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跑调还这么大声的……倒是少见。

见有人走近宅院，佟婉摘下耳机，对着屋里大喊。“笙笙！笙笙！有人来啦！”

穆瑾言闻声望去，只见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有一个小姑娘，蓝白色渐变裙子，轻裙薄纱，发带飘飘。

真不敢相信，刚刚唱歌的是她。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但开嗓全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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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笙站在门口，疑惑地看向树上的佟婉，“婉儿，是谁来了？”

佟婉静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见傅笙大步朝门口走去，佟婉急忙开口，“笙笙，你先接住我！”

傅笙打开门，没看到人，转身走到梧桐树下。稳稳接住从树上起跳的佟婉，将她放在地上。

幸好，她比较瘦。

穆瑾言走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年轻的少年，抱着小姑娘，一脸宠溺。

他不由地蹙眉，神色不明。他从没见过如此闹腾欢脱的小姑娘。

“是傅笙和佟婉吧？爷爷在家吗？”穆凡走上去，笑容和蔼，他是很欣赏傅笙这个孩子的，成熟聪明，乖巧懂事。

“爷爷在屋里，我去叫他。”傅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穆瑾言和穆瑾辰。双眸幽深，沉默。

佟婉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穆瑾言。

他……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呢……和笙笙一样好看。

一见经年，一见倾心。恰似红楼梦里，宝黛初见时，宝玉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多年后，再想起这一日的欣喜异样，佟婉只怨悔当年少不更事，错识错付。

穆瑾辰轻声咳嗽，看向穆瑾言的眼里，满是戏谑。

穆凡会心一笑，佟婉的反应，他很满意。

穆瑾言不耐地移开视线，心里微微怒意。真是个小丫头，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如此喜欢她，不招待客人也就罢了，还这样毫不掩饰的打量，实在是……

佟爷爷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神色各异的父子三人和一旁发愣的佟婉，笑着招呼他们进屋。低声对傅笙说，“带婉儿出去玩一会儿……”

傅笙复杂地看向佟婉，拉起她的手往屋外走去。她这样赤裸裸地盯着别人看，真的是……

任由傅笙拉着她走到屋外，佟婉激动地扑到傅笙怀里，头轻轻蹭了蹭，害羞地说：“笙笙，刚刚那个男生，长得好好看……”

傅笙强忍住想抓紧她的后颈皮，将她扔出去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焦躁。

唉……

难道、他长得不好看吗？

他无奈地伸手揉了揉佟婉的头发，微微一笑，温声说：

“婉儿，你还小。”

缘分二字，就是这样妙不可言。有些人，只因为多看了一眼，就此沦陷。

或许彼时还是火星微弱，待风起，势必燎原。

屋里，穆凡拿出檀木盒子里的玉佩，递到佟爷爷面前。佟凯握住茶杯的手微微收紧，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震惊，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已然平静如常。

玉身剔透，色泽纯正，是上好的羊脂玉。但这些都不重要，真正让他惊讶的，是玉上所刻的字。

“佟”。

佟凯放下茶杯，神色自然地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他在找当年他留下的印迹。

佟凯细细地抚摸着玉上“佟”字的刻痕，心里很是疑惑。这是他的玉没错，但穆凡拿着玉来找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这块玉，是他年少时亲手所刻。当年，为答谢穆家老爷子的救命之恩与他交换的信物。那时候他们约定，佟穆两家日后定要结为秦晋之好，恩情不忘。只可惜，他们的孩子都是男孩儿，再加上后来很多事的发生，这个约定也就不了了之。

今天，穆凡带着他两个儿子和这个玉佩，恐怕也是为了这个事。

“伯父，您可认清楚了？”穆凡平静地看向佟凯，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精明。说着，回头看向身后站着的穆瑾言和穆瑾辰，很是欣慰，“如今瑾辰和瑾言都已经成年，我想先让她们跟婉儿试着接触，这样也比较自然。”

佟凯顺着声音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两位少年，的确风姿俊朗，一表人才。但他心里隐约有些不安，总觉得不妥。于是委婉推辞，“穆凡，你知道我和你父亲之间确实有过约定，但是如今婉儿还小，这样安排恐怕不大合适。”

注意到两个少年细微的情绪变化，佟凯笑着将玉放回木盒子里，合上盖子收起来。语气和蔼，“我非常欢迎他们来家里做客，毕竟这个老宅院空荡荡的这么多年，多些人总要热闹一些。”

见佟凯收回玉佩，言语之间尽是闪躲在，穆凡略带迟疑地开口，“伯父，那这约定……”

“小辈不管老一辈的事。至于约定，还是看他们的缘分吧！”佟凯没想到穆凡如此在意这个约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早已经过去。感情之事，谁能说得清楚。年轻人有更多的选择自由，作为长辈又何必过多干涉，子女幸福才最重要。

今日穆凡这般咬紧不放，许是存了别的心思。至于婚约，恐怕也不是他真正的来意。想到这里，佟凯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用盖子轻轻拨弄茶叶，沉默。

感觉到佟凯言语里的推辞，继续提及此事只会适得其反。穆凡只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毕竟佟婉还小，现在给她定下亲事，的确操之过急。

但想到父亲曾提过的那些有关玉佩的往事，穆凡又止不住担忧。

一切都有太多的变数。

见他们跳过这个话题，开始聊些家常。穆瑾辰嬉笑着开口，“佟爷爷，我能去您的院子里转转吗？”

穆凡佯装生气地对穆瑾辰说，“出去干什么，就在这里。”看似严厉，实则满含宠溺。随后他看向佟凯，表情略微尴尬。“伯父，瑾辰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不懂事。”

佟凯微微点头，笑意不达眼底。

穆瑾辰笑着说，“谢谢爷爷。”

话落直接拉住穆瑾言往院里走去，还贴心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