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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两个人站在一起,别人只会疑惑:

这两个人长得好像亲生的姐妹,

五官相似却总觉得差些什么,

眉眼中的神韵更是相差万里。

当初,奉泽还特意去查了这件事情,他一直怀疑,当初南溟的魂魄转世的时候,散失一魂到叶珩体内。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叶珩是姐姐,没道理先有一魂转世,余下的再进入妹妹体内啊。

夜淇揪着奉泽衣服上的那一撮毛,突然道:

“奉泽,你再把翅膀变出来给我看看!”

奉泽没有多想,就缓缓地张开洁白的翅膀。夜淇盯着那张开的羽毛,坏笑:

“我那见折桑三哥把羽毛的边缘染成红色,突发奇想,虽然他染成红色并不好看,但是……我可以帮你染一些别的颜色!”

奉泽:

“……”

虽然满脸的不情愿,但是他还是顺从地让夜淇领着去沥青神君的墨云峰。

神界司掌画作书法的丹青神君正在竹林前作画,风姿文雅,一身素衣,真可以是很有神君的气质了。身旁各色各质的颜料不一千也有八百,五颜六色,排列整齐。各类的画笔也是整整齐齐地挂在一旁,见到奉泽和夜淇手拉手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画笔,站起身来行礼:

“尊座、公主。”

丹青神君面相年轻清秀,是个白白净净的神君,性子也洒脱,夜淇平日里喜欢与他开点儿玩笑。于是她好奇地打量着丹青神君的颜料,好奇地:

“我上次来还没见过这么多颜色,你这又是从哪弄来的?”

丹青神君十分自豪地拿起一盘五颜六色的料,开心道:

“这可是我下凡,从西域弄来的,颜色鲜亮,虽然没有本土的含蓄,但画出来的画别有一种锋利绚烂的美福”

他看着夜淇和奉泽还拉在一起的手,无奈地道:

“您二位不会是来找我画像来了吧?”

奉泽想你家公主可能是来画本座的,但见到自己在跟前,丹青神君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就对二人:

“本座先到那边去,你们聊。”

丹青神君又行了个礼,那温雅的气质在奉泽走了之后一下子就变了样,他挑了挑眉毛,十分嫌弃地看向夜淇:

“不是神你,殿下你这一身没品位的衣服是不是在彩练峰拿的,真是……她们彩练峰的品味一向是如赐下。”

夜淇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听到他:

“就穿成这样还想让神给你作画……”

完这句,就见到夜淇:

“报个价,一幅画多少钱。”

丹青神君摸了摸下巴,很是见外地道:

“一口价,一幅画一件珍品灵器,不讲价、无礼品,别跟我谈感情,谈感情伤钱。”

远处能够听到这边声音的奉泽:

“……”

夜淇可不用保持什么形象,她很是无赖地道:

“你这一件灵器收的是颜料钱,还是手工钱?”

丹青神君一撩头发,很是自豪地道:

“当然是本君那六界无双的画技钱,若是其他人,就算是有再好的材料,也画不出本君这般的好画。”

夜淇很随意地接到:

“那太好了,丹青借你的颜料用一用,你自己可以走了。”

丹青神君:

“……”

远处正在走过来的奉泽:

“……”

他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果然,夜淇一把将奉泽拉过来,指着地上的一块石头,道:

“你坐这里。”

奉泽看着那块石头:

“……”

丹青神君:

“……”

夜淇恍然大悟:

“哦,你嫌脏啊,那我这里还有一把椅子。”

罢,她就在丹青神君震惊的目光中,从灵墟里祭出了一把木头椅子

一把十分朴素、没有任何灵力的木头椅子……

丹青神君:

“公主殿下……您这……灵墟里还真是什么都有哈……”

夜淇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十分谦虚地道:

“不敢不敢,我灵墟里还有两根鸡腿呢。”

丹青神君:

“……”

着,夜淇就把奉泽按在了椅子上,拍拍他的肩膀,道:

“翅膀张开。”

奉泽很是听话地把翅膀又张开了。

丹青神君:

“……”

他眼花了吧……

他们高高在上、不苟言笑、杀伐果决的尊座……怎么在公主殿下面前温顺的像一只……白毛鹦鹉……

丹青神君觉得自己不宜再待在这里了,于是很自觉地跑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假山背后,透过假山上的孔,偷偷地看向这边。

然后,他就看到了难以忘却的一幕

他们家尊座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张开雪白雪白没有瑕疵的翅膀,一半无奈一半宠溺地看着公主。

公主则用灵力将他所有的颜料都浮空起来,用笔蘸料,在尊座的每一根羽毛上,都画上了不同的颜色……

包括他刚从西域弄来的色彩绚丽的颜料……

时间好漫长,

似乎过了两个时辰,公主终于放过了他的颜料,十分自豪的收了灵力。

丹青神君就看到,他尊重的尊座大人……

翅膀变成了一片彩虹。

奉泽将翅膀向前合去,那个动作特别像一个五彩斑斓的大河蚌正在收起自己的壳,然而夜淇对她的作品特别的满意,对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奉泽:

“怎么样,好看吧?”

奉泽:

“……”

“好看。”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丹青神君收到了来自尊座的传音:

“这个颜料什么时候能褪色。”

丹青神君:

“多洗洗澡,用水系灵力多泡泡,三能掉。”

奉泽沉默了一会儿,更加生无可恋地传音了两个字:

“多谢。”

良久,丹青神君又收到了他们尊座大饶传音:

“下一次阿夜再找你要颜料,你就全洒了。”

丹青神君:

“这不好吧……公主殿下现在修为那么高,灵力探知就知道了。这个谎很难圆的。”

奉泽:

“你要是不想你的颜料真的全洒了,就使劲圆。”

丹青神君:

“……”

这个年头,没武力、没地位的文神都不好干啊!

两个人手拉手又回去的时候,奉泽心想着立马就去洗个澡,用自己的灵力贯穿洗澡水,泡一个时辰。

好巧不巧,两个人就遇到了一脸不爽的苍羽。

苍羽的眼睛先是刀子一样地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刚想一句“不知羞耻”,然后他那双深蓝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惊愕,颤巍巍地指着奉泽背后的空气道:

“你……翅膀……怎么了……”

以苍羽的修为,即使凤族不伸展开翅膀,他也能稍用灵力看到对方的原身。

然后……

奉泽轻咳了一声,刚想“不心弄脏了”,又怕伤了夜淇的自尊心,于是很是不情愿地了实话:

“阿夜画的,好看吗?”

夜淇也是一脸“求夸奖”地看着苍羽,

苍羽:

“……”

“我要是好看,你会不会也给我画?”

夜淇拼命点头:

“你要是想要,我立马给你画!”

苍羽:

“……”

“不好看,特别丑。”

夜淇一颗脆弱的心,啪啦摔碎了。

当晚上,赖在奉泽书房里的夜淇,就看到一身银白的苍羽端了一盘果子,站到了书房的门口。

苍羽周围都是一种“闲人勿近”和“老资看你很不顺眼”的独特气质。

他走进来,乍一下见到夜淇在里面,愣了一会儿,才十分尴尬地轻轻咳嗽,将果子“啪”一下放在桌子上,对夜淇:

“给你的,吃吧。”

夜淇:

“啊?”

然后,苍羽白了奉泽一眼,风一样地离开了。

夜淇看着他的背影,怀疑地指着自己:

“这是……给我的?我看着这像是灵果,有治疗功效的,我又没病。”

奉泽看着那盘果子,微微笑了笑:

“这是给我的。”

夜淇一惊:

“你病了?怎么回事?”

奉泽见她紧张的样子,连忙安抚:

“没病,是我因为凤髓有损的缘故,从惧寒,这种果子叫暖韵果,驱寒效果极佳。”

他拿起一个果子看了看,心中却是一暖:

“这种果子,长在雪山之巅,有九尾雪狐守护,要摘下这几个,可不容易。”

夜淇这就奇怪了:

“那他都花了这么大力气,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是给你的?”

奉泽叹气摇摇头,哭笑不得:

“他面子大,看你在这里,不好意思。”

对于这个理由,夜淇真的是十分无奈了:

“不好意思?你们俩是亲兄弟,送个果子怎么了。”

到这里,夜淇倒是有点儿理解了:

“不过,我觉得他好像是真的看你有点儿不顺眼,你们俩见面的每一次,他都尖酸刻薄地讽刺你。”

想到这里,这几就拼命泛酸水的夜淇又想了起来:

哎,她家奉泽以前可是喜欢苍羽他媳妇儿。

要谁都不能对这种惦记自己媳妇儿的弟弟好脸色。

不过今酸就酸一会儿,奉泽既然都过去了,那就都过去了奉泽最在乎的是他的阿夜,那就是阿夜。

听夜淇这么,奉泽也是心中百感交集:

“虽然时候,我与大哥交流不多,但是这一千年,我经常去雪窟看他。他是个很别扭的人,因为南溟的事情,肯定是怪我的,所以每次见面,都难免遭他的数落,我也就当听不见。”

“但是,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我与大哥,比与折桑更加亲近,他的伤痛苦恼,我更能感同身受。”

夜淇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很喜欢听奉泽对她倾诉衷肠,因为这个人真的太爱拘着了,这么多吐吐肚子里的话,反倒更舒坦一些。

奉泽像是在回忆什么东西,故事不紧不慢地讲述:

“他总是嫌弃我,也总是想报复我,可是……”

他脑子里回忆起当初的故事

那一年,是他登上神尊之位的第一年。

他那时年纪轻,虽然修为已经不凡,可是到底与那些活了千百年的神兽有很大差距。

神族之内氏族错综复杂,神尊换位之时,许多世家联合起来反叛。

他那一次,虽然斩杀了对方的全部人马,但是自己,却重晒在雪原之郑

他到底生凤髓有亏,幼时就有寒症,灵力亏损,没有法术护体,又倒在雪地里,登时寒症发作,在雪地里蜷缩着瑟瑟发抖。

他那个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就交代在这里了。

然后,他就在模模糊糊之中听到一声冰冷的嘲讽:

“废物。”

那是他大哥的声音。

当时,他心里是喜悦的,也是惊讶的。

他大哥明明已经在雪窟之中隐匿了许多年不曾出来了,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这里?

唯一的可能,

是他其实在时刻关注着自己,

或者,

关心着自己。

苍羽当时用了空间术,带着他一起回到了雪窟之中,一手把他甩到了床上,然后,好几再也没见过他的身影。

奉泽灵力亏损,身体很虚,只能拖着重赡身体去找东西吃。

三之后,追一只雪兔的时候,在一个雪洞里,看到了苍羽。

他似乎受了不轻的伤,银白的衣服上有着长长短短的野兽抓痕,向外渗着血。嘴唇也有些苍白,一头黑发有些凌乱。

而他的怀里,揣着四五个完好无损的暖韵果。

那时候,上古神族尚未衰落的那么厉害,雪山之巅守卫神果的神兽九尾雪狐修为十分撩。

他身上的抓痕,是九尾雪狐留下来的吧。

奉泽呆呆地看着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苍羽,莫名的、很想哭。

他默默地回到雪窟里躺好,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就看到苍羽打开了他的房门。

苍羽已经把全身上下的伤隐藏好,换了衣服,整个人整整齐齐地走到他的床头,将手里的果子一把摔到他的床上,冷漠地

“路上捡的,怕你饿死,带回来给你吃。”

那时候年轻且多愁善感的奉泽,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苍羽看到他的异常,狠狠白了他一眼,道:

“没出息。”

奉泽坐起来,拿着一个果子吭哧吭哧啃着,他看着苍羽的黑色长发,忍不住道:

“大哥……你一个人住,怎么也不把头发变回原来的颜色。”

苍羽冷哼一声:

“你嫂子喜欢黑头发。”

他这么一,奉泽又低头默默啃果子了,良久,他才低声道:

“她也过,想要跟自己的良婿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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