尖的下巴,表示自己听见了。

这个叶同尘最爱挑剔他俩,按辈分排下来明夏和沈琂应喊他一声师伯,但他却偏不,一定要他俩跟旁人一样,喊他宗主。

傅云深是叶家子弟更是已故老宗主的亲传弟子而叶同尘是老宗主的儿子,而且叶同尘对傅云深总是嘴上不饶人做事情又是依着的。

明夏就怎么也想不明白了,这个师伯为什么总是喜欢挑他俩的刺。为此明夏也和傅云深抱怨过,但是傅云深只笑着轻飘飘的一句“他当年对你舅舅也是这个态度,就这个脾气,徒儿莫理他。”

行呗,连师父都不管。

明夏也只能低头了,只要遇见叶同尘必定礼节到位,少说话多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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