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神思清净,鹤烟便眼睁睁的看着阿鸢把那几条烤的滋滋冒油的鱼郑重其事的埋在了土中。看着神情复杂悲伤的阿鸢,鹤烟觉得很不知所措,毕竟人家只是一个小姑娘。
“那个......你为什么不回家去?这人世间不像各家仙族......”
鹤烟还未说完阿鸢便打断了他的话:“不像回去~”
“不想回去也不行,这外边万般危险,你一个小丫头要如何应对......”鹤烟一副老父亲的担心语调。
不成想鹤烟还未怎的那阿鸢便埋头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用衣袖擦拭,看上去是着实让人心生怜悯,鹤烟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她,便由着她哭了会,可那阿鸢的哭声未见衰退却又愈哭俞亮的阵势,鹤烟耗尽了耐心。
“好了,你别哭了。”鹤烟走到她跟前,蹲在她身前拽着她浅粉的衣袖说。
可那阿鸢根本不理,转过头去,朝向另一个方向哭泣。鹤烟也只好跟着挪了个方向。
又言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哭,要做什么都可以~”
鹤烟耐心的安慰,又用手摸摸阿鸢小小的头。
阿鸢抬眼看他:“当真?”
鹤烟无奈:“自是当真,一言九鼎!”
鹤烟不会知道当时阿鸢的心中所想,也不会料到那日的小小机遇,会给今后带来多大的影响,可他做着般事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不经世事满眼光亮,前途坦荡的少年,他足够善良,足够美好,意气风发,惟愿世间美好,前途和信念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也同样满腔热情,相信事事有常......
之后的几日,鹤烟自是万般悔恨,每每回想自己那日对阿鸢的许诺,就想用几个大嘴巴扇醒当时的自己,为什么?
因为那日往后,阿鸢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鹤烟的身后,前前后后总是不能隔开半步,跟着鹤烟东南西北的逛荡,来来往往的人们都认为鹤烟是那孩子的亲爹,凭什么这么猜测,就凭那阿鸢的小手时时刻刻的黏在鹤烟的袖袍上,若是不在,你便去鹤烟时刻攥着的那把剑上寻去,定定可以在尾端看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手,紧紧攥着,死活不撒手。
“你看,你看,如此年轻美貌的男子竟早早做了爹......”
“我看不像,他这般年龄怎会又这么大的闺女,我想定是家中样的童养小媳~”
鹤烟和阿鸢虽说没在这人世招摇过市,但就是安安静静的走着,凭着这两人的容貌和这般亲昵不同寻常的关系,也是频频惹人注目.....
鹤烟下山来本就是接着工事的名头要来这人世潇洒一番,没成想,这半路捡了个小麻烦,因为阿鸢,鹤烟最近繁忙了不少,就那么带着阿鸢在这人世东走西逛,鹤烟也是对这个不清世事的阿鸢又是当妈又是当爸。时时看紧了,生怕一不留神,那丫头就被人贩子贩了去。
转眼时光过夕,小丫头也丝毫没有要回家的架势,当鹤烟都下决心准备收拾收拾带她回佛陀山的时候,在一场热闹的花灯会上,隔着老远看见一队人,阿鸢紧紧攥紧了鹤烟的手,可以感受到她掌心传出的温度和丝丝细汗......
“你识得他们?”
“是我家中之人......”
不出意外,阿鸢被家中人接走了,隔着长长昏暗的小道,鹤烟就看到阿鸢三步一回首的向自己张望,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鹤烟就那么站在那里目送,直至再也看不到一个身影。
便回身,握紧手中少了几丝重量的剑,不回头的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