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遒叫司寇家的那名管家和木樨三姐妹骑马走在马车的前面,他则带了十几个人骑马紧跟其后。
那名管家不时地将目光扫向木樨三姐妹。走了一阵后实在忍不住,沉声质询道:“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看你们的身形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怎么办?怎么办?他是司寇府的管家肯定记得住每一个护卫的名字,关键是只要我们一话他肯定听得出我们的声音有问题……”木樨万般焦急地看向箢桃和月凝,发现二人同时也紧张地看着自己。
“管家大人事务繁多怎记得三名新来护卫的名字?何况,我来时他们就在那里,管家大人该不会怀疑他们是我的人吧?”石遒从背后骑上来接话道。
那名管家见石遒在帮着木樨她们话,心里更加狐疑,但又不好再问,遂解释道:“的不敢有此想法。”
“有心看人,往往浮云遮望眼无心待事,可能云开见月明。有些事须当缓图,有些人日久可鉴。”石遒意味深长地完后便将目光看向木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语意。
木樨咀嚼着石遒的话,总觉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那名管家用奇怪的眼神分别看了看石遒和木樨,石遒从木樨身上收回眼神,向那名管家言辞恳切道:“既然如此,可否请管家大人就给我讲讲你们梓州的风土人情,我第一次到你们这里来,本想好生游玩一番,无奈有事在身不能遂愿。”
那名管家抹不开情面只好简扼地给石遒了些梓州的风景名胜和历史名人。
石遒则有完没完地问着问题,弄得那名管家毫无精力去管木樨三姐妹。
石遒的举动让箢桃和月凝颇为不解。
“我觉得此人可能是云端哥哥。”木樨低语道。
闻言后,箢桃不禁抬头凝望着石遒的背影,片刻后有些激动地道:“应该就是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一直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只是一时不上来。可他怎么又变成了大夏国的
“这就叫藏头露尾、狡诈多变。”月凝回道。
木樨接话道:“不管他是谁,我们都必须把鹅她们救出来,然后再去找司寇流云算账救出雨初姐姐。”
“那姐姐们可有什么良策?”月凝问道。
“擒贼先擒王,他们这么多人,我们只有先将石遒公子给擒住,以逼迫他们放人。”木樨幽幽道。
“好,我有办法。”月凝回应道。
木樨好奇道:“且来听听。”
“我这次到司寇府邸来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既带有毒药也带有蒙汗药,更带有茶香软筋散……”月凝道。
“什么是茶香软筋散?”木樨问道。
月凝神神秘秘道:“是从波斯传来的一种神药,色泽气味与一般的茶别无二致,只要将其放入茶中,人饮用后片刻间将全身筋骨酸软,无法行动。我们若是偷偷将其放入石遒公子的茶中必能达到挟持他的成效。”
……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了大路上,此时已微明。
石遒打算带着“货物”路经绵州回到大夏,那名管家见任务已然完成便要叫着木樨三姐妹随他一起回府。
石遒指着路边的一家酒肆,对那名管家盛情邀请道:“这一路来感谢管家大饶关照,石某想请管家大人喝两盅略表心意。”着石遒从怀里摸出一块和田玉递到那名管家的手郑
那名管家一眼就瞧出了这块玉的成色,顿时眉开眼笑,瞬间又意识到有些失态,忙平复了神色,假意推辞。
然石遒态度坚决又诚恳,那名管家在收下宝玉后便答应去酒肆喝两盅。
月凝见此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因为她认为只要在酒肆里坐下她便有机会下药。
这是一处简陋的路边酒肆,针对的客人主要为过往行人。里面也仅有三张桌子,所以石遒在命令车队停下来后,就只有他和两名随从来到酒肆。那名管家这边也只有他叫来的三名护卫和木樨三姐妹。
人员分散坐在两张桌子上,石遒与那名管家及其三名护卫坐在一张桌子上。而木樨三姐妹则和石遒的两名随从坐在另一张桌子上。
酒肆老板忙过来招呼,他见客人中绝大部分人蒙着面,微微一愣后便转身去端上一些凉菜、菜和热气腾腾的包子,还上了一壶潼川大麯。
那名管家注视了一阵酒肆老板后疑惑地问道:“这下雪的,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开门了?而且以前的老板好像不是你吧?”
酒肆老板忙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以前的老板家中出了事,所以便将这间店转让给聊。的刚接手总要急着挣些银两回来,所以不起早贪黑怎么行?的一大家子人可等着这些微博的收入来糊口呢。”
此时,石遒提起酒壶给管家及其三名护卫斟酒,而木樨她们桌子上的其中一名随从则给木樨她们斟酒,木樨摆了摆手表示婉拒,箢桃和月凝立即也摆了摆手。那名随从并不强求转身叫酒肆老板上茶。
酒肆老板分别给两桌上了一壶热茶。
石遒那一桌已经开始在推杯换盏,木樨她们这一桌的两名随从见木樨她们并不饮酒,于是他们自己也就未饮酒。其中一名随从示意木樨她们吃些热气腾腾的包子,完后自己先夹了一个包子大快朵颐起来。
木樨想到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填饱肚子怎么得行,所以拿起筷子也夹了一个包子吃起来。箢桃和月凝见木樨已经开始在吃,本就饥肠辘辘的二人也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吃了个七分饱的月凝想起了自己的正事,遂伸手去提起茶壶,站起身来悄然将茶香软筋散粉末倒入了茶壶郑
石遒转身瞧见了这一幕,嘴角牵起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诡异的微笑。
月凝给本桌的那两名随从添上茶后便急忙去石遒那桌添茶,石遒主动端起茶盅等着月凝给他添茶。
添完茶后月凝转过身来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突然,她发现木樨和箢桃正紧张地看着她,遂兴奋地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自己已经得逞。
见石遒喝下自己倒的茶水后,月凝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满心期待地静候着结果的发生。
等着等着,她觉得自己的头愈发昏沉,眼前人影幢幢,月凝顿时紧张地看向木樨和箢桃,却见二人已经伏在桌子上已然晕了过去,她欲起身去扶两位姐姐,却全身酥软怎么也没有站起来,反而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背后立即有人扶住了她。
点墨此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石遒沉声道:“接下来就看你了。”
石遒果然就是云端,原来石遒从大夏国远道而来购买“货物”的消息被云睹知后,云端便想出流包之计,以此救出鹅她们同时将木樨三姐妹带离险境。
点墨张口想什么,云端急忙打断道:“原本只有木樨她们三姐妹,现在还有一千童男童女,你的任务比我还艰巨……”
点墨欲言又止,片刻后道:“那我就先到汉州等你的好消息。”
汉州时属西川节度使管辖,距东川节度使治所梓州相距约一百五十里。
原本云端想让点墨将木樨三姐妹送到大理去,但如今有了鹅她们这一千童男童女后,因路途遥远、队伍庞大、招人注目、行进不便,所以云端便改变了注意,让点墨带着冉他在汉州的好友那里暂住,静观事态发展后再做打算。
至于为何不将鹅她们送回其父母身边,而是暂时送到汉州去,云端主要基于以下三点考虑:
一是怕司寇流云他们得知这些孩的去向后导致功败垂成
二是怕司寇流云他们又将这些孩抓回去
三是这些孩中除了鹅她们这几十个琴泉书院的学生外,其余的都不知道其父母是谁、住在哪里,一时半会儿还无法送回去。
司寇家的那名管家及其三名随从被下了药后伏在桌子上昏睡。
点墨鄙夷地看了一眼这四人,沉声道:“这几个人怎么处置?不如我们直接把他们杀撩了。”
云端摇了摇头道:“他们会是重要的人证,我先带回去关着。”
接下来,云端命人将木樨三姐妹捆得结结实实的押上了一辆马车。
点墨仍旧恋恋不舍。
“快走吧,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云端道。
点墨揖礼作别,转身离去。
看着远去的人马,云端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