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回、割春韭(1 / 1)二阿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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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一愣:“这夏州官破案,竟然还要立誓?”这世间破不了的案子可太多了,难不成个个都不做官了?

朝青偷偷说:“反正我去了这一日,觉着当官也怪不容易的,还不如做个侍卫。”

朝颜:“……”这才是他的重点吧!

朝颜道:“后日是清明了,你向何先生告假一日,我们到城外祭拜父母。”

姐弟俩又说了一阵,见夜越发的凉,才分别回去歇下了。

只是……

朝颜回去掐了一下手指,无意发现,若是夏州官破不了案子,卸了官职,倒是与那件事没了关系了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次日,朝颜起得极早,烫面,到后院的小菜地上割一大把鲜嫩的韭菜,打两个鸡蛋炒熟,搅在切好的韭菜中。

朝青仍旧睡得香甜。

朝颜叫他:“朝青,到赵娘子家打一桶豆花。”

朝青迷迷糊糊应了,仍旧没起来。

朝颜哄他:“夏山大哥与小星儿来了。”

朝青猛然跳起来:“夏山大哥在哪里?在哪里?”

朝颜将一个小木桶扔给他:“赶快去打豆花。”

朝青不情愿地起来,到外头掬一把凉水洗脸,这才清醒过来。他拿了小木桶,怀里揣着五文钱,到赵娘子家打了热乎乎香喷喷的豆花,走到半路,便遇上何山君与小星儿。

何山君一脸憔悴,两个眼圈乌青。小星儿与朝青说:“师傅三更天才睡,将他的药典俱翻得快烂了,仍旧没寻到是何种毒物。”

朝青一脸同情,这念头,做人家门客,也是不容易。

小星儿很是担心:“若是夏州官卸了职,还不知道师傅能不能做夏公子的门客呢。”

一路说话,便到了姜家院子。才推开门,便闻着一股极香的味道。那是面皮被灸得极香、还融合着春韭的味道。何山君顿时醒过来:“好香!”

韭菜鸡蛋灸饼,咸酱豆花,喝下去似是唤醒了沉睡一晚的肚子,暖烘烘、烫呼呼的。何山君连啃了两只灸饼,喝了两碗豆花,才心满意足。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粗糙的本子,递与朝颜:“这是帐薄,以后姜姑娘就用它来记账罢。”

朝颜颔首。

三人既走,朝颜挎了篮子,到棺材铺子去。

正是清明前,棺材铺子比平日里热闹得多,朝颜候了一会,才轮到她。仍旧是上回那个掌柜,笑眯眯的,不慌不忙地问朝颜:“姑娘要些什么?”

朝颜道:“一沓白纸,两沓黄纸,八两朱砂。”

掌柜仍旧笑眯眯的:“姑娘可真是孝顺。”他转头去将东西叠好,一齐递与朝颜,“一共一贯钱。”

后头的人也纷纷咋舌:“这位姑娘好舍得。”朝颜将沉甸甸的一串钱递与掌柜,东西放进篮中,仍旧低头走了。

掌柜接过钱,随手放进柜子底下的一个空格子中。他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半个时辰后才有空坐在玫瑰椅上歇一歇。

他捧着热茶,视线瞄向那个格子,却见那个格子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他竟是不在意,仍旧笑眯眯地喝了一口热茶。

朝颜是在路上和凌晗偶遇的。

凌晗穿着短衫,裤脚半挽,光着脚,肩上挑着两个鱼篓,见了朝颜便喊:“姜姑娘。”

朝颜面上淡淡:“凌二哥。”

凌晗憨厚地笑着:“姜姑娘可是要去西集市?”

朝颜道:“我想去买猪肉,不知那些屠户开摊了吗?”

凌晗却道:“方才还没有摆呢。听说那卢屠户为自家娘子喊冤去了,摊子自然也是顾不上。”

朝颜无奈:“那只能到东集市去买了。”说着便要走,凌晗忽而又喊住她,“姜姑娘。”

朝颜回头,不解地望着他。凌晗磕磕巴巴地说:“你明日,是不是要与朝青到城外去祭奠姜叔姜婶?”

朝颜仍旧疑惑。

凌晗既已说了开头,接下来说得便流畅了:“明日我亦要到城外去祭奠我爹与我大哥,咱们两家的坟墓离得不远,不如结伴而行。”

朝颜吃了一惊:“凌大伯与凌大哥竟不在了?”她记得凌家大伯十分的健壮,与凌家大郎一起在码头上扛麻袋,健步如飞,竟是不在了?

凌晗神情有一丝悲痛,却像是放下了:“爹与大哥已经去了三年。”

“节哀。”朝颜只能道。

“那……”凌晗眼巴巴地看着她。

“好。”

两人约定了时间,这才互相告别。

朝颜走得急,却是没看到凌晗又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凌晗比朝颜年长三岁,如今已经二十有三,还尚未娶妻。除了家中老娘瘫痪,条件贫苦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喜欢朝颜。朝颜十四岁时,他便求老娘要到姜家提亲,谁料老娘却嫌弃朝颜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且那时候凌家还算富有家底,凌家大哥又还未成亲,老娘更是不情愿。后来待朝颜长到十六岁,更是出落得楚楚动人,老娘好不容易松了口,谁料朝颜的爹娘却双双逝去。这下老娘又寻了借口,更是不提这件事。

如今两家的情况都差不多,朝颜如今又如此能干,日日买鱼买肉的,还有一个不小的宅子,老娘应是同意了吧?

朝颜到东集市上买了半只猪头。

果然东集市上的猪头要比西集市上的要贵上十几文,朝颜很是发愁,虽然何先生看起来像不缺钱的样子,但她也要想着为他省钱呀。

将沉甸甸的猪头拎回家,朝颜将猪头清理干净,凉水煮开过水,放了香料在锅中卤着,自己则开始裁纸折元宝。

商荔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旁侧的卖鱼黄婆子,仍旧十分气愤,叨叨絮絮地说着:“她日日与那张屠户私会,每日眉来眼去的,后来自家的郎君快回来了,眼看纸包不住火,那张屠户又纠缠不清,是以才将张屠户给杀了。”

夏夜欢很是头疼。

商荔听黄婆子说完,仍旧喊冤:“夏州官明鉴,民妇一向洁身自好,邻家俱知郎君多年在外谋生,民妇日日在家中做针线活,不曾有像黄婆子这番举动。至于那日民妇见了夏州官走得快些,实在是因为那日民妇担心自家郎君不懂避雨,是以才走得快些。”

滴水不漏,说辞一模一样。

若是一般人,见了官爷,两股战战,内心惶恐,说话便颠三倒四起来。但这商荔,已经被收监一日一夜,却越发的镇定。

夏夜欢问黄婆子:“那张屠户乃是暴毙,据我们仵作验尸,他身无外伤,内无中毒迹象,你指认商娘子害了张屠户,她是怎么害的,你可知?”

黄婆子一愣:“这不是你们官府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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