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2章 大批炸弹步枪(1 / 1)什伐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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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有茗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扇巴掌声和小狗呜呜哀叫的声音,果然,绿狗挨揍了。

绿狗骂骂咧咧,老老实实转过身去,背对着火堆和两个姑娘,闷闷不乐地趴在地上。郝有茗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是两个姑娘在脱衣服。他脑子里各种遐想,激动不已,心痒难忍。他是真想摘下头上蒙着的外套回头看一眼,不求多,一眼足矣,可是他很清楚要是那么干自己肯定见不到明早的太阳。饱眼福和保小命之间,当然还是后者重要。

“别回头,谁回头揍死谁。”周岚岚霸道的声音,活脱脱一个女土匪。

“我是正人君子,高风亮节乐于助人,岂会做龌龊之事!”郝有茗义正言辞,不屑一顾。

“你不龌龊吗?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周岚岚疑惑。

“没错,你有自知之明就好。”郝有茗冷冷地回击,“夏虫岂可语于冰,井蛙岂可语于海!”

绿狗咯咯怪笑起来。

“你笑个屁!”郝有茗慌了,绿狗跟他一起住了一段时间,对他知根知底。郝有茗生怕绿狗嘴皮子一快吐出点什么败坏自己光辉形象的事,那可就颜面扫地了。

“没啥,就是想起开心的事情。”绿狗淡淡地道。

郝有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绿狗没有揭自己短的打算。

郝有茗坐了一会儿,越来越困,头不住的往下一磕一磕,跟上数学课的学生似的,恍恍惚惚迷迷瞪瞪,不知不觉间居然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周岚岚拍醒的,“我们都烤干了,你也烤烤吧。”

郝有茗困倦地爬起来,龇牙咧嘴地吸凉气。没睡觉之前还好,睡了这一阵子,浑身上下都在作痛。昨夜的逃命太过激烈,身上很多肌肉都伤的不轻,加上冷丝丝的气温,他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就跟冰块冻住了似的。关节骨头像是生锈的轴承,生涩而坚硬。

周岚岚跟佟娴都歪倒在火堆旁边,把外套蒙在头上,以示礼貌无偷窥之意,然后呼呼大睡。郝有茗背过身去,开始脱衣服,放在火堆旁边的地面上烤。绿狗又拆了一些箱子板叼来,时不时就往火堆里添个柴。经过长时间的烘烤,地面和旁边的铁门、墙壁都已经烧热了。让人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郝有茗一边手举裤衩烤火,同时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现在的情况真是糟糕到了极点。原计划彻底被打乱,莫名其妙遭到那些发光蛾子的猛烈围攻,和队伍里主要战斗力的时以高吉尔失散,也没有引路的导游。现在掉到这么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人造工事里,三人一狗都疲惫不堪,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冻伤。这个地下工事里有没有未知的危险还不清楚,最要命的是由于出逃的匆忙,三个人都没有背包。几乎所有的装备、食物、饮水都还留在帐篷里。

没有别的还好说,没有食物和饮水最要命,万一这个鬼地方找不到出口,不消几天就会活活困死。就像塌方矿井下被困的矿工,一段时间得不到救援,便慢慢饿死在地下。

他忽然意识到周围很安静,安静的有点不对劲。沉思片刻他忽然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外面蛾子们的响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他把耳朵贴在烤热的门上,听外面的动静。龙卷风一般蛾群飞舞的声响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还有隐隐约约的水声。再看门缝和门底下,也早已经不再有橙色的光芒透过来。

“那些蛾子绝大部分都走了。”绿狗看出郝有茗在干什么,于是说。

郝有茗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万般不幸中总算有了一桩好事。绿狗嗅觉听觉都很敏锐,他相信绿狗说的话。那些蛾子盘旋许久找不到猎物,也该离开了,太执着了会累死的。

“下一步该怎么办?”绿狗趴在火堆旁,打了个哈欠,问话的语气类似于“明天早上吃什么”。和郝有茗的面色惶惶然相比,它自始至终一直很淡定。大概是见过大场面的,视这种情况为毛毛雨。

“先痛痛快快睡一觉,睡到饱,积攒些体力。”

“然后呢?咬破手指写遗书?”

“什么写遗书啊,出门找路!”郝有茗早有打算,实际上眼下这种情况也别无选择,“要是能找到出去的路,就回帐篷营地,打开背包吃饱喝足。”

“要是找不到出去的路呢?”绿狗反问。

“出不去的话,我欠的花呗就不用还了。”郝有茗耸耸肩,挤出一个惨笑,“人生四大阶段,生、老、病、死,我们就会掠过中间两阶段,走捷径直接到最后一阶段。”

郝有茗烤完了火,把衣服重新穿起来,累的倒头就睡。绿狗没有睡,它耷拉着眼皮默默地趴在火堆边,每当火势稍微减小一点,它就伸出爪子,推一根小木条进去。它很有耐心,到了这个境地,干什么都会有耐心。

不知道睡了多久,郝有茗被周岚岚拍醒了。

我们想办法出去。周岚岚说,她脸色苍白,白的有点不像活人。大概是空腹睡太久,屋里又冷,睡虚了。

佟娴和绿狗也已醒来。郝有茗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门缝,往外瞥了一眼,又伸出头去左右望望,随后把门打开,示意外面安全,可以出去。一队人鱼贯而出,不约而同地脚步放轻,不发出一丝声音。

走廊里黑咕隆咚,能听见隐隐约约的水声,似乎在墙壁或者地面之下有一条暗河。昨夜乱哄哄充满走廊的那些蛾子,此时此刻已经一只都没有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郝有茗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前方黑暗无边,像是幽深的隧道,叫人心里发毛。

两侧墙上,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扇铁门,门板锈蚀扭曲,漆皮斑驳碎落。郝有茗试着推开那些门查看里面的情况,却发现绝大部分的门都锁的死死的,只偶尔有一两扇能推开。

第一个房间空空荡荡,大概有三十平方米,积满了书本厚的灰尘。踩在地板上,一些杨絮般的灰尘团便轻轻飘浮,抬起脚就能看见地面上清晰的脚印。

虽然什么东西都没堆放,但是郝有茗发现了一根挂在墙上的型钩子,那钩子黝黑起锈,末梢有倒刺。不知道为什么,郝有茗注视着它时感觉不寒而栗。想了一阵子才想起来,这种钩子是许多年前的刑具,使用方式是穿骨挂人,即用两根钩子分别穿透受刑者的锁骨,然后把人像肉一样挂在墙上。

这个房间很可能是一个刑讯室。不知道有没有死过人。郝有茗只觉得不舒服,赶紧退出去。

第二个能进去的房间足有一百平米,堆放着许多黑箱子。和昨晚见到的那些盛放手榴弹的扁箱子不同,这里的箱子大而高,跟旅行箱差不多大小。箱子边缘有锁槽,但并没有挂锁。

郝有茗谨慎地掀开一口箱子,发现里面是叠放整齐的军大衣。草黄色的呢子大衣,十分厚实,做工不说上乘也十分不赖,和地摊高仿货天差地别。郝有茗是历史盲,不知道这些衣服是什么部队用的。从昨晚手榴弹箱子上的汉字数字能推测出,这个地下建筑是民国年间修建,因此这些大衣既有可能是奉军的,也可能是日军的。

周岚岚想扯一件大衣出来披着,毕竟这鬼地方冷的跟冰窖似的,多件衣物好御寒,再不济可以当被子和毯子用。而且这里一看就荒废多年了,这些物品的主人指不定早被埋在地里烂的骨头都不剩,无主之物,拿走了也不能算偷,更不怕有人追究。

但郝有茗制止了她,说这些衣服在这搁了几十上百年,封闭着不见阳光,说不定会有滋生的细菌什么的。很多古遗迹里的细菌都很吓人,在阴暗密闭的空间内,种种细菌彼此混合吞噬,变异和进化会朝着不可知的方向发展,搞不好就会生出些连抗生素都杀不死的超级细菌。最好还是别冒险。周岚岚想想也对,只得作罢。

第三个房间里竟然有一堆干瘪的骨架。数了数头骨共有四个。每一具都是头北脚南,直挺挺地躺在房间中央。时间太过久远,骨头上全爬满了黑色的灰尘。以至于看上去像被大火烧成骨头的人。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怎么死的,做了什么错事会死在这里。年代太过久远也无从探究。

郝有茗忽然想起以前不知从哪看过的一句话,或者是听人说的一句话,当时自己没能明白,看着这几具骨架他忽然懂了。那句话很短:时间能让死人彻底死去。

第四、五、六总共三个房间都堆满了木板箱子,箱子参差不齐各种款式,上面标注着阿拉伯数字编号。打开箱子以后郝有茗惊呆了,下巴差点掉地上。箱里全是军火,各种大小的紫彤彤的子弹,还有像脉动饮料瓶子一样粗大的迫击炮弹。有的竟然还很完好,看不出岁月侵蚀的痕迹,简直像是装进枪膛里就能发射的程度。有的已经锈蚀的发青,布满铜绿,黏连在一起,跟古墓里的文物似的。

郝有茗看着那些炮弹有些发怵,他希望那是正经炮弹,而不是毒气弹细菌弹之类的东西。他以前看过新闻,某个地方的农民盖房子挖地基时,一锄头挖到了侵华日军留下的毒气弹,结果手脚糜烂,呼吸困难,送去医院抢救。最后有的人毒发身亡,有的人抢救成功,但是不幸落下终身残疾。

想到新闻上皮肉溃烂血肉模糊的图片,他心里泛起一阵恶寒,连忙拉着其他人离开那个房间,把铁门严丝合缝地关紧。就算真是不小心打开了会跑出灾难的潘多拉盒子,也得赶紧合上,说不定好运还没得及从盒子里出来。

“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世纪前的秘密军事工程。”佟娴若有所思道,“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一本书,是个日本鬼子写的回忆录,他说他当兵时,有一年参加了一场大行动,关东军上万人的部队围剿马占山抗日联军的残部。”

“怎么说?”郝有茗好奇地看着佟娴。

“关东军花了很大力气和长达近月的时间,终于360度无死角地把马占山的部队包围起来,他们逐渐缩小包围圈,在大雪山里拉着战马和军犬,步步紧逼,结果到最后收网,竟然一个敌人都没抓到,那么多人马就在眼皮子地下毫无痕迹地消失了,嗅觉敏锐的军犬和训练有素的哨兵都毫无察觉,简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推测可能附近有穿山而过的地下工事,提前就已经修建好,马占山的部队从地下工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去了,但是后来他们苦寻几个月,把那一带的大山翻遍了,都没找到工事的入口。”

“你的意思是,这是他们当年突围出去的工事?”郝有茗眼皮一跳,心说想不到还阴差阳错地见证历史了。

“可能是,但也不一定。”佟娴点头又摇头,“我说的这件事只是一个参考。这片山区太过偏远荒芜,越是偏远荒芜,保密性越强。如果有什么军队想要修筑秘密仓库的话,这种地方是首选。民国时期在这里驻军过的,都有可能偷偷修建这个工事,你也看到了,囤积了很多炸弹子弹还有军大衣。只不过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这处工事的消息没有流出去,变得无人知晓。我们阴差阳错掉进来了。见证了尘封的和锈蚀的秘密场景。”

接下来的搜索更印证了佟娴的猜测,他们竟然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成箱成箱的拉栓步枪。那些枪都已经锈蚀地肿胀起来,枪栓一拉就断裂脱落,但是刺刀竟然还光洁如新。甚至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油味。郝有茗拆下一柄刺刀,试着在墙上划了一道,水泥墙上立刻留下清晰的痕迹,可见刀刃依然锋利十足,并没有因为几十年的时光而钝嗜。

他把刀揣进兜里,现在什么工具都没有,带着把快刀没准会派的上用场。挥刀自卫或者割什么东西都很方便。

接下来他们没再去推开铁门查看各个房间,原因很简单,都饿了。

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东西。再走不出去,非饿晕不可。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通道非常长,走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看到尽头。

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铁门,上面有方向盘一样旋转式的开门装置。

郝有茗抓着那个开门的转盘,使劲转。转盘显然锈蚀了,转动一丝都要费尽力气。这种转盘很可能有十几圈乃至几十圈才能打开。

“你们倒是给我搭把手啊!”郝有茗满头大汗,叫苦不迭,“别只是站在我后面干等!”

“我们给你加油。”佟娴微笑,“加油!”

“加油!”周岚岚道。

“加油。”绿狗跟风。

“我特么谢谢你们啊!听到你们情真意切的鼓励,我真的好感动!”郝有茗快气晕了。双手青筋暴起,拼命地使劲扭转那个该死的转盘。没办法,谁让他是队伍里唯一的男丁呢?重活脏活是男丁的使命。

郝有茗撅着屁股拼命转转盘时,绿狗有些无聊,溜达到旁边一扇开着门的房间门口,往里窥探。

这件房间和刚刚看到的那些房间都不一样,房间里很奇怪地有很多木头架子,架子上用绳子悬空吊着一个个小布包。布包鼓鼓囊囊,塞了什么东西。放眼望去,那些布包竟然足有五六十个之多。

绿狗感到好奇,他迈步走进去,想闻闻布包的气味。

周岚岚注意到绿狗的举动,一直盯着绿狗看,好奇他在干什么。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在绿狗前面几厘米的房间门口,似乎有一条悬在空中的横拉线。那条横拉线非常纤细,几乎不会引人注意。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叫喊“别动!”

可已经晚了,绿狗没反应过来,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正好碰到那根线。线立即崩断,像被剪刀剪开似的干脆。

巨大的爆炸声,仿佛积雨云在耳边擦爆了个响雷!无数的沙尘碎石从头顶劈头盖脸地砸下!郝有茗感觉自己仿佛站在运沙车的后面,突然间运沙车的车斗翘起来,数十吨的沙子瀑布般倾斜,瞬间把他狠狠地打倒在地,一瞬间轰然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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