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莫不是疯了?”许念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索性环着胳膊。
斛觞容一下就变了脸,面上带着几分不自然。
“我就只是……”
“你倒这是奇怪得很!这话我早些时候便想说了。你莫不是以为我与你多些话,或是偶尔撞见你做了些什么,就真把你作为什么知己了?那大可不必。我许念自小就任着大将军唯一女儿的身份——骄横惯了!”
顿了顿,瞥过了看着斛觞容的眼,许念继续道。
“所以,我不需要一个旁的国家的低贱质子来与我相交!我也是惯看不过的!即使是蒙了什么尘灰,我许家之人也终是挺得起脊梁,不用什么人都来看笑话的!”
环着胳膊,那抓着笛子的左手有些颤抖了。
“原是如此啊。权当许小姐往日说过的话是点了一打烟花,美丽却短暂。瞧见的人自以为睹了美景,却不然只是那放烟花的人故意为之。倒是苦了局中人,不自知。”
嘲弄之言谁不会说,言毕,迈步离去。
“叨扰了。”
“以后不会了。”
良久,这两句话还在许念二胖环绕。
果真是让人厌啊,撂下一段话也就罢了。偏还要往上洒点盐,真是,又不是什么缺了咸味的饭食。
将笛子放于嘴边,接着刚不知吹了的多少遍继续奏鸣。
转身走的那人呢,靠在许府旁边的小巷墙上,闭眼听曲。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曲子,让人听了多了些丧气。
念念~
没想到第一次这样对她唤,是这样的结果。
逞什么强呢?明明就是个小姑娘,明明就应该永远笑着……
现下倒像极在这凤凰都宫廷中的第一次见面,本该是灵秀,却无端添了几分笨拙。
真不知,还能不能再偷些时日了。
与以前欢嚷叫喧的街道不同,这一日真的格外冷清。
不说是空无一人,但就单倚着那些个商户来看,没有一户是敢大敞着门来迎客。如此,就更不提那些暗搓搓为了谋些生计而出着摊子的商贩了。
许念见此倒是发笑了,对着身后的范栖道。“你瞧,我这可是第一一次迎爹爹不用跟旁人挤的。倒是好得很,他们不来方便了我!走罢!直接去城门口等着!”
“好!”范栖高声应着。
未曾让管家前来,许念怎能不知这个为了许家花费了大半辈子的人有多心焦。可是,这关头,她是早熟知了的。与其白瞎看着管家与爹爹在那里徒发伤悲,倒不如她自己去。给自家爹爹本来就该有的殊荣,哪怕是没有那象征的红色旗子。
城门口倒是有人等着迎接,远远瞧过去倒是些个生面孔。往日里都是原家负责着,现下应该也差不了。
“谁!”
两个带刀的护卫,将许念和范栖拦住。
其中一个护卫见许念的腰间还系着两把弯刀,脸上的警惕更多了几分。甚至还推了自己的刀鞘。
范栖瞟见悄然挡在了许念身前,想要护住她。
许念扫了一眼这两个护卫,冷嗤一声。
“我倒是不知了,我来瞧我自己的爹爹还要被拦着?什么道理!再有,小子,你许哥哥生平最厌的就是有人拿刀拦着我!”说罢,许念侧着身子,一脚提到了那护卫胸膛上。
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这下倒是惊的在场这些人纷纷拔了刀,指着许念二人。
“把刀收起来!”原敞刚从城楼上巡视下来就见这情景,忙呵斥住。
许念抬眼瞧着这面容,当下心里有了推测。
“都是些不懂事的,惊扰了许小姐,还妄许小姐不要动怒。原敞随后自会去责罚于他们。”
范栖往后退了两步,让许念与原敞说话。
“那有劳了。的确是不懂事得很,我许家不过一次失利,就得了这样的对待。不说是教人寒心但也差不多了。哪怕是些个寻常百姓,见原公子这番恐吓怕是也不敢有所行动罢。”
原敞面上一派自如,心里将许念的性情给摸揣个明白。怕不是一个草包罢,看来有些传言也确是不可信。怎么敢这么直接的就将君意给大咧说出来,真是单纯得很。
“许小姐,有些话是可不能乱说。陛下一向对大将军很好,你番类似挑拨的话一出,可是平白惹下祸端。”
许念听了他的话,微微低头。像是赞同他的说法,开始自行反思。
身后的范栖也以为许念这话有些过于直白,而当下她的独自悔觉,又让人纠心。
偷偷瞧着,握着的手心里也积了些黏腻的汗。
可是,纵有诸多揣测。都不会想到她竟会打人。
且,对方还是原家的宝贝孙子,今年武试的第一名。
原敞显然也没想过许念竟会突然动手,不留意让她的拳风擦了脸。
下驱身子躲过,当下也没有半分收力与许念对打两位起来。
周围的护卫们自觉让开了一片空地,他们这样子都是下意识的举动,没有半点思考。
毕竟于他们而言,再次目睹武试第一名的武法是稳赚不赔的一件事。
刚开始几招许念凭着突发之觉占了上,但随着对面原敞越发谨慎的应对,她就有些吃力了。
慢慢地,力道减弱,打出去的拳也不是很轻松了。
眼看着原敞的掌就要劈在自己身上,许念忙叫了一声。
“爹爹!”
原敞扭头去瞧,却又被许念给耍了。
灵巧一转,出了原敞制住自己的“圈子”。
“兵不厌诈。看了原公子要想夺赤羽,得费心了。”
原敞听了这话,心里惊讶。但是面上却没有半点表现。
“许小姐还是安心等着大将军回来罢,莫要再顽了。”
“好啊!”
说罢,许念带着范栖走到了这些虚虚摆着的荣光,站于最前方。
凤凰都,渊城。
林毓知道许禁那消息时,已是吃了几日。
“霄奇!”
“公子!”霄奇开了门进来,对林毓稍稍行了礼。
“你给你哥哥个信,让他去查查这场战事。”林毓正色说完,却见站着的霄奇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林毓问着。
“我以为公子要把我和哥哥换一换呢,这些日子里总是想的这件事了。”
林毓拿起桌上合着的折扇,扎扎实实地瞧了霄奇的脑袋。
“怎么?想骗我让你做好事呢?我告诉你不可能!别以为可以偷懒,现下这光景看似颓败可实际翻涌异常。”
“那你那天还说这话了呢……”
“我那不过是气话!虽然聒噪了一些,但终归是有些亮眼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