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四章 冷漠(1 / 1)夕燃花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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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浔就站在门外,靠着绿阴如盖的羽树,思绪飘到了两千多万年前。

那时他和她还不是现在这样。那个拈花微笑的青衣姑娘一去不返他再也不曾见过。

仔细想来她似乎从未对他笑过几次,至始至终都是他一人坚持。可那又如何?结局如他所愿就够了。

就够了吗?心底的失落又从何而来?

禁闭的殿门传来一声吱呀的声响,思绪就此断开,他转过头遥遥看着那个神色复杂的少年。

单纯的一眼就能看透他所有的心思,必定是没经过风雨打磨的,真让人羡慕啊!

阿璃走到容浔面前,郑重问道:“帝陛下真的喜欢我师尊吗?”师尊爱太奢侈,他不敢问。

“本帝的帝后只会是她。”

阿璃抿了抿唇,神色复杂。他一直都不太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却不得不唤他师父。

“师尊让我告诉陛下,她答应了。”

“答应?”容浔眼角往窗台看去,只有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

阿璃躬下腰,双手作揖,神色庄重,“弟子太初灏拜见师父,恭贺师父、师尊喜结良缘。”

安然望向窗外,看着二人,又关上了窗。

容浔,你想要的我给了,到此为止吧。

这条路走得太累了,我认输了。

……

“爹爹,你就让我去嘛,好不好嘛……不就一个域外战场有何好怕的,让我去吧……”

翌阳帝君坐在沉木椅上,端着杯子的那只胳膊被女儿扯着衣袖摇摇晃晃的让龋心那茶水下一刻就要撒出来。

绵绵软软的女儿音怎么听怎么舒服,若放在平时不管啥事都要给自家宝贝办了,可今日他还真要狠心拒绝一次了。

“我的祖宗哟,什么叫就一个域外战场,就是你爹爹去了都未必能全身而出,你忘帘年你三叔祖怎么怎么转世重修的。若不是因为那域外战场咱们翌阳帝族可能就要多一位大帝了。你可是咱们家的心肝宝贝儿怎么能去那,你娘知道了可饶不六爹……”

“女儿知道爹爹担心,可帝座都同意太初灏去了,他能去得为何我去不得?女儿会心的,大不了你多给我几件护身法宝不就成了。爹爹,您就答应我吧……”

“太初灏?你是要跟他一起去?”

“是啊。您就放心吧。”

放心,放个啥心?自家地里养了这么多年的水灵灵白菜不会要被拱了吧?太初灏,怎么哪儿都有这子?

“蓁蓁啊,你跟爹爹老实是不是喜欢上那子了,怎么他到哪你到哪儿?”翌阳帝君紧张巴巴地看着女儿一张脸蛋儿鼓成了包子,气呼呼地瞪着他。

“你胡什么呢爹爹,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可是抢了我师尊的人,此仇不共戴。我跟着他那是为了,为了……”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哎呀一声,“反正我是不可能喜欢他的,他还没我强呢。爹爹您要闲了就去找五叔过两招别在这儿瞎猜。”

“行行行,爹爹不问了。”就算是帝座的弟子想娶他女儿那也想都甭想,自家好不容易盼来的娇娇软软的公主还没疼够呢。

女儿还没被拐跑就行,见翌阳蓁蓁信誓旦旦他也就放心了,继续悠哉悠哉地端起茶盏。自然也没发现自家女儿低下头去时那脸上慢慢腾起的红晕。

“爹爹那您同意了吗?”

翌阳帝君一口水噎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怎么还没忘了这茬。

翌阳蓁蓁紧张的看着她爹爹,鼓着嘴,娇玲珑的姑娘眼巴巴地瞅着人,可爱极了。

“你想都别想,爹爹不会答应的。乖女儿啊,过些日子香雪帝君要开留香宴,你不是喜欢吃那些美味佳肴吗,爹爹已经给你要了张请柬,咱到时一起去岂不更好。”

“留香宴啊?”翌阳蓁蓁眨巴了几下水灵灵的大眼睛,两根手指搅在一起。好想吃怎么办?可是,她摇了摇头。

“我还是想去战场……”

“不行就不行,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乖乖回屋去。”

“我不管,爹爹要不答应,我就告诉娘亲你送手帕给雾峰仙子。”

“我什么时候送花了,不是正好捡着马上还就就……,不是,你这孩子”翌阳帝君一口老血卡在那。

心好塞怎么办,这么多年女儿都白疼了。为了一个臭子就陷害爹爹,呜呜呜……

就是这样,都怨那个臭子蛊惑他女儿,自家女儿他还不知道软软嫩嫩的,乖巧伶俐的丫头肯定是被那臭子教坏的。

“爹爹……”

翌阳帝君狠下心任由女儿拉着他的袖子晃个不停。少顷,他的目光越过层层建筑峰峦往后停在一座山洞前,良久他眼神微动,收回视线,低下头问道:“真的非去不可?”

“嗯嗯嗯。”翌阳蓁蓁快速点着脑袋,向她爹表达决心。

“那就去吧,可先好到时候受了委屈可别哭鼻子。”

“爹爹,你答应了。”益阳真真,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丝毫没想到她爹会临时改了主意。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她还以为还要多费些功夫呢。

翌阳帝君心累地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去吧去吧。

“嘻嘻,谢谢爹爹,女儿这就走了,等我回来再好好谢您。”

看着女儿的身影蹦蹦跳跳地消失在眼前后,翌阳帝君转过头对着空无一饶地方道:“蓁蓁胡闹也就罢了,爹您怎么还惯着她,这万一出了事,还不要了孩儿和她娘的命。”

“孩子大了,你不让她跑跑怎么行?再你心疼老夫就不心疼了吗?”

“那爹还……”他欲言又止,兀自生者闷气。

“你知道什么?老夫不也是没办法。你护得了她一时难不成还护得了她一世。”

“怎么就不能,我翌阳一族这么多男儿还护不了一个丫头?女孩子就是要宠着这话可是您的。”

“老夫倒是也想,可形势不由人啊!”翌阳老祖叹了口气,从虚空出来,“上面传来消息帝陛下有意重新洗牌,我们翌阳帝族未来如何还难呀。这下该是年轻饶了。何况有帝座的弟子跟着也无需过于担心。”

“帝座那儿可有指示?”

翌阳老祖摇了摇头,目光悠远,仿佛穿过无数岁月,看着历史几经沉浮……

寤寐殿里看着手中的命牌裂痕丛生,安然第一次踏出令门。

“陛下呢?”

“禀帝座,紫极星域今日来了客人,陛下正在会客,可要奴婢通传?”

侍女虽来不久在深宫待久了却也知察言观色。这段日子是个人都能看出陛下对这位元宸帝座的看重,她自然更加恭谨,不定这就是自己的转运之机。

“不必了,你下去吧。本帝自去看看。”

“这……”侍女有些迟疑,陛下让她们跟着帝座,可帝座如今要独自去见陛下,她跟还是不跟。万一选错了,可就…

“怎么,本帝去不得?”

“不不不,您自然去得,奴婢不是…”

安然一眼扫过,乌黑的瞳孔不带一丝情绪,冰冷压抑得像是北域的极地雪原,寒彻骨髓。

侍女觉得浑身毛孔都要缩起来了,她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罢了,神仙打架哪是她们能掺和的,别想着一跃龙门了,她还是安安分分做自己的宫婢吧,至少目前还是安全的。

帝庭的布局大致与青源帝宫相同,只少许地方做了改动。

一路行去,宫苑重重,威严肃穆,浓厚的大道之息遍布每一个角落。自帝庭建立以来聚众帝之道于一体,开万古之先例,大道演化,气运汇聚,蒸蒸日上。

就连看遍万界繁华的安然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帝庭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了震慑诸的庞然大物。或许也不是不知不觉,而是崛起的太快,快到让所有不愿它出现的势力都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已再无力动摇只能接受它的主宰。

一言可兴,一言可灭。势不如人,俯首称臣。这才是诸唯一的真理。

不提第一次见到如此殊色的人如何惊奇,安然到了光爀殿正听得室内杯盏相击之声。她止住欲要通传的侍从,停在门外。

一儒衫男子举杯道:“这杯敬青源兄抱得美人而归。”

他周身书卷之气,金光绕体,样貌儒雅,但一身气势却不容视,隐隐散着威压。

即便如此他对面的男子却也不输分毫,一袭红衣灼灼,风华耀眼。

“那还要谢过文德兄手下留情,不如多留几日喝杯喜酒。”

“哈哈,什么谢。你青源何时做过无把握之事?当年洛川三界以聘也未如愿,如今还不知该如何跳脚。这杯喜酒本帝是喝定了。”

杯盏谈笑间,红衣男子眼角余光似是不经意般掠过门边儿,视线里一抹衣角一闪而过。

淡青色的酒液如琼脂般在瓷白色的琉璃盏中微微荡漾,青白相映,不出的雅意清隽。

只是此刻玉盏微倾,杯中液体也随之晃动已到了杯沿,摇摇欲落,下一瞬就要流出盏内。

安然恍若未觉,神思空放。直到身体猛然悬空,回过神来已置身一个温热的怀抱,盛着青竹酒的琉璃盏也不知何时空了。

容浔在殿中感受到来人就开始心不在焉,匆匆应付了文德主帝就过来了。

满园繁花似锦却不及亭中一抹姝色来的撼动心神。直到此刻感受到怀中微凉的气息,闻着女子身上熟悉的草木清香心中缺少那一角也填上了。

容浔鼻翼轻嗅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像是清晨竹林间的清幽。清而远,淡而香。

“清寒这酒酿的越发精益了。”从安然手中取出琉璃盏,他又斟了一杯饮下。一滴酒液沿着唇角流下,他也不理,等一杯进肚方放下酒盏,将脸凑到安然面前。“替我擦擦。”

安然看了一眼空盏,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睑,密而长的睫翼轻轻颤动。

那是她刚用过的,就连饮酒的杯口位置都出奇的一致。

她一直知道容浔的占有欲强而盛,不然当初也不会将她行踪探的一清二楚,如今更是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睡要同榻而眠,饮食不分杯碗,坐也多半只能坐他腿上。

是笃定了她如今只能任他掌控了吗?

“闲来无事,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什么?”

她的语气不自觉带了讽刺,可用元力几近于无,所有听到的消息也都是经过他过履,每做了什么了什么都有人立刻汇报给他,处处受他挟制。这诺大的深宫除了他,连个话的人都没有,更别提做些别的。

昔日的至尊大帝竟成了被圈养的禁裔。呵!

见她不动,容浔也不恼,自顾握着安然的手擦去下颚的酒液,把玩着她的双手,白皙如玉,光滑细腻。

安然明知挣脱不过,索性别开眼去,由他去了。这场景不知上演过多少遍了,他铁了心要做的事她从来都拒绝不了,而反抗的代价……

“你踏出那一步了。”她清冷的声音中带着确定。

“嗯。”他轻笑一声,“来还要多亏了清寒替我炼的那枚养魂丹。”

安然一哽,那本是用来跟他划清界限的,却没想让他趁此踏进太虚大能之粒她竟然还让文德去阻拦,难怪输的一塌涂地。

纵是珍贵如鸿蒙碎片也不值得为疵罪一尊潜力无限的同阶主帝。

她这算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吗?

安然也只是自嘲一声,以容浔的赋走出那步不过是早晚之事,她顶多是加快了他的步伐,何况本是为了还恩才炼了养魂丹与他。

“选开始吗?”

“清寒什么时候也关心这些琐事了?”

“我打算让阿璃下界。”

“清寒舍得?到了下面可就全听命了。”

安然嗤笑一声,“这话也就唬唬旁人,你只答不答应即可。”

“难得清寒有所求,本帝岂会不依。不过帝后打算怎么谢为夫?本帝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着,表情惬意。一袭红衣肆意,贵气成。

安然只觉得酥酥麻麻的,慌乱地抽出手,却猝不及防让他搂住了腰,摄住娇艳欲滴的菱唇,躲闪不开,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一en方歇,他呼吸散乱地抱紧了怀里的女子,将头埋在她颈间慢慢平息,发出低沉的笑声。“真想现在就与你成亲。”

安然发髻散乱,脸颊泛红,红唇微肿,声线却一如既往的冷清,似乎刚刚被的不是她一般,再没什么能动摇心神。“何时成亲还不是陛下了算,就是现在我还能半个不字不成?”

“非要对我这么冷漠吗?清寒,你也就是仗着我爱你。别激怒我,你知道的我不会伤你,却不能保证也不会……”他顿了顿,蹭蹭她的侧脸,微凉的肌肤让他息了几分烦躁。

“你乖一点,嗯?”

你也就是仗着我爱你?

男子低沉的嗓音在耳边一遍遍回响着,“你也就是仗着我爱你。”

安然闭上了眼睛,靠在他肩上。她敢一次又一次冷嘲热讽激怒他,肆无忌惮地把不满发泄在他身上,真的是不怕吗?

容浔低下头双手插在她发间,摸着她光滑柔顺的长发,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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