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倾颜!”
稚嫩的童声敲击了她那颗冰冷的内心。
两人,皆是一怔。
她,因有愧。
他,因……
婳梓涵像脱了僵的野马,冲了过来,紧紧地拉着女人的衣袖“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早知他哭了,所以一直不去看他,如今看见他眼睛通红,撕心裂肺地质问,果然——痛彻心扉。
“你从带走我就想好了今天!是不是!”
“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她开口,她用尽全力残忍地在孩子的心上用刀割了一刀又一刀“早已想了数百遍,数千遍。”她故作轻松,但现在没人回去细细地品这个冷漠至极的女人的语气,并不那么平淡“如今看来,比我想的效果还好不少。”
也许有人听出了她嗓音的颤抖,但他们也只会觉得,如果这样了还没点反应,这人真的是冷血到了极点啊!
狠狠地甩开了袖子,她平日里最整齐的装束此刻却是乱七八糟,仓皇离开。
背影,很是狼狈。
“你去紫苑让半夏他们过来,我先行上马车。”
“既然自己也舍不得,干嘛还要动手?”
“没有什么舍得与舍得的,这是我保他的目的,亦是他出生就早已被注定的。”倾颜失神地喃喃着,不知是讲与谁听。
“半夏留下,暗中保护他。”
连翘站着定眼看着远去的人,摁了摁眉心“待这事过去后我一定要拖司徒小儿出去溜溜,待这里太难受了。”
……
“呆瓜。”连翘踹门而入,好在门板结实,所以也就是动静大了些。
“一会儿你可安分点,今日我们颜颜心情不好,届时惹恼了她,甭管你爹是皇帝,就算是天王老子你也得完蛋。”说着,就想像提溜那小屁孩一样把那傻子提溜起来。
连翘冷冷地看着眼前站起来她就得踮起来才能碰到他领子的人,冷冷一笑,扭头冷哼。
半夏向宸王施以小礼聊表歉意,无奈地看着女孩“……”她究竟是如何长成今天这幅模样的?
“连翘,不得无礼。”半夏幽幽地走了进来。
“切!”连翘环抱着手“不得无礼,不得无礼,半夏,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无聊?”
半夏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小姐有何交代。”
“你是她肚里的蛔虫啊!”连翘惊叹道。左瞧瞧右看看,一脸新奇“也是,瞧她整日恨不得将你拴在身上的样。不过嘛,这次你得留下。”
“好好护着小公子吧!你的好小姐让我看着,没问题~”
半夏“……”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相信她的话。
她以为,如果小姐早知连翘会被带成这样,当年决计不会让二公子带着她出去浪迹天涯的。
慕君年一脸懵地被扯出了相府,然后推上了马车,乖巧地坐在角落。
眼神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女人。
这……就是心情不好了?
以他看来,和平常好像没什么不同吧。
“我就这么可怕么?”倾颜靠在软枕上,像是在问什么很普通的问题,但语气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阿颜……”
“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我听…听连翘姑娘都是这么叫你的。”
“呵!”嘴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那涵儿唤我声母亲,你怎么不叫我母亲呢?”
男人的脸一下子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嘴巴鼓鼓的,像是在憋着一股气。
“你说,人当真天生凉薄吗?”倾颜一手环过慕君年的脖子,一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庞,眼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仿佛,她的全世界就只有他了。
慕君年因为女人突然的靠近,浑身僵硬,良久都不见怀里的人有所动静,才发现已经睡着了。
安静下来,才察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