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美人道。
“先别动齐王。”司马越道。
“为何?自宁王倒台,他可死盯着你不放。”
司马越言:“盯着这储君之位的又何止他一人,你处置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
“那我就继续处置。”练傲寒这淡淡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些无聊的琐事。
司马越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十分恣意安然,“不如把齐王留着,他想除掉我的同时也得防着其他的王爷,宁王倒台,势必有下一个爬上来,如今国事要紧,先由着他们斗去。”
练傲寒微微勾起嘴角,“制衡之术,殿下好手段。”
“哪及你,神不知鬼不觉就往户部渗了不少人。”
“何时开战?”练傲寒问。
“明日父皇便会下旨御驾亲征,薛王爷统领三军,即日点兵。我也去。”司马越悄悄看这女子一眼。
“记得带上我。”
“我说到做到,但你记住,你是文臣不是武将。”
“嗯。”剑握在她手中,是否出鞘也是由她说了算。
司马越道:“对了,你明日来东宫,我带你见个人。”
“谁?”
“灵儿。”
练傲寒倒也不惊奇,“圣上寻回了一位公主,便是她吧。”
她还真是什么都想得到,司马越道:“你既知道了,为何从未去见过她?”
“好不容易能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一起,我去扰她做什么?”练傲寒闪过几丝不易察觉难以言明的神色。
“你告诉你弟弟了吗?”
“没,他捎信与我并未提到灵儿的身世,想来是灵儿还未想与他讲,我也不会插手他们的事。”
司马越道:“父皇本想召他进京述职见他一见,谁料出了三关沦陷一事,三关之后便是凌阳城与古梦关,他是古梦关守将,此时不便调离。”
练傲寒露出些欣慰,提及她,语气也多了些柔和,“小风是个为将的好材料,有他在,古梦关不会失守,日前他捎信与我言想调古梦关兵力往凌阳城,与凌阳城守将毕昱合兵抗敌。想来,请命奏折也该到京了。”
司马越道:“古梦关前尚有凌阳城抵挡燕军,他却主动请命抗敌,你不担心?”
“担心又有何用,倒不如帮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你对他真是极好。”公子坐起,“在你这歇够了,我也该回去了。”
“殿下慢走。”
那人走后,女子又是偷偷回头,悄悄望了一眼。
东宫内,歌舞终于停歇。歌姬舞女退下,殿内寂静一片。
层层幕后走出一人,那“太子”连忙一拜,“主子。”
“路书,今日如何?”司马越问。
“一如往常,偶尔有些小卒子溜进来望了望风。”
“无事就好。”司马越转身便往殿后走。
“殿下,”路书追上。
“还有何事?”
“殿下能莫要再让属下做替身了。”路书请求道。
“呵,”司马越似笑非笑,“父皇什么时候不再查傲寒的背景,什么时候你就不用继续做这替身的活。”
“是。”路书真是有苦难言,陛下哪是那么好瞒的,陛下要查,他怎么可能拦得住。
“家令大人。”
“家令大人。”
几个东宫家臣在路上碰上练傲寒都行礼问个好。
太子早许了他东宫自由行走之权,练傲寒抱着一叠整理好的奏本直接去了书房。
才走近一些,便听到房内传来一声男子的惊呼。
“啊,你能不能轻点。”
“这能怪我啊,你还是传太医好了。”声音十分耳熟,是那赵王爷。
练傲寒敲了敲门,“殿下。”
“是寒姐。寒姐你进来。”
“笨啊你,在皇宫里该叫什么你忘了!”
练傲寒推门而入之时,便见赵羽为司马越整理着衣袖脑袋还挨了他一下。
“练兄。”赵羽委屈地朝练傲寒喊了一声。
练傲寒点头回应,一眼便看到桌上沾了血的布巾绷带等物,还有几个药瓶,面具下眉头微皱。
“出了何事?”练傲寒问。
“哥哥又遇刺了。”
司马越一眼瞪去,你就不能少说几句。
可赵羽光顾着和练傲寒说话,压根没注意到司马越的眼神。
“什么叫又?第几次了?怎么回事?”练傲寒将奏本放在桌边,双手藏于袖中,不觉又紧握成了拳,眼中飘过几丝寒气随即又被隐藏。
“自哥哥回了京整日遭人监视,好不容易把东宫肃清,就开始三天两头地遇刺,这已经是我知道的第五次了,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赵羽替他诉苦道。
“殿下,为何从未于我提及。”练傲寒压下情绪道。
她的语气如常,可眼神像是在问罪,分明他才是主子,不过看起来还是蛮舒心的,胳膊也不怎么疼了。“一点小事,有什么好挂在嘴边的,遇刺这种事又不光彩。”
“臣乃太子家令,殿下遇刺,是臣失职。”练傲寒往后一退,弯腰行礼请罪。
司马越心中一拧,只是因为他们现在是君臣吗?“此乃宫中卫士之责,与你无关。”太子隐含几分不悦。
“也不全算是宫卫之责,你有一次是去找寒姐在宫外遇刺的。”赵羽为东宫守卫辩解道。
“刺客呢?哪家的?”练傲寒问。
“都死了,就抓了一个活的,关地牢了。不过还没省,还不知是哪家的。”赵羽回答道。
“能否交予臣?”练傲寒向司马越请命。
“不必了,家令还有其他的要忙。”
“臣……”
司马越直接打断,“午后,你与我一起去定安军营。其他,不必多言。”
屋内气氛顿时尴尬……
“殿下,阳平公主来了。”屋外内监禀告道。
“请她进来。”
“是。”
“哥哥可有想我?”人未至,这脆生生的嗓音先至了。
一位身着公主华服,头戴金发冠,浑身绫罗的妙龄女子小跑而入,正是那曾经的于灵儿。
她提着裙角小跑到司马越跟前,又想起了宫规森严,退了几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宫礼,“两位皇兄安好。”
“行了,你就别装模作样了,这又没外人。”司马越揭穿她的真面目,脸现笑意,看着她这佯装端庄有礼的样子实在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