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溱溱被押送到皇宫的大牢里,大牢里没有光线,阴湿潮冷,折腾了一天,身体也昏沉沉的,她便靠到墙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臻臻公主支开了看守的护卫,走进牢房。她见被自己陷害的秦溱溱正倚靠在墙壁上休息,心中对她的敬佩感油然而生。
秦溱溱听到了牢房“吱吱呀呀”的推门声,望了一眼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公主,又环抱着自己的手,换个姿势,继续假寐。
“秦姑娘不问为什么吗?”公主见她满不在乎的样子,问道。
秦溱溱冷笑一声,缓缓地张开眼睛,打了声哈欠,拨开身上的藤屑,没声好气,“公主天大的本事,宜春院看门的小厮不见了人影,还跑出来七八个自称宜春院的壮士指证是我和我爹胁迫了你,我自认为我不曾得罪过公主,看如今公主您这造势,是有事求我吧。”说罢,她便站起来,与公主四目相对。
公主先是吃惊一愣,尔后又恢复了刚进来时的冷静。
“秦姑娘聪明伶俐,本公主喜欢与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秦溱溱只觉得公主故作镇定般的样子看起来诙谐。
秦溱溱拍拍自己的脏手,笑意浓浓地回道:“公主说笑了,民女远远不及公主。说吧,你绕那么大的圈子安排这样的见面,所为何事?”
只见公主忽然跪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梨花带雨。秦溱溱只觉得好笑,她打小在宜春院里长大,见过宜春院的妈妈们训斥过院里的姐姐,让她们要学会通过眼泪来虏获男人,姐姐们都说,眼泪这种东西,看似不值钱,但在关键时刻是能起大作用的,但是眼泪也不是说来便能来的。如今再看看眼前的公主,前一秒还咄咄逼人、盛气凌人的样子,这会已经泪流满面了。
“溱溱,我求你代替我前往北齐和亲。”听到这个请求的时候,秦溱溱哭笑不得:“因为你不想委身嫁给一个丑八怪?公主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那北齐皇帝样貌丑陋,但是人不可貌相呀?再说了,北齐皇帝长得猥琐臃肿,这也只是一个传闻,搞不好是人家皇上虚怀若谷,其实是个样貌极好的男子呢。”
可秦溱溱心里边想的是:就公主您这耍心机的段位,到了北齐,谁是谁的对手还不一定呢。
“并非如此,溱溱姑娘,实不相瞒,我十岁时便与我心仪的人许下约定,他曾答应过我,等我长大,便来娶我。”
覃臻臻五岁时就体弱多病,皇后娘娘四处寻名医就诊也无济于事,于是找来了一个道士,道士说:公主五行缺土,要与自然亲近。爱女心切的皇后便差人到城郊外盖了一处房子,把小公主安置到郊外。
待在郊外里,自然是比在皇宫里自在,她结交了很多朋友。九岁那年,在一次庙会上,她便认识了一个小哥哥。那天,庙会上有很多人,在人群中,她的鞋子被踩掉了,脚也受伤了,而这时,他便出现了。他推开人群,拿着她的鞋子走到了她的面前。他还将她背回家,后来,他常常拿着糖葫芦来找她,还和她讲了很多有意思的故事。
“糖葫芦哥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呀,是咱中原南国的公主。”少年时,她俏皮地说道。
对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惊讶,他刮刮她的鼻子说道:“我知道呀。”
覃臻臻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说:“我的小公主,等你长大了,我便来娶你。”
后来,他再也没有出现,她也没有他的消息。她每次见着他,都是叫他糖葫芦哥哥,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但是从他的故事中,隐隐觉得他是北齐人。
“公主,那不是正好嘛,你的心上人是北齐人,你要嫁到北齐去,那不是正好可以去找他。而且万一老天爷眷顾你,你的心上人指不定是那北齐皇帝呢。”秦溱溱说得洒脱,心想却是想着:没想到这公主还是个情痴,而那个糖葫芦哥哥怎么听着像是个爱情骗子。秦溱心里偷乐,没想到平日里姐姐们看的那个戏本自己竟了然于心了。
“可我要嫁的是北齐皇上,这一路上使者团的侍卫会一路跟着,我如何脱身?”覃臻臻焦急地回答道。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一起去北齐,然后你趁机逃跑去找你的情哥哥?可公主呀,你确定他还记得你吗?他既然知道你是南国的公主,为何那么久都不来找你,依我说呀,你还是嫁给北齐皇帝,气死他。”秦溱溱开玩笑道,可是眼前的公主从地上缓缓地站起来,眼泪珠子落地更厉害了,“所以我要找到他……”
“我知道也许你有为什么是你的疑惑,因为先前北齐的贵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见过我,并且与我有一段往事,换作别人,她定会怀疑,到时候整个北齐和南国都会为此事而心生芥蒂,你和我的模样长得极像,代替我和亲的人只有你。”说罢,她的眼神变得肯定,秦溱溱顿时心生寒意,她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在规划着她的人生,感到毛骨悚然。
“你就不怕,不怕我到北齐揭穿你?”秦溱溱问道。
“今日的大将军,是我表哥,你当上北齐的皇妃,他便放人。他现在手上,不仅有你爹,还有整个宜春院姑娘的性命。”覃臻臻盛气凌人。
秦溱溱心里有气,却也只能忍着,如今她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未来的日子,也能听天由命。从前,她娘总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看来,她当时说得不全,有权呐,连鬼都可以不放过。
秦溱溱用尽底气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