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嘉瑟觉得自己睡昏了头。
之前那些行为,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在梦里。她想让岑长生离远一点儿,他在她梦里出现得太频繁了,令她十分忌惮,但至于为什么动手动脚,还摸着他的手要给他暖手,她不愿意承认这是自己下意识的想法,只能把原因归结为脑子不清醒。
但面对岑长生的调侃,她还是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然而对方似乎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完那句话,便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写作业。她既松了一口气,又感觉有点儿失落。
他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件事。
她也只好装作不在乎。
两个人心里各自打着算盘,面上装得一派和谐。过了两,郦嘉瑟就真的忘了这件事。
在实验三中已经提前上了两周课之后,其他中学终于也都开学了,三中学子从“全世界都在放假只有我在上学”的崩溃心态中解脱出来,变得精神抖擞。
然而莲市送给各大中学的开学礼居然是一场大雪,大家本来以为气要转暖,结果遭受到猝不及防的降温,好多人都感冒了,其中就包括郦嘉瑟。
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养生少女,已经很注意身体了,但没想到还会被感冒袭击,弄得头昏脑涨,她桌子上的纸抽一个上午就被她抽空了,不得已又开始用岑长生的纸抽,对方看着她通红的鼻头:“你应该吃药。”
郦嘉瑟摆摆手。“感冒这种事情,吃了药一周好,不吃药七好。我就是着凉了,不需要吃药。”
“一场雪就能让这么多人病倒?你不觉得这是病毒性感冒?”岑长生问。
“你流感啊……”郦嘉瑟吸吸鼻子。“那倒也有可能,那你离我远点儿,心被传染。”
着她把椅子往外挪了挪,结果岑长生又给她拽回来了。
“你干嘛?”她话带着鼻音。
“吃药。”
“哥哥,我就是想吃也没有药啊。”郦嘉瑟摊手。
岑长生起身走出教室,郦嘉瑟以为他被她气跑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拿了一盒药回来。
“吃吧。”
“你从哪儿变出来的?”她看着这盒治疗流感的感冒药。
“医务室。”
“多少钱?我给你。”郦嘉瑟着去掏钱包。
“不用。”岑长生拿起她的水杯,去饮水机接了杯热水。“现在就吃药。”
“哦。”郦嘉瑟再一次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吃完感冒药的副作用是犯困,她担心自己再睡懵了,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一想闭眼睛就掐自己胳膊,大半节自习课下来,胳膊都被自己掐红了,然而她依然很困。
不能再写政治题了,换数学!动动脑子也许就清醒了。
然后郦嘉瑟就彻底睡着了。
她整整昏睡了一节课,中间的课间都没有醒,再睁眼已是第八节课,她赶紧掐了自己一把,结果发现居然不疼。
不会还在做梦吧?
再试试。
“掐够了吗?”岑长生冷脸问她。
郦嘉瑟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看自己手掐的地方,哦,原来是岑长生的胳膊。
“我我胳膊怎么变粗了,吓死了。”她若无其事地缩回手,打了个哈欠。一只手突然伸向她的脑门。
郦嘉瑟犹如被贴了一张定身符,定住不动,弱弱地问:“怎么了?”
“你好像有点儿热。”岑长生又把手贴上自己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哥,你趴在桌子上闷一会儿,你脑门也热,我就是睡的。”郦嘉瑟觉得他大惊怪。她这会儿清醒了,感觉自己除了鼻子依然堵,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但岑长生不放心,过了大概五分钟,他再次把手贴到她额头上,发现没有之前那么热,她的是对的。
“摸够了吧,我真没事儿。”郦嘉瑟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反应了几秒,脸有些发热。
这句话……误会大了啊……
她不敢转头看岑长生,用余光打量对方,他的脸上似乎也泛起薄红。
夭寿了,她感冒的时候就应该闭嘴不话。
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郦嘉瑟本身感冒就不严重,又过了两,她就恢复健康,变得生龙活虎,然而咳嗽流鼻涕的变成了岑长生,这让她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对方有可能是被自己传染的,于是她殷勤了许多。
“长生哥,你喝水吗?我给你接。”
“长生哥,你吃药了吗?记得吃药。”
“长生哥,我要去超市,你想吃什么吗?”
几次三番,岑长生还没怎么样,刘梦思先问她:“你怎么得罪岑长生了?”
“为什么这么?”郦嘉瑟问。
刘梦思用手指在她脸上画了一圈。“你就差把谄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宫里的大太监都没你这么会来事儿。”
“我这不是害他感冒了嘛,有点儿愧疚。”
“哎呀。”刘梦思露出兴奋的表情。“怎么感冒的?唾液传播?”
郦嘉瑟秒懂她的是什么,但假装自己听不懂,表情认真地:“飞沫传播吧,可能是我打喷嚏或者擤鼻涕的时候传染的。”
结果刘梦思并没有放过她。“飞沫传播,哪个沫?是相濡以沫的沫吧。”
郦嘉瑟心想,这个十几岁的姑娘还非要和自己比脸皮厚度了是吗?
她回击道:“你们已婚妇女懂的姿势可真多。”
刘梦思果然害羞了,拍她的胳膊。“你才已婚妇女,不和你了,孝敬你的长生哥哥去吧。”
郦嘉瑟被她的最后一句话搞得耳热,故作镇定地回了自己座位,看到岑长生的杯子空了,顺手拿起来要去接水。
岑长生把她拉住。“再喝下去我就变成水桶了。”
“不,你顶多变成冰桶。”因为你是一座冰山嘛。
“别忙了,我生病不是你传染的。”
“呃……你刚才听到我和梦思话了?”郦嘉瑟顿时有些紧张,她们俩刚才在窗边讲话,岑长生坐在第二排,应该听不到的吧?
“没有,但是猜也能猜出来你为什么这么殷勤。”岑长生面色如常。
郦嘉瑟突然起了戏弄的心思。“若我就是单纯地想对你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