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临走出去跟门外的同事说:“让他把审讯室打扫干净该赔的东西赔了,才能放他走!”
同事点点头,男人双手紧攥,呼吸都带着发抖紧张,脸上挤出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他本来想向易南求情,可是人家根本连理都不想理他,直接离开了。
易南拿着手机回到会议室,何瑜之已经在看录像,声音懒懒的问:“没有动手?”
易南坐下,“犯不着,外强中干。”
他打开手机里的拍摄视频,发现一个100多G的手机内存几乎全部都是无聊的拍摄视频,什么路边的花草,吃饭的餐桌饭菜,还有几天的天气,几乎就是看到什么随手就拿出手机拍摄。
而今天表演节目的广场舞台上,真的是从头到尾一点没有暂停停顿的拍摄下来了。
看画面中的位置,男人在稍远的地方,舞台不是很清晰,而刚才注意到男人的身高不到一米七,所以全程画面都是高抬双手拍摄的。
易南静静的盯着画面,从一片只看得到人头的画面,突然画面剧烈的抖动爆发出尖叫,和人群四窜逃离的画面,中间有几秒画面混乱,但是就男人的身高,能看出当时他看到地上突然出现的男孩懵了,不过这样混乱的画面仅只有几秒,马上画面一点点慢慢的靠近男孩,跟着易南出现,画面被何瑜之挡在距离外。
接下来的事他都知道。
跟着他放慢镜头慢慢的看,盯着电脑屏幕。
因为男人身高个子的原因,能时不时看到拍摄前方的下半部分位置,这是一个好事。
除了混乱外,真的拍摄到了男孩突然出现的画面,易南按下暂停,将画面放大,一闪而过的什么东西后男孩出现了,易南就暂停下来那一闪而过。
疑惑道:“这好像是棉衣?”
何瑜之滑着椅子过来,疑惑:“棉衣?大热天的谁会穿着棉衣在太阳底下乱窜?”
放大的画面上出现半截黑色的大衣,很厚实的那种,看上去鼓鼓囊囊非常厚大的感觉。
何瑜之一看,“哇,还真是棉衣,不过这衣服真够脏的。”
黑色的棉衣上到处都是肮脏的痕迹,就算是黑色的衣服多年长久的污垢附着在上面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褐黄色的不明液体,确实光看着都让人恶心。
易南明白了,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现场有没有浑身是血的人经过,“黑色的衣服,衣服上的污垢又很多,就算是有血迹在上面也不会被人看出来!”
至少现在能确定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
接下来易南把画面反反复复慢几倍速的播放翻看,暂停暂停又暂停。
何瑜之则通过广场监控翻找黑色棉衣男人的出现画面。
在夏日炎炎满是短袖短裙的一群人中,找一个穿着厚实大棉衣的人可以说是很简单。
但是偏偏线索就不会那么简单的就让他找到,广场非常大,空地面积广,何瑜之带回来的监控录像,仅是最边上的路灯头上的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画面不清,画面中人头太多,像是看蚂蚁搬家一样。
密密麻麻黑黑的一小个一小个,根本连男女都分不清。
现如今看来,或许又只能祈祷医院里的男孩醒来,醒来有希望但是醒来后会说话就没有那个希望了。
“咚咚咚!”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
同事把一份报告递给何瑜之,他打开看了看,说:“荷花公园的大学生不符合任何一具残肢。”
犯人要将掳来的人控制、禁锢,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大学生的年龄思想放在那里,不容易受控制是低危人群按理说不会成为目标,而婴儿小孩则更容易受到控制也容易买卖,这两类人一个低危一个高危,怎么会相继失踪生死不明?
另一边医院里的黑牛打电话回去汇报情况:“医生说男孩的四肢是在这一两个月之内被砍,有医疗措施的痕迹,但是因为凝血功能不好,颠簸导致大量出血,还有他的下体有撕裂伤……”
易南把手机开的扩音,会议室里的两人都能听到。
黑牛出于考虑到男孩的情况,在角落里小声打的电话,能听出他一边汇报一边一直在按耐住自己冲动想要杀人的心。
角落里他抬头就能看向男孩所在的病房,安静沉寂。
两人都大为所惊,几乎同时放下了手里的事,越听到后面越叫两人面面相觑。
下体撕裂!
这代表什么两人知道,易南抽搐的嘴角用一种几乎不敢相信的弧度在冷笑,这已经超出他所能接受的范围,胸口一阵阵郁闷,蹙起的眉不愿意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何瑜之简单暴力,差点没有把桌子掀了,“妈了个巴的……”或许他说的这段话,将生平所有的脏话都骂了出来。
易南冷静下来问:“他能醒过来吗?”
“能,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那男孩今后需要的时间太多了,或许一辈子都需要那句他需要时间的话去消化那段时间。
三人一时半会都沉默下来,不知道是默哀、悲悯,还是同情。
最后还是易南先开口说:“黑牛你把男孩面部的照片拍下来发给我,你留在医院,除了你之外不要让其他警员或者领导进入病房,还有时刻注意男孩醒来后的精神状况,判断是否需要心理辅导。”
“是!”
易南不让警员或者领导出入病房,一来他经过海潮的事后明白了受害者的压力往往一部分是由警方产生的,二来今天广场突现鲜血淋漓,这会恐怕各领导都急疯了,势必会做某些无意义的事去慰问男孩。
所谓的慰问其实就是在伤口上撒盐。
而这两个举动都会给男孩致命的一击。
易南首先想到的是保护男孩,不单单是保护他活过来,而是保护他醒过来后,他的整个心理和精神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