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菟眨巴一下眼睛,远远站住,嗖地把手又往身后一藏,小奶音儿脆生生嚷嚷:
“祖父骗人!说好只要我替你们认错,就给我上族谱记成嫡女的,为什么现在还要打我?”
“把我手打断了,我拿什么吃饭?我以后还想上学,学念书写字作诗,像姐姐那样当个才女呢!”
顾菟委屈又气愤地一通嚷嚷,把顾宪背地里的那点小计谋卖了个干干净净,嚷了个人皆尽知!
顾宪气得眼前发黑,恨不得把这死丫头当场撕了嘴打死!
可众目睽睽,他得要脸。
“又胡说!明明是你做错,还知错不改,你简直,不可理喻!不当人子!”
顾菟眼泪啪嗒啪嗒掉,作势想跑,又十分担心他的样子,犹豫着改了口:
“祖父你别生气,我不说你骗人了还不行吗?我认错,你别赶我走,我不想上大街上讨饭被狗追,还要饿肚子。我听话。”
“你,你……”
顾宪被她这嘴上没把门的老实样子气得个倒仰。她还不如嘴硬到底呢!
顾菟却像是满心担忧盖过委屈,哒哒哒过来卖力扶住他,的腿,急切地嚷:
“祖父我答应听你话了,你想打我就打吧,别把自己个儿给气中风了。都是我错对吗?和姐姐没关系,和祖父也没关系,祖父说得都对,我都认下了。”
“就是能不能打我左手?我要留着右手干活,给祖父熬药,喂祖父吃饭,行吗?”
管家冷汗涔涔地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将人抱走,不敢去瞧老爷以及宾客们的脸色。
这事情闹的,可怎么收场哟!
隔壁。
太子才出了嘉庆郡王的新居,就听侍卫首领来报:
“爷,隔壁顾家清场了。”
太子挑眉,举目而望。
只见顾府门前喧嚣慌乱,各家马车轿子接了人就跑,一副惶惶不可终日之态,压根没人留意到他亲自来微服私访了!
“让一让您呐,借光借光。”
赶车的车夫大声吆喝,驾着马车当街就跑起来,差点撞到太子身边密密匝匝的侍卫。
侍卫忙护着太子后退关门,如临大敌地透过门缝,警惕着外头马车轿子行人匆匆跑过,个个一头雾水。
就算顾家要清场,也不必做到这份上吧?着实过了。
侍卫们一厢情愿地认定顾家要拍太子马屁,轰走客人只为接待太子,说不定还要安排家中女眷来个偶遇,或者表演个才艺什么的,不好叫外人瞧见。
太子却大为扫兴。
他只觉自己像是恶犬丧门星,他一来,其他人便避之唯恐不及,做鸟兽散!
简直岂有此理!
难道他们都上了其他几个皇子的船,生怕跟他有什么牵扯?
是老五,还是老七?总不会是老六那个病秧子,真的在扮猪吃老虎吧?
他的这些兄弟们啊,怎么就不知道安分一点呢?都学学老四多好,自己个儿识趣地滚去捏不拉屎的塞北游学,一年到头也不回来给他添堵。
“殿下,顾家可能有什么不妥当,筵席早早就散了,也没什么可耍的,不如不去了罢?”
嘉庆郡王苦口婆心,再次劝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为了瞧热闹惹上一身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