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下心头的不祥的预感,耐心又等了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半天过去了。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连个鬼影都没有。她失去耐心,站起来打算再试试自己走出去。结果仍是与昨天相同,绕了半天,又回到了池畔。
阮年年气愤叫道:“你给我出来!你是打算一直把我关在这里怎么回事!”
那声音慢慢地响起来,“那你来吃我呀!”
阮年年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了什么,听云星说过,灵兽灵草中,有一类妖物比较特殊,灵智已开,可通人言,但并没有太多思想,简单地来说,智商估计就相当于一两岁的婴幼儿。
这什么东西,句句不离吃,不是因为它执着,而是因为它脑海中只有着一个想法。
因此,想与它沟通,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让它放自己出去,是不可能的。
想通这点,阮年年差不多要绝望了。
她惊恐地想到,如果它一直不放自己的话,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会被饿死在这里。
“你看,我根本下不去,太烫了,进去就会被烫死的。”她用最后一丝耐心给它掰开揉碎了解释:“死了的话,就没法吃你了。你要么出来让我吃,要么先让我出去,我找到不怕烫的法宝再进来吃你,好不好?”
“你就这样进来,不会有事的!”它有点不高兴,“你来吃我嘛!”
阮年年破口大骂,骂着骂着,自己把自己骂哭了。她好饿啊……哪里有东西吃,哪怕一颗野菜也好啊!
她在饥饿中入睡,又在半夜被饿醒,此时又饿又渴,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伸出手,整条胳膊都在颤抖。月光模模糊糊地照进来,她小声呢喃了一声,“季逍。”
没有季逍。
隐约的亮光照在身上,又照在腰间别着的剑鞘上。她愣愣地看着,蓦地将剑抽出,一道寒光映亮了她的眼,眼泪已经风干在眼眶周围。
当日她拿到剑后,想了好久的名字,最后决定,以自己的名字给它命名——年年。
年年岁岁,花与人相似。这个名字,她很久以前的上辈子中,早早去世的父母留给自己的唯一一样东西。现在她给自己的剑也起名叫年年,希望她和它年年都在一起,不会分离。
年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心意,剑身发出微微的呜咽,仿佛风声过耳。
她咬了咬牙,将剑重新送回剑鞘。放弃不是她的专长,等下去,或许会有转机呢。说不定外面的人已经在寻找自己了!
“再等一天,再没有人,我就把自己给你祭剑。”她小声对年年道。
又在饥饿与疲惫中等待了一天。第三天,阮年年终于绝望了。
她趁着自己还拿得动剑的时候,比划了半天,一狠心,朝自己脖子抹了下去。
妈的……痛死了……谁说抹脖子死得快的!
虚空之中,阮年年身体的各种不适骤然消失,她非但没有感到开心,反而陷入了深深的不知所措和茫然之中。由于这次是悲催的自尽,没有什么妖怪,虚空并没有给她任何提示,直接将人踹出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