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没有立刻回答，他修长的指尖点在“裴吉明”三个字上，眼中意味深长。

“这世上唯利是图的商人千千万，有人想要你家老爷子的棺材本，还不懂么？”

就在这一瞬间，脑中破碎的线连成一处，顾晨舟颓然坐进椅中，仿佛看到了原书中顾家的未来。

祁慕也坐下来，两人在这沉默中静静相对，半晌，男人才轻声道，“你不觉得意外，你的样子好像是在说‘果然如此’，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不会有人回答他。

顾晨舟在一片浑浑噩噩中捂住脸，很久，才从破碎的思绪中挤出一点声音，“我该怎么办？”

从头至尾，这本来就是一个环。有果必有因，并非是她一朝一夕可以更改。

祁慕从没有见过这副样子的顾晨舟，他很想像往常一样话不留情，可嘴唇动了动，溢出的声音却软的根本不像自己，“要不要保顾耀，只有顾老爷子说了算，只要他老人家还在，顾家就是安全的……你明白吗？”

她明白，她再明白不过。

她本以为原书中顾老爷子的死亡是顾家衰败的开始，却没想到那只是顾家坍塌前最后顶着的大山。顾丰泽贪得无厌，顾耀铤而走险，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早已注定。

祁慕探身向前，去抓顾晨舟的手，这才发现那纤细的手指已经冰凉一片。他心中忽然一痛，不由分说抓住女孩的下颌，连声音都变得急迫，“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顾晨舟，看着我。”

“看着我！”

他低哑地怒喊，皱着的眉拧成了川，男人坚硬的额头抵住了她的，激烈的吻狂风般压下来，仿佛想用这种方式，让她不再去思考其他。

他的牙齿咬得她痛叫出声，嘴边都是一股甜腥的苦涩味，她在这痛里不得已看向对方的眼，那里面如深渊一般又浓又暗，弥漫着化不开的欲.望和情丝。

她在怕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顾凝嫁进陆家，她自己得到解放。只要能帮顾家挺过最难的大关，尽全力救下爷爷，系统交给她的任务便算完成。即便完不成，她也可以及早打算，跳脱出豪门世家的漩涡，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然而不知何时，她的情绪竟然已经和原身慢慢融为一体，能感受到对方的难过，对方的放不下，那些在幻境中哭着笑着的脸，慢慢覆盖在她自己的身上，将她变得瞻前顾后，难以轻易抛下现有的一切。

祁慕用力环着她的身体，将桌面上的杂物通通摔落。办公室内叮咣乱响，墙角偷听的群众们均都大气不敢出，纷纷面面相觑。

没想到一向看起来禁欲的小祁总，发起情来，竟然这么猛。

有幸曾见过香艳现场的林小北表示，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顾大小姐曾经在跨坐在小祁总身上，来来回回砸了十几下枕头，差点给小祁总憋死。

他整了整衣装，一脸淡定地从人群中一笑而过，握着手机的手指，却不由有些攥紧。

本以为两人之间不过逢场作戏，可没想到自家少爷假戏真做动了情，闹得这样大，回头祁父问起来，他要如何解释？

金牌助理还真是难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