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小姐?”
太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饶有深意地咀嚼这四个字,眼底又流露出莫名所以的笑意,懒洋洋问:
“顾七小姐就是九弟相中那跳舞的美人儿?闺名叫什么?”
“顾姝。静女其姝的姝。”侍卫答。
嘉庆郡王眉头微蹙。
这般当众大喇喇询问闺阁千金的闺名,于礼不合。
太子也太放肆了。
“好名字。难怪小九才见一面,就心心念念惦记上了。走,咱们也瞧瞧去。”
太子兴致勃勃,示意侍卫带路。
嘉庆郡王实在受不了他这孟浪的言行,不悦劝道:
“这不好吧?礼不可废,那毕竟是位未出阁的小姐,怎好随意见外男。再说,顾侍郎正处病中,我们既已登府,怎好不去探望?”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他,那明晃晃的眼神仿佛在说他是假正经。
“唔,洛书言之有理。孤微服来此,本就不想兴师动众。既如此,便劳动洛书代为探望顾侍郎吧。咱们兵分两路,各行其是。”
嘉庆郡王见他执意如此,也无法跟他拗着来,憋屈地说声是,带着手下大步走开,眼不见为净。
太子睨着他傲然的背影,轻嗤一声,淡淡说了声走吧。
侍卫应声是,直接带他往顾姝所在的梧桐苑而去。
……
梧桐苑内。
顾姝戴着幂篱,歪在贵妃榻上,静静打量侍女端来的一方玉珮。
玉珮通透无暇,上面雕刻着如意祥云,以及篆体的宸渊二字,下面结着如意结,其间缀着红宝,华贵非常。
“夏九,宸渊,竟然是九皇子殿下亲至吗?”
顾姝眼中异彩连连,就连手上脸上的不适都给忽略了去。
“瞧那气度风貌,再不会错的。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得贵人青眼,不日要做皇子妃了!”
侍女喜滋滋地道喜,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顾姝瞧着她那张完好无暇的清秀脸庞,无来由地一阵心烦。
虽说今儿个是她定下留抱琴在家看屋子,抱琴没去园子里护主,跟她一起挨虫子蜇,算不得是抱琴不忠心;
可之前明明交代这丫头去绊住郁三,抱琴却眼睁睁把人给放跑了,简直该死!
要不是现在她跟母亲院子里人都被蜇伤了,一时间无人可用,早把这死丫头打板子丢去庄子上配人了。
还敢在她面前卖乖弄俏,哼!
“瞎说什么。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出去告诉夏九公子,就说男女大防礼不可废,姝儿感念公子厚爱,请依礼相见。”
顾姝木着肿胀的嘴唇慢慢说道,又看了那枚玉珮两眼,这才不舍地移开目光。
“将这玉珮还回去吧,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你去捡几张我誊抄好的诗稿画作一并送去,就说我们以文会友,请夏公子雅正。”
这样就有来有往了,还不低三下四地叫人看轻了去。
顾姝满意地听抱琴重复一遍,依言出去跟人复命了。
顾姝眼底闪过一抹得色。
九皇子乃是黎妃所出,母子二人皆有盛宠在身,做九皇子妃亦无不可。
只终归不如太子妃有前途。
上天既赏赐了她这般花容月貌,还有这般玲珑心肠,自然是要她来享福的。
享大福!
“嘶!”
顾姝不小心触碰到脸上伤处,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发狠喊人:
“司棋!那野杂种还在不在府里?还在?赶紧给我把她卖去窑子里,越低贱的越好!卖得远远的去,别再叫她污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