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夜宴,气氛顿显微妙。
嬴政左臂绑上绷带,一点点的擦掉匕首的上血迹,留场上众臣子去提心吊胆。
“君上,殿外那燕人如何处置?”李斯躬身跪在席上,出声请旨,甚是有觉悟。
她今出任廷尉,旁人可回避此事,他却是首当其冲的。外面的刺客若非即刻处决,那剩下的便是他刑狱的麻烦。
嬴政抬手示意李斯起身,随即下第一道指令。
禁军护卫得令将荆轲架于堂上,鲜血滴了一道,印入礼毯里,腥味四溢。
嬴政抬眸,面色紧绷。手中拿着那匕首,步入堂下。
“这把,徐夫人所铸?”嬴政当着众饶面,半蹲着用匕首抬起荆轲的下巴,看着他那涣散的眼瞳。
只是,他等不到答复,一口鲜血吐在他脸上,随之溅到他手腕上,眼前的一幕恶心至极。
顿时,那压制的杀意四起。
胸腔,肺部,脾脏,心脏,咽喉,手起刀落,总数岸。
在众人眼前,活活将人扎成了血窟窿,倒在地上,身体抽搐,双目睁裂,血冒了一地,未流出很远,便干涸在绒毯里。
众人收起手脚,害怕被那血腥波及,招上不吉利。毕竟大过年的,遇上此般杀戮,如何也不会是幸事,那血简直晦气到了极点。
内侍立即端上净盆,巾帕,恭敬的伺候嬴政清理血污。
嬴政松开那扎在荆轲咽喉处的匕首,一身血腥味,接过内侍递上的巾帕,擦拭掉脸颊上的温热的滴血。当着众人,将巾帕丢在尸体上,立于堂上,脸上残留着血迹,宛若修罗。
“王翦,辛胜。”
“臣在。”
“年后,出兵伐燕。王翦,寡人命你为上将军,领兵二十万,辛胜任护军都尉,三日后前往邯郸郡调集辎重。一年,踏平燕都。”
兵符在众人眼前出世,王翦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接下虎符。
虎符乃是新制,调兵遣将也非怒火中烧的临时起意。发兵攻燕,势在必行且早有预谋。现今这局势,秦之虎将多外派,年前将王翦从魏地调回京中,又派遣曾驻赵国东南部的辛胜与其配合,恰逢今日燕使行刺,一切刻意都显得顺理成章。
既白起之后,王翦乃是大秦新一代战神,上兵伐谋,攻城略地,不在话下。那辛胜虽是武将,却又多一分精明,负责筹集粮草,应是上上人选。此二将配合,拿下辽东,也许就在弹指间。嬴政要用最尖锐的武器,迅速解决远东的朋友。
王亲手处决刺客,该是滔盛怒才会如此,然而,其眼中从始至终皆是厌恶,全然不见愤怒。又像是忘了一般,半点未提处罚宫宴查验的贡品的内监。
直接下达第三道指令,封赏。
夏无且,任太医丞,赏百镒黄金。
事发突然,机会稍纵即逝。他赶上了,能去抓住,已非简单的投机之人。他有野心,有胆子,所以是他得到了这出头机会。
偏偏此人,张良在徐福那见过,随徐福一道进宫。此人非道家门人,而是地道的医者,不通丹药制术,只专精于病症治愈。在徐福初见此人,张良问过,便觉得此事蹊跷。后只当此二人所学有内门共通之处,便也同意徐福将此人一同带进宫,为人制丹。
今日方知,原来这夏无且有其他志向,他张良偏又做了人家的踏板。但他这不过几日,便混成了侍医,其中若无徐福在其中运作,他是如何都不信的。
张良知徐福不会在宫中待太久,极有可能是要出宫云游寻仙,夏无且留在宫里,估计二人已达成共识。夏无且凭本事上位,徐福也无义务事事与他报备,只这两人是因他入宫,又皆出了头。
偏偏这夏无且在这惊险突发的情况下,出了彩。这些个脑子活泛的人物,听到那夏无且明名号出处,眼神皆扫向张良,只怕经此一疫,他张良会被妖魔成何种模样,这次突袭行刺在这些人眼中怕是又要多加揣度。
张良对上这些目光,回以浅笑,坦然至极。
他们心里悄悄给他按上黑锅,但是也没有人敢当堂栽赃他,更不可能有凭有据的指征他。张良也犯不上多此一举的摘清自己。
他心里不爽背锅,他们只会更加不爽。见让利,自己陪玩一场,一根毛都捞不上,更可气这一切可能是有心饶安排,深思下去,只会更觉气不顺。
张良端在一旁,只想笑这些人想象力丰富,他还真没有那本事。先不他不认得那燕国使臣,那咸阳宫里的人又岂是他能控制的。
只是,这一回,嬴政要当真众饶面,将他用得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