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霄奇顿时心里踏实了许多。自从公子与他说了什么要将他与哥哥换上一换时,他心里就一直闷闷的。
公子就算再怎样也终究是他的公子。
“不要说什么旁的了,你快些去吧。我直觉这事有些不对。”
“是!”
霄奇答了话,便匆匆离去了。
屋内的林毓则摇着他那把无字折扇,一下又一下,眼睛盯着一个地方瞧,迟迟不做声。
叁子被看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将脸上的黑色遮面取下。
“见过小丞相!陛下要叁子前来协助于您!”
又是一阵静默,叁子偷偷抬眼看了看。
只见林毓正对着他瞧,冷不丁吓得后退了一下。原是端正着身子行礼的,现在却成了瘫坐在地上。
“小丞相——您,这是何时走过来的啊?”
怎么一点声都没有呢?
“哈哈哈哈,你不是陛下身边的暗卫么,连我这点距离行走的声音都听不见么?”林毓又带上了他惯装的笑脸。
“小丞相的厉害之处,叁子这一小小暗卫自是比不得的。”
“刚才可是听到什么了?”
“没有,叁子什么也未听到。”
“噢,那就好。要是听到了,我还怕一个手抖将你这耳朵给割下来呢。到时候去了陛下面前也不好说,不是吗?”
“是……”
叁子支吾着答道。
这什么差事啊!
“你说是来助我的,实则是来相助于太子的罢。”
叁子当下心念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得应了“是”。
“哦,那就回去罢,告诉陛下,林毓可应对了,不必有人协助。待红灯挂满之日,便归。”
“这——”
叁子一脸震惊。
“只管如此答,陛下自有断。”
“是……”
叁子直到重新踏上归去的小路时,还是一脸呆愣。这也太荒唐了罢?自己来这一趟又是为何呢?只是传话么?
这方林毓去寻了太子。凤贺此时已没有最初的激动了,只是见到林毓时还带着些焦急的情绪。
“林毓啊,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根本就控制不住水势啊!哪怕是没有雨水进行补给,依然是漫漫而下,根本无法控制啊!而再瞧了这边,没有水势为患了,却不时发生滚石滑落,地动啊!再看这里倒是什么危害也没有,就是没有一点水过去,百姓种得那些粮食可是都快旱死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林毓跟着凤贺指的地方一一看过去,准备说话时,瞧见了凤贺现在的面容。
抛开这一切来看,凤贺的确很有做一个君主的心。
只是……
“殿下莫急,你看这事情我们得一个一个解决。你只管在一旁干急怒火是顶不了作用的。倒不如好好收拾收拾,休憩一番。说不定,到时就有了迎刃之法?”
何言礼刚从门外进来,听见这句话也忙跟着附和。
“是啊!我就时常同殿下说,要他不要干急,他偏不听啊!丞相大人你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凤贺瞪了何言礼一眼,对着林毓笑道。“我这不是担心渊城的百姓么?他们现在都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的,我又怎么能吃好喝好睡好呢?”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寻了法子啊!”说罢,凤贺眉头又鼓了起来。
“实不相瞒,殿下我已有了些不成文的法子……”
“真的吗!快说说!”凤贺闻言直打断了话,就要听林毓说出接下来的法子。
“不,殿下,我不会说的。”
“为何?”凤贺面上一紧。
“因为我不想瞧见渊城这里的事结束之后,殿下也跟着一同结束了!”
何言礼听了这话,顿时一惊,不禁呵道“丞相大人这是说什么呢!”
凤贺愣了愣,随即低头大笑,“好!好!我先休憩,随后你可定要告诉我法子才是啊!”
“这是自然。”林毓将折扇合住,行礼道。
廊道之上,林毓踱着步子往前走,身旁的何言礼一直在说着话。
“丞相大人刚才可真是吓了言礼一跳啊!可没有谁敢那样同殿下说话呢!”
“您这可是第一位啊!”
“不过说来也是!殿下对您的依赖可是大得很。说是手足兄弟也不为过呢!”
林毓听到这句,顿下步子,斜眼瞧了他一眼。
“你随太子殿下多久了?”
“三年有余。”何言礼笑应着。
“三年有余,挺长的。”林毓复又迈开了步子,像是他什么也没有问过的样子。“好了,不必陪着了,你若是有心倒不如去看看这里的府衙将流民安置的如何了。”
“丞相大人说得是啊!言礼是得瞧瞧了,可不能让底下的人钻了空子!”
林毓瞥了一眼何言礼离去的背影,心里只叹。“聪敏有时,唯自大尔。”
都城的城门下,许念看见了落日的余晖,红艳艳的洒在了有些杂草的地上。荒凉么?才不是呢!根本没有人知道,哪怕是余晖半许也依旧有着无以言表的光亮。
同一个姿势,许念没有变半分。
旁边有人低语。
“是不是回不来了啊?”
“你快闭嘴吧!说这话可是要挨打的!没见着那位在那边站着一动不动么?连原家的都差点吃了亏,你能占到什么便宜?”
“有什么好怕的?她总不能平白打人吧!我只是抱怨了一句而已。”
“除了那位,她旁边跟着的那人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主啊!”
“谁说不是呢!”
“诶,别说了,看过来了!”
……
范栖冷冷地瞪了说闲话的几人一眼,继而又看着许念的背影。
他其实也想对她说一句,“我们先回去罢,也许许大将军今日不归呢。”可是,这话就是烂到肚子里也不能说出半分!
原敞靠在城墙上远远瞧着许念,微勾了嘴角,这个人有点意思。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叫连润的,也是十三光景罢。
“范栖!你听!马蹄声!”许念惊呼着,说完,就迈开步子往前大跑着。
后来,范栖都忘不了那天所见的场景。
那小姑娘迎着夕阳大步跑着,直到迎上了她的英雄。
那英雄似有所感从轿子里探出头来,见是他自己的丫头,伸手将人给拉上了轿子。
“爹爹,我接你回家啊!”
“好!我的念儿啊,长大了!”
这两句话是全程接驾过程中出现的话,其余许禁未理会半分。
而这庞大的军队中也没有人去睬这接驾的队伍。
原敞看着他们来,看着他们走。将礼仪做得半分不差,随后站立了一阵,才开口。
“行了,都回去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