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子就不是那听劝的人!
他拿扇子遮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点莫名笑意的眸子,懒洋洋道:
“孤倒是没所谓,这不是陪小九去瞧他心仪的美人儿么。瞧这场动静可不小,别吓着了美人儿。”
九皇子当即感激地望他:
“皇兄说得是!我先过去瞧瞧,二位兄长慢来。”
嘉庆郡王张口要喊,被太子唰地在眼前一挥扇子拦住。
“时光荏苒,九弟也到了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了。咱们去替黎妃娘娘掌掌眼,瞧瞧这位未来的九弟妹。”
这话可谓诛心。
以黎妃如今的盛宠,什么样的儿媳妇说不上,至于屈就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之女?
唐洛书无法,被太子硬拉了去,心中满是无奈。
太子与九皇子之间的争斗,他真心不想掺和,偏偏脱不开身,唉。
正由侍卫开路,缓慢往顾府门前去,突听得身后有人高声嚷嚷:
“都让一让,叫我们回春堂的王大夫过去,救人如救火,望列位通融则个!”
嗯?回春堂的大夫来了?
唐洛书心中讶异,回头瞧了一眼,果真见着几个家丁,半抬半拖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往这边来,身后还跟着个背药箱的童子,高声吆喝着开路。
堵着路的宾客动作一致地加快速度,头也不回地离开,连个面都不露,扬起老大尘土。
太子皱眉以扇掩面,低头疾行数十步,很快避到顾府门口,总算得了清净。
但这份无人问津的清冷,又叫他不满。
居然真的没人认出他来?
刚刚他明明见国子监祭酒家的马车过去,还有其他几个眼熟的官儿。
他都能认出他们来,他们反倒认不出他这个至尊至贵的太子?
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太子窝着火,一张脸黑如锅底。
嘉庆郡王瞧着好笑,全做不知。
太子总是自视甚高,这次出宫又要玩微服私访的把戏,严令不许泄露身份。
东宫侍卫那也不全是吃干饭的,手里有两把刷子的能人也是有的,当然将他的命令贯彻得一丝不苟。
太子想必已经忘记自己现在这副尊荣了吧?说句不好听的,那是真的连爹妈都认不出来!
现在生气无人逢迎拍马,又怪得谁来?
“怎的无人接驾?顾家的人都死绝了吗?!”
太子在门可罗雀的顾家院门口干站了一会儿,也不见人来招呼,气得啪地一合扇子骂道。
侍卫急忙禀告:
“回爷的话,顾侍郎说是不大好,病倒了,大夫进去瞧着了。”
太子冷笑:
“哦?爷刚来,他就病倒了?这是不待见孤啊!”
侍卫噗通单膝跪地,沉默地听他发作。
太子唰得又打开扇子,呼呼摇得山响,怒道:
“走,我倒要瞧瞧他这生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病,怎的就这般巧,刚好这时候倒下了!”
太子发怒,众人皆噤声,跟同前往。
嘉庆郡王觑着前头有人来,这才温声劝道:
“您三思。探病还是免了吧,省得过了病气。”
不待太子发怒,那名跟着九皇子的侍卫跑来禀告:
“爷,顾家七小姐染了怪病,拒不见客。九爷执意要去探望,属下们拦不住,请爷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