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口中那位京城奇女子就是自己。
“那位奇女子啊三岁时入宫砸了皇上最爱的花瓶,推了娘娘进莲花池,还抢了太子的方糖吃!”
姜锦安翻了个白眼。
她当初还小,顽劣成性。
那太子拿着方糖逗弄她,她经不住诱惑问他要,可他不给,姜锦安就只好自己抢喽。
那人还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后来啊这位奇女子逛青楼被她父亲发现了,她父亲拿着鞭子追了她三条街啊……”
那桌客人纷纷笑作一团。
姜锦安皱眉。
她什么时候逛青楼了?
那是把她爹的红缨长枪用锯子锯断了她爹才拎着鞭子,满京城追她好吗?
能不能别胡乱给自己编故事啊!
当事人听着呢。
魏苏拨弄算珠,戏谑道:“没想到我们姜三姑娘还是个名动京城的奇女子啊……”
念柳一直抓着自己姑娘的胳膊,生怕姜锦安一个不高兴上去把人打了。
姜锦安反握住念柳的手,“念柳,他们污蔑我逛青楼!这能忍吗?”
想她安定侯府家风严谨,她父亲从小教导她贪怨诳杀淫盗掠,是君子七不为。
她姜锦安虽不是什么受人敬仰的圣贤君子,可逛青楼这种事她也绝对做不出来啊!
这些人信口胡邹只为了自己一时畅快,当真可恨!
姜锦安挣脱开念柳的手,拿了魏苏柜台上一方砚台,走到了那一桌人面前。
姜锦安“哐当”一声将那方砚台砸在了桌子上。
那壶烧酒应声而裂,墨汁混着酒汁溅了他们一身,姜锦安的手上和衣袍上也染了墨汁。
二楼雅间。
沈越和一人相对而坐,那人着一身玄色长袍,腰间箍着四指宽的的革皮嵌玉腰带,皮肤泛着白玉般的冷白光泽,凤眸狭长妖冶,眼角一点红痣更添艳丽。
当真算得上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儿。
沈越替他斟了一杯酒,透过花窗,向下瞥了一眼,旋即嘴角挂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居然是她?”
沈越作为礼部侍郎的长子,又是翰林院编纂,平生最重礼仪,唯独在花朝节上碰见了姜锦安与人争辩的模样。
堂堂安定候嫡女,怎可如此不懂礼数?
那玄袍男子来了兴致:“你识得她?”
沈越嘴角一扯,当然识得,他还差点和她有了婚约!
“安定候嫡女,姜三姑娘。”
沈越不解,像他这样的身份怎么会对一个不懂礼数的小丫头感兴趣。
沈越道:“你怕不成瞧上她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玄袍男子答非所问:“愈发泼辣了。”
沈越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泼辣?姜锦安仅仅只是泼辣?姜锦安那是粗鄙不堪!”
彼时姜锦安刚降伏了那几个嚼舌根子,安宇楼里的人都被她惊着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沈越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安宇楼里。
姜锦安那是粗鄙不堪……
那是粗鄙不堪……
粗鄙不堪……
不堪……
堪……
隐隐有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的意味。
沈越那张常年捂在翰林院里的脸一瞬间爆红。
他手里捏着白瓷酒杯,指尖发白。
玄袍男子拍了拍沈越的肩膀,估摸着那泼辣的小姑娘就要追到雅间来,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那人二话没说,直接闪了。
念柳跟着她家三姑娘往楼上去。
手里的帕子搅在一处。
完了,今日过后她家三姑娘的泼辣名声是坐实了。
以后有那个世家公子敢要他们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