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轮清月下,乌衣巷里冷兵相接,掩映在四周一片爆竹声。
“东西交出来!”一道粗厉男声隔着面巾传出。蒙面人手中的剑划过墙面,泛出火花,瞬间灼目。
这是赶了巧,偏挑除夕夜,张良这处别院来了人。
书屋也有翻动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来找过。这也是巧合,她无意间发现书房里的盒子甚是熟悉,像是她年少时用的东西。
这鲁班盒子,是她惯常用来藏东西的物件。只那一个,她曾经只有过一个,阴铁木所制巴掌大的盒子,那年她用它放了申家半块兵符。
湘西阴铁木长在崇山峻岭中,坚硬如铁,且不易腐蚀。强行用兵刃劈开,几无可能。然而阴铁木样子与寻常木头差不多,有人翻找过却没带走这盒子。
她解开机关,取出里头的兵符,蒙面人突然出现要夺她手中的东西。来人意图就是为申家兵符,张良将她这盒子从郑家带出来,却将这东西就堂而皇之的放于这处宅子里,郑合欢想不通他是如何打算的。
“兄弟,今你拿出走。”
此人气息控制已是时间少有的人物,但是与她用剑对决,那真是不够看的,此人使重剑,杀伤力十足,看这院子的惨象便可知其威力。然而他出招速度,反应力以及灵敏度,近她身的机会都没樱
“半个月后,在这里,给你取走的机会。”
郑合欢只等张良半月,若是他还未回来,这东西她便处置了。
她未取此人性命,是因拿不准张良的心思。她是临时起意来乌衣巷,张良没有可能算到。他这东西就放在无人看守的宅子里,也有可能是故意引人取走。偏东西又是放在坚固无比却不显眼的盒子里,又不知他是不是算准外人拿不走。
如此,她也懒得费劲拿捏他的心思。只等半月后,他回来明。若是因此坏他时局,也算是他运气不济。
偏那人与她实力悬殊,若非她放水,他已然是死透了。
“下次换人来取,你实力太差。”
半个月,要是叫她放人拿走兵符,实在是难做到不露痕迹的放水。
最后一招,郑合欢踩在那人剑背上,脚尖轻点,踢中那人下颌。后翻身落地,收剑入鞘,动作行云流水。
这也是蒙面人最接近她的一次,只是他那下巴怕是合不上了。她三成脚力,不将其骨骼震碎,也足够教其脱臼。若是踢在他的胸上,多半又要内伤吐血。
除夕夜,遇上她,这饶运气简直是差极了。
回身看了一眼墙檐,那上头的黑影消失了,与蒙面人一起。
留下院子里的狼藉,郑合欢顿觉得无语。几秒后,还是放弃恢复原样的想法,吐了口气,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推门离开。
捡起地上的门锁,断了剩半截的栓子,老神在在地挂在门上,彰显着里面经历过洗劫。
当郑合欢转身的那一刻,一人站在对面红灯笼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与人结仇了?”
“没有,不认识。”
“心情不好?”
“不是因为这个。”
三爷不禁翻了个白眼,像是在无语她的无聊,看了一眼对面的门,越过门槛回了院子。
“进来吧,要放爆竹了。”
郑合欢也没拒绝,跟着进了院。
一大一,站在校场上手上拿着爆竹,突然转过头看着她。
在宴会散去,张良却被留下。这一宿过后,他也要回去了,只是此时的他,还全然不知要面对宛若废墟的院子。
咸阳宫的后殿。
宫人鱼贯而入,上了炉火,随即退下,只留下两人围在炉火边上。
两人眼中倒映着火光,气氛平和。
因殿中的人皆退去,需要自行掀开炉罩换炭火,嬴政自然不会做此事,也只能是张良拿起火钳换取木炭。
“寡人若是不愿,你当如何?”
“若是政王愿了结良的麻烦,也无不可。”
张良所求已是底线,予饶代价,即便是嬴政也没有再不应的道理。虽是玩笑,话风里却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我只帮可用的人。”
第三次。
嬴政看向张良顿住的双手,等待他这一回的决定。他知道张良比之前两次,已经动摇。由他出手帮他解决麻烦,换他效忠,也是极具诱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