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0章 别来无恙(1 / 1)吃鱼大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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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先回想起当年的情景,一幕接着一幕,不禁泪水盈满了眼眶。

公主在旁听了,心中也是一阵阵酸楚袭来,公主问道“既然母子相见,可我从未听你说起过她,怎待自京都逃出,未曾见你将她接来呢?”

沈易先长叹一口气,它讲道“我后来将她安置在一家客栈住下,本想攒点钱买个宅子将她接来,我也算有个家!”

“后来呢?”公主诧异的问道,沈易先摇了摇头,她第二天一早就不辞而别了,留了个纸条,说对不起我们哥俩,尤其是对不起大哥,叫别再去找她,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后来,后来你再找到她了吗?”

公主又问道,沈易先摇了摇头,“没有,她好像是故意不想让我找见她,去了好几次振东帮,也没再见到,翻遍全城,也末找见,而今一过数年,怕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唉,人,可真是脆弱,不过是一场大雨,就让一家人分崩离兮,家破人亡!”

公主望着前路,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下,四野空旷萧瑟,真不知前路迷茫,该往何处去,又往何处走。

“乐儿,在这人世上,我唯有你让我留恋了,你放心我会让你好好活下去!”

公主知道他是个极重信义之人,忙安慰他道“易先,我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感谢你一路行来,对我不离不弃,我一定好好的!”

这一路行来,公主只挑了些百十来人,组成的精干队伍,乔装打扮,一路上快马加鞭,一路向北行进,终于到了刺客之国所管辖的城邦门口。

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之国处于苏国与小王子中间地带,原本这几座城处于半沙漠地带,终年狂风大作,人口稀少。

这儿即不能放牧,也不适合耕种,也无矿产,对于哪位霸主,对这几个小城也丝毫提不起据为己有的欲望。

这里一共三个小城,主城是刺客之城,两个小城一左一右用来拱卫主城,虽然千百年来也无人来攻打,也没任何军队前来占领。

眼见已快到了城门口,天色却已黑了下来,公主命令,就在城外过夜。

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搭建帐篷,不一会儿大帐搭好,篝火生起。

公主手拿一壶烈酒,猛灌几口,扔给了手下的士兵,每人传开来喝了几口,以抵御大漠的风寒。

大风刮着帐篷哗哔的响,好像随时能将人跑,风将篝火吹的歪歪斜斜,打下的黄羊架在火上总也难烤熟,最终众人只好都分到了几大块半熟的肉。

公主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只有两天的时间在这人世间了,索性也放开了矜持,一会儿唱,一会儿跳,咬了几口半生不熟,一股子血腥气,一嘴沙子,强行咽下,又灌了几口烈酒,对着狂风一吹显然已醉了。

沈易先任由公主放纵自己,一想到这人世间太多苦楚,少有的纵情欢乐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数,如数家珍。

“乐儿,此行不知能否抓住那俩个刺客,不过你别害怕,你若死了,去了那边,我在这边一个人孤苦伶仃,了无生趣,我也随你而去,我们两人就生生世世在一起。”

沈易行一番肺腑之言,让公主几乎哭了出来,一双小鹿般纯净的大眼溢满了泪水,她连忙用衣袖擦拭,好在荒原上风很快吹干了她脸上的泪水。

夜,无尽的黑,狼嚎声此起彼伏,有的还很远,有的却很近,只不过外面燃着的几处火堆让它们感到恐惧,不敢靠近。

可是公主却怕的很,直往沈易先怀里钻,沈易先察觉出她身体的颤抖,忙安慰道“快睡吧,它们听着近,其实还很远!”

“易先,我睡不着,一想到再过一天,我就会毒发身亡,我哪里还会那么奢侈去睡,反正将来会有更多的时间去睡!”

沈易先听公主这么讲,心中的痛,直入骨髓,眼中泛起热潮,可是他怕公主见了更为难受,忙強忍住泪水。

公主一抬头见沈易先双眼潮红,不愿点破,心中万分感动,苦涩,强自忍住,开解道他“我想我会没事的,自大梁出逃到如今,每一次不都是逢凶化吉吗?”

沈易先见公主还反过来安慰他,心中更不是滋味儿,双手捧住公主的脸。

清冷的月光下,她虽然还是那般清妍无双,可大漠的风霜吹拂她的脸,使得肤质不似从前光滑如脂,却更添几分清冷的美。

他用手抚平她脸上残留的泪痕,轻语道“既然乐儿睡不着,我们就出去看大漠的夜空,共度有可能是人世上最后的一夜。”

“好吧,易先,这样也好,也许,这儿的夜空与大梁宫的夜空不一样吧!”

沈易先一听公主念念不忘大梁宫,心中莫名的一痛,忙拉起她走出帐外。

大帐外是亘古不变的荒漠,清冷的月光下,沙漠染成一片银色,衬托出高远的夜空,群星闪烁,月亮更显得孤傲,空灵。

“瞧,那是北斗七星,最亮那颗星是紫微星!”

沈易先顺着公主手指方向看去,果然那颗星极为明亮,显得与众不同。

“瞧,那是猎户座,猎户座常与仙女座对应,顺着它往过,你就又能看到一个大星座!”

沈易先又随着公主手指方向将目光转向西方,果然两个星座离得并不遥远。

他不懂这两个星座为何一个叫猎户,一个叫仙女,他只看到她的脸上充斥了好奇和幸福。

“乐儿,你看那边有一大群星星,好似一条河流!”

“那是银河,银河两边一个织女,一个牛郎,生生世世隔河相望,唯有每年七夕的那一天才有鹊桥相会!”

公主正指着那银河津津有味的给沈易先讲解时,忽然发现这银河下,几座山脉走向,形状,好像似曾熟悉,却又不知曾在哪里见过。

沈易先正饶有兴趣的听着,忽然听得听得,公主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以为公主毒发,忙去看她。

公主并没什么事,神情陷入迷茫,他忙担心的问道“乐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公主摇摇头道“我没事,只不过觉得那几座山似乎很熟悉,不知在哪见过,很熟,好像伸手就可探知,但就是想不起来!”

沈易先听她这样一说才放下心来,见她的披风没系好扣,阿扎丽给她的玉牌暴露在外,忙帮她将脖子前的披风扣系好,像照顾孩子一般宠溺的说道“你看你,出来匆忙,连玉牌都没藏好!”

公主一听玉牌,好似灵光一现,猛拍沈易先道“易先,易先,玉牌,玉牌……”

公主欣喜万分的眼神使沈易先有些发怔,问道“玉牌怎么了?”

公主忙取出玉牌,指给沈易先看,他一见这背面的景色与眼前的景色毫无二致,大惊之下,忙小声问道“破解了?”

公主忙点点头道“是的!”

公主将那玉牌对准远处的景致,银河对着玉牌上面两道刻线,一重合之下,山对山,山势起伏对的丝毫不差,而那镂空之处的三个圆点,勿庸置疑一定是藏宝之处。

公主将玉牌重新藏好,无奈的长叹一声道“上天真是造化弄人呀,阿扎丽的父亲穷其一生不得其要领,而我不过是将死之人,却一瞬间参透,这与我又有何用?怕是此生定要负了阿扎丽了的一片赤诚之意了!”

“不会的,上天在此刻让你参透这宝藏的秘密,定当是阿扎丽在天之灵保佑你,护你周全!”

公主一听沈易先这样说,也觉得十分有理,当即开心的笑起来,“嗯,对,我也觉得是如此,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平生又未做过亏心的事,怎会让我频遭不幸!”

“好了,乐儿,明日估计又是危险之旅,你还是稍眯一会儿吧!”

“不,易先,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舍不得闭上眼,不要错过这每一个瞬间!”

沈易先只好搂紧了公主,望着这满天的繁星渐渐消退,斗转星移间,天边渐泛起了青瓷一般的亮,阳光自远处地平线上平射过来,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公主一行人早早起身,打点行装,翻身上马径直朝刺客之国进发。

刺客之国本属于国中之国,只不过它所在之地太过荒凉,反而成了一个法外之地。

公主一行人来至刺客之国的主城旁边的小城,因为沈易先说过此城专门为了接待雇主,买主所建,是唯一对外公开接待外来人的小城。

公主催马领兵来至城门口后,依照先前计划,她带上了一个假面具,早有卫兵通禀了里面的大人物,这时有一名头目站在城头上问道“阁下,可是为了买刺客,还是为了雇佣杀手?”

公主按照沈易先所教,答道“我要雇你们杀手榜排名第十的刺客!”

那城头上的头目闻言哈哈笑道“他的价格可有点高,不知尊驾带足了银两吗?也让小的见识一下!”

公主冷冷一笑道“些许小钱,不足挂齿!”

公主手一挥,沈易先自怀中掏出一个硬布包,使足了力,扔上了城,那小头目待那布包飞至近前,出枪一挑将布包勾住,一勾回城墙内,一甩,一抖,布包刷四散一开,只见两锭大金砖,黄澄澄直发亮。

他连忙捡起,用牙一咬,软的,内心狂喜,对守城的卫兵一挥手,城下的千斤闸门慢慢升起。

公主一行,在上百名卫士的簇拥之下进了城,那名头目忙来指挥手下接待,态度变得极为恭敬,殷勤。

“敢问这位雇主能方便留下所杀之人的姓名吗?”

公主依照沈易先所教,冷冷答道“依照你们刺客之国的规矩,这句话怕不是你该问的吧,怎么着也该找个姓申的人吧!”

那头目脸上一惊,当下不再多一句废话,忙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公主和沈易先依照指引来到一所大宅子内,经过抄手游廊,假山湖泊,来至一处厅堂之中,坐在侧位等候。

公主透过假面具一看这所庭院,花树繁多,假山怪石,亭台楼榭,湖中锦鲤成群,与城外大漠风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禁感叹此间主人的财力和雅趣。

没一会儿,这刺客之国的家主亲自过来接待,一进门,沈易先不自觉低下了头。

他实在是害怕这位家主将他认出,不过,他一想事过境迁已十几年有余,当初他也不过是几岁孩童,万千人中的一个,又怎会记得自己。

“阁下出手阔绰,敢问要杀何人?为何指名道姓要杀手榜第十名出手?他的价钱可不是一般的高,阁下怕是要出刚才十倍的赏脸钱,且要杀得人身份尊贵一分,还得再翻倍!”

家主的一番话,使得公主不得不咂舌,心想,刚才自己出了一百两黄金,请动申时行要一千两黄金底价才行,行啊,我倒要看看大皇子为了杀我出了多少黄金!

公主透过面具,一见这家主不过四十上下,相貌极为普通,穿着也不过是一身粗布,好似老农一般,见了此人,绝对不敢相信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刺客之国的家主,申无行。

她心中尽管这样想,可她却不敢表露出什么,好在有面具遮挡,她的脸上一切微小的表情变化他都无从得知。

“钱不是问题,不过,我要知道,请申时行,杀了大皇子,当需要多少钱?我也好去准备!”

公主极力将自己的声音放平,用假嗓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粗豪,这一番话她自认为说得滴水不漏,可却迟迟不见对方的回应。

公主心中甚奇,忙看向这位家主,只见他也盯着自己,只不过那眼神忽然变得狞厉,两眼渐渐发亮,寒光逼人,好似一只鹰隼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

这时沈易先已觉得不太对劲,手慢慢伸向了怀中刀把,而公主也是被这人盯得没来由一阵心慌,可她不敢露怯,仍强自镇定道“怎么?不敢接?怕了?没想到你们也有怕的时候?”

回应公主的是一阵狂笑,好半天家主将脸一下转向了沈易先,冷笑道“易先,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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