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身体各处都有过流血的痕迹，同样都不算致命。下体，后庭也被如数残害了。但这样暴殄天物的做法却留下一张干净完整的脸。”傅忘川开口，点醒了季心的疑惑。

“傅忘川你看，她的下巴处好像有轻微的勒痕。脖颈间的伤痕缠延到下巴这块就消失了，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不过自古男人惜女色，陈安安长得这么好看，凶手怜惜这张脸也是有可能的吧。”季心说。

傅忘川勾唇一笑：“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惜的不是陈安安这张脸吧。”

傅忘川没头没脑的话令季心有些微微疑惑。

刚想回答，身后默默靠近了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脸上没了戾气，只是眼眶微红，看见二人，微微一笑。

“我来看吧。”宋安岩取出工具箱内的橡胶手套，实地勘查完后打了个电话，通知人来把尸体搬去解剖台。

“本想贴合凶案现场，更好地判断尸体状态和原因的，但是这具尸体受虐的手法十分专业。

非但没留凶器连失血过多放出的血都没留下，所以尸骨呈现出轻微干瘪的状态。”宋安岩抬起尸体的左右手，给二人看，白皙的皮肤上除了鞭痕外还残留着几个红色的针孔痕，“之所以是轻微干瘪，在被虐待的同时，输入了大量的营养液。

尸体离死亡时间并不久远，开着低温空调恐怕是为了保持尸体的体态美感。

为此，凶手不惜缝尸。

你们也都知道，人缺了血水后，模样是十分可怕的。”

“凶手应该是个男人或者力气很大的女人，性虐待落下对痕迹很深，鞭痕也很长，弱小之人对手腕不具有这样对力度。”季心说。

“初步看来是这样，无论是男是女，处理活体和尸体对手法都十分专业。这种专业程度，是结合医学和美学的专业。

其余线索，我去你们局里法医处的解剖台解剖完后告诉你们。”宋安岩转身退下，身后挤上来几个男人。

季心和傅忘川退下身子，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转身下楼，和傅忘川在屋子里打转。

“说这两桩案子相似，可又不相似。除了路易十四玫瑰花和尸体采用了艺术的摆放方式，其余的作案风格和手法都不相同。一个如此缜密，一个甚至连作案工作都留在现场。”季心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房内挤着的人，没有证据，不敢提出。

“我想，等找到杨旭，听到他的辩词后，或许就会有解释了。”傅忘川开口，“如果杨旭真的是个行事慌乱的人，那么他就算说谎，为了显得自己的话不怎么离谱，也会真假参半地说。”

“杨旭这么大个活人说不见就不见我们去哪里找？”季心走到傅忘川的身边，问。

“不急，先去查查那个江煜晨的底细。”傅忘川推开门，和身旁的女人向外走。

“他可是个黑客，能轻易将陈安安藏在陈宋两家的眼皮子底下半年之久，来无影去无踪的。”季心说。

“我也是个黑客。”傅忘川开口，“对了，找到江煜晨这个人没有？”

“不知道，我让陈泽去翻了陈安安的通讯录，没有江煜晨这个人，最近的联系人是一个月前，和自己的表姐宋忻冉。宋劝她回去，两人发生过口角。

但是是小孩子拌嘴，目的也都是为了对方好。”季心回答。

“不管怎样，有过口角的或者是联系过的人，都要问。”傅忘川说。

“心姐，房东太太说当初租房子是陈安安和江煜晨一起来租的，房租也一直都交得很及时。

只有这个月，本该是今天交的，一直没交。房东太太正好吃完饭来散步收租，就过来看看小两口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结果看到陈安安遇害。

还有，江煜晨这个人，自从搬来小区之后就一直行踪不定，近几日小区的监控也一直处于损坏维修状态。”陈泽捧着陈安安的手机，交到了傅忘川的手心，说。

傅忘川接过手机，静等着季心吩咐完现场工作，带着季心离开。

“我们现在去哪？”季心看着车窗外漫漫无涯的黑夜，道路旁挂着几颗零星细碎的星星。

微风拂来，吹开季心芝黑色的长卷发。面对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她有些乏了。

“家。”傅忘川吐了一个字，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补了一句，“外边的电脑配置不行。”

语落，扭头一看，女人非但没有介意，还将目光落在陈安安的手机上，试图查找蛛丝马迹。看的有些乏了，一抬头，眼前掠过的摩天大厦，车子缓缓驶进了一座绿植环绕私密性极好的小区。

没有想到傅忘川住在离中央商务圈十分钟车程的璟城世家。

回忆起他提到的案子中介这一新兴职业，高额的聘请费用，也确实应该富得流油了。

“别惊讶，过几天就搬了。”傅忘川淡淡开口。

“孟广坤那件事把口碑搞臭了？”季心看着手腕上的祖母绿手链，在黑夜中闪着微光。

这本该还了钱赔给傅忘川的委托人的。

可是拍卖行为了避免丢失，在链子上安了高科技的指纹锁。因为它本来属于孟广坤，自然用的是孟广坤的指纹。

傅忘川曾将孟广坤的指纹粘在手指上，打开过它。

后来情急之下二人双双跳海，指纹也被水冲走了。

这条链子几经周折，还是戴回了季心的手腕上。

“赔了委托人钱，剩下的不够交下个月房租了。”傅忘川将车停在地下车库，替季心拉开车门。

“对你这种自律性强的人来说会享受是件好事，可以促进你的赚钱欲望。”季心把玩着手心的手机，勾唇一笑。

电梯停在15层，傅忘川摁下指纹，门缓缓打开。他长腿一收，蹲在玄关处的鞋柜旁，替季心拆开一双全新的白色软棉拖鞋。

“刚搬过来的？”季心看着偌大的双层空间，走过长长的玄关。

客厅内干净的很，没有一丝杂物，中间有一块下沉式半圆弧型的巨大灰色沙发，整个屋子都是偏灰的冷色调。

“有半年了，半年前回国的。”傅忘川拿起桌上摆放整齐对矿泉水，拧开了一瓶，放到唇边。

喉结微微攒动，咕咚咕咚地喝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