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萱本以为自己定会彻夜无眠,谁知这一觉竟睡得十分香甜,直到素心端着洗脸水进来时,弄出的声响才吵醒了她。素心轻轻地问:“姑娘,昨晚王爷竟没睡在这里?”绮萱回想起昨夜的情形,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永远不来才好呢!”
素心吓了一跳,忙道:“姑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听见就听见,哼,果然月儿说的不错,他真是个坏人,也不是个好夫君。”绮萱发了一通脾气,心中到底有些委屈,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嫁了这么个人,真是背运。
“要我说呢,姑娘还是应该尽量跟王爷处好关系,再怎么说,王爷是姑娘的夫君,夫妻失和,这可是一辈子都修复不来的呢,”素心好言相劝道。
绮萱叹了口气,道:“你是没听到他昨晚说的话,句句都很恶毒,我现在只求能躲多久是多久,再不想见到他。”
素心服侍绮萱吃完了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轻声笑语,接着有四五个姿容艳丽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素心刚要问她们是谁,其中一个女子就大大方方地上前来,深深行了一礼,口中道:“燕燕见过王妃,王妃吉祥,”停了停又道:“我们都是王爷的侍妾,这位是莹莹,那位是惜惜,还有莫离和秋霜,我们都是王爷最宠幸的人。”
绮萱扫视着这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还真让抱月说着了,这个汾阳王果然极爱拈花惹草,府里就这么多女人了,外面的女人还不知有多少,真够让人瞠目结舌的。燕燕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她见绮萱没说话,忍不住道:“王妃,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你有我们相伴,也会多好多乐趣,你说是不是?”
一家人……绮萱不由暗暗苦笑,自己一直向往着跟夫君一人一心、白首不离,看样子是要成为泡影了。绮萱勉强笑了笑:“既然都是王爷的人,今后我自然要跟各位妹妹和睦相处。”燕燕拍了拍手笑道:“如此甚好,我们也多了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绮萱心想:这燕燕恐怕是这五个女子中最受宠的一位,且看她年纪跟自己相仿,可是异常活泼,也最容易熟络,极会讨好人,让人不忍拒绝她。才不过半天的工夫,燕燕就跟绮萱熟的好像认识了半辈子的老朋友一样。
绮萱性格温柔,平日除了跟抱月疯闹以外,在外祖父面前一贯保持矜持,今天跟燕燕聊了会天,情不自禁将包裹着自己的外衣一层一层撕掉,她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如此活泼。
接下来几天里,燕燕每天都到迎香阁来。她喜欢跳舞,而且身段轻盈,很有些功力,她一来就拉着绮萱一起跳,绮萱也学过一点舞蹈,却没有燕燕跳得好,忍不住推辞。
“哎呀姐姐,我来教你,其实不难的,”燕燕说着,做了几个姿势,一边做一边说,“姐姐你照我的做,再把这几个动作连起来做,就可以了。”
在燕燕的怂恿下,绮萱也不禁对舞蹈产生了兴趣,她身材略显丰满,配上这一段霓裳舞,别有一番韵味,就连燕燕也忍不住称赞道:姐姐好美啊!
得了夸奖,绮萱更增添了信心,一摆腰一扭身,都带着万种风情。她沉醉于自己的舞姿,脑子里更多了好多遐想,仿佛自己就是那即将飞天的舞伎,裙带当风朝着月亮飞去。一曲终了,绮萱猛睁开眼,却见燕燕站在不远处,朝她吃吃笑着,再定睛一瞧,重俊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绮萱登时脸红过耳,嗫嚅着说不出话来。燕燕上前拉着绮萱的手,笑道:“姐姐你刚才实在太美了,把王爷都看呆了。”
绮萱不禁瞥了重俊一眼,重俊轻轻咳嗽一声:“燕燕,你如何到这里来了,打扰王妃清静。”燕燕伸臂搂住重俊的脖子,娇嗔道:“王爷,我跟姐姐很聊得来,我们在一起什么都聊,你看,姐姐的舞也跳得不错,对吗?”
重俊含糊地应了一声,斥责道:“以后你少来这里,对了,今晚本王想喝两杯,你去准备准备。”燕燕答应了一声径直走了。重俊踱到绮萱面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道:“再过两个月就是皇上圣寿,本王希望你好好练这支舞,到时候可以登台献艺。”
绮萱讶然,这个汾阳王,还真拿自己当乐伎看待了,心里一反感,嘴里忍不住反抗道:“凭什么让我去,燕燕不是比我跳得更好?”
重俊冷冷地说:“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我若说不去呢?”绮萱仰起脸来,挑衅地瞪着重俊。重俊猛地抓住绮萱的手腕,威胁道:“你若不去,我就效法新婚那晚,你是不是还想我用强?”
一句话说得绮萱张口结舌,她见重俊再次逼过来,忙挣扎着:“你不能逼迫我做任何事!”“逼迫你?”重俊再次冷笑不已,用力将绮萱推到墙上,那种冰冷的感觉再次袭来,绮萱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
“真正的逼迫你,是行人伦之礼,只不过本王见了你,就忍不住倒胃口,所以,你最好还是听本王的话,乖乖地准备在皇上寿宴上献艺,否则,有你好果子吃!”重俊放开绮萱,转身走了。
素心沏好了茶端上来,却见绮萱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由问道:“姑娘,王爷呢?”“走了。”
“走了?”素心朝外张望了一下:“姑娘竟不挽留?”
“有什么好挽留的,他的心若不在我这里,留也留不住。”绮萱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嗔怪道:“素心,你可真偏心啊,有这么好的茶竟不拿出来。”
“这原本就是初到迎香阁时王爷赏的一点茶叶,一直没舍得泡,本想等王爷来时用上,没想到还是……”素心叹息着。
“他来不来有什么关系,我们过我们的,难道他不来,我们就不过了?”绮萱想起刚才他又如法炮制的可恶之处,忍不住恨恨地啐了一口。
接下来的数天里,燕燕可能得到重俊的命令,竟天天过来督促绮萱练舞。练舞毕竟跟兴之所至不同,一招一式都不可马虎,燕燕也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务求整支舞的完美,但对于绮萱来说,就非常枯燥无味了,一个动作往往要重复二十来次,而且不做好不能休息。
好容易挨到晚上,绮萱瘫软在床上忍不住哎哟哎哟叫个不停,浑身就跟散了架一样。素心去打来热水,用热水和了酒,道:“姑娘把衣服脱了,让我给你揉揉吧,否则你这浑身的淤青,恐怕很难好了。”绮萱懒洋洋地把外衣全部脱了,素心用沾了热酒的毛巾敷上去,不停地揉搓,疼得她龇牙咧嘴,忍不住又口出怨言道:“都怪那个汾阳王,偏要让我去献艺,我都说我不是那块料了,哼。”
绮萱忽然感觉到素心的手把自己胸衣的扣子解开了,她不由有点诧异:“素心,你干嘛解开我的胸衣?”说着回头一瞧,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转头去看旁边站着的素心,素心忙辩解道:“姑娘,不关我的事,是王爷...”
“宇文桓,你不是说过,我不去纠缠你,你也不会来打扰我吗?”绮萱抓起旁边的衣服掩住胸口,惊恐地瞪着重俊。“这是本王的府邸,本王爱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你这里本王就不能来?”重俊放肆的目光在绮萱的脸上和身上扫视着,眼睛里满是揶揄的意味。
绮萱不敢跟重俊的目光相对,忙侧过身去,道:“王爷,请你出去,等我把衣服穿好,再出来相见如何?”重俊哈哈笑了起来,回答道:“本王已看惯了你穿着衣服的模样,倒是这没穿衣服的模样没见过,出乎本王意料,你的身材竟比燕燕她们好看太多,何如把挡住的衣服拿开,让本王看个够!”
绮萱惊讶地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素心见绮萱如此难堪,忙上前打圆场,“王爷,还是等王妃穿好衣服再……”话没说完,重俊已经呵斥道:“本王已决定今晚在这里睡,你莫非连本王的房事也要管?”
素心吓得忙跪下叩头,嘴里连说奴婢不敢……“既然不敢,就快点出去,把门带上,今晚,才是你主子跟本王的新婚之夜。”重俊说着,起身自己宽衣。素心不得不退出去,绮萱哀求地望着素心,可是素心轻轻摇了摇头,出去后把房门关好。
重俊已经褪去外衣,只剩下月白色的亵衣,一步步逼近来,他眼中似笑非笑,道:“怎么,你家里竟没告诉你,如何服侍夫君?”“你、你、你快出去!”绮萱尽量往床角缩,眼中含着泪哀求着:“你不是都有那么多侍妾了,也不少我一个!”
“这话错了。”重俊一本正经地说:“虽是不少你一个,也不多你一个。再说了,本王已经很厌倦她们,今天正好换换口味,在这个王府里,只有侍候得本王舒坦了,才有好日子过。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今晚无意让本王窥视了你的身体,让本王对你产生了兴趣,你与其求我放过你,倒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令我满意。”
说着,竟兀自在绮萱身边躺下。绮萱惊叫一声,一手护着胸口,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可是她来不及拔脚逃跑,就被重俊一把扯住,抱了个满怀。“怎么,侍候本王就这么难?”重俊不禁皱了皱眉头,“本王自问还算是怜香惜玉,难道你非逼着本王用强?”
“我、我……”绮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哽咽道:“我不想成为你报复的借口,也不想委屈自己当别人的影子,你若不爱我,能不能就此放了我,让我自生自灭!”
重俊目光灼灼地盯着绮萱,此刻她含泪的脸真好比带雨梨花般楚楚动人,末了,重俊悻悻地放开绮萱,咬着唇思索片刻,道:“你真想在这个王府自生自灭?”绮萱凄楚地点了点头。重俊忽然烦躁不已,连着哼了几声:“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本王再不会管你。”说完,夹起自己的衣服,摔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