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这四字我写的如何?”
清欢提起毫笔,仰着下颔,似是很满意。
闻修看过去,“竹影清风”四个字隽永清秀,张弛有度,有些虚生的影子又不失个性,是一副好字了。
“写的不错,且‘竹影清风’是虚生先生最爱好书写的了,你也不愧是他的学生。”
清欢看着字,说到:“仔细看看,是有些先生的学生的样子,不过相较那回骗亦安的,这回还不算是像的。”
闻修转过头看她,骗了太子了?
“你骗了他什么?”
清欢将笔放下,顾自坐在闻修面前的木椅上。
闻修一低头,从门口看去正像一对夫妻在亲昵。
“也不能怪我,是他先骗我要送给你作礼的。”清欢说,“他说你喜好先生的字,又知道我家父亲有一副,叫我去取。可是我索要不成,就只好代笔先生了。”
闻修轻笑,摇了摇头,隐清欢的把戏还不少。
本是随意一想,只是这一晃头,门口那个刁钻的角度看起来就更暗味模糊了。
门口的两个人也是一个低下了头,一个横起了眉。
“傅乐,那个是不是世子?”横眉的那个问。
“微臣看不太清。”低头的那个答。
隐清欢的字不错,想来闻修也是自小练起的,又是宫里先生亲授,也差不到哪去。
闻修稍稍弯腰,正想拿起桌上边隐清欢放下的那种毫笔,就听一声喝止自身后传来。手上一个激灵,毫笔落地,墨水花了地板一大片。
侧身抬眼望去,隐清欢喜逐颜开。伸出手臂朝大门前的人挥舞,“亦安!”
隐清欢站起身,看着门外的人就没顾着地上。
蹭着墨水的脚一滑,一个站不住脚就将面前的人扑在了桌子上。
闻修见她欲倒也是急忙伸手来扶。
这样子可好,那边看着就是女子靠向男子,男子顺手一搂,两个共同倚着桌案,谈风晓月,好不亲密。
肩头受了撞击,隐清欢只感觉疼得很,一时之间想爬也爬不起来。
闻修借着扇子推向隐清欢没受伤的肩,但是他也分辨不清隐清欢口中叫的疼是怎么个疼法,还以为是自己戳疼了她,匆忙又撒了手。
好么,又是一个怀抱!
此景在前,庄亦安这股子劲儿憋不住了,小跑过去拽起才刚刚直起身来的隐清欢,连看都没看闻修一眼,拉着就又返了大门出去。
傅乐全程低着头,看见那两个从眼皮子底下过去了,才松了松脖子,抬起手跟闻修拜了一礼。
“你松手!”
出了大门有一段,清欢实在是受不住疼,使了大把力气扬起手臂,一把将亦安拽的紧紧的手甩开了。
方才撞了一下,这回又感觉扯了一下,好不容易有所愈合的伤口可以真切感受到又裂开了。隐清欢忍不住蹙起眉头。
庄亦安铁青着脸,树梢的红花都衬他不出笑颜。
他扭过身子,“隐清欢,你对于女德是不是从来都没读过?”
“什么女德不女德。”隐清欢手放在肩头,反应过来突然一怔,“你是在训我吗?”
“不然呢?我还要称赞你吗?”
自己受伤了都没说话,他倒是先急了,隐清欢也气了,“你还说我?你怎得也不看看你自己,你是个什么样子!”
“我如何了,我事事谨遵礼节,不曾有过逾矩,与你可不同。”
“那你方才呢?你方才拽着我是个什么礼节?未经女儿家同意就擅自拉起人家的手,这是你谨遵的礼节之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