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落井下石(1 / 1)悦华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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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一场雷霆风暴即将降临,此刻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二日晨起,南宫飞雪还在赖床,张薰苒已经收拾停当,乘上了去公司的地铁,地铁上如往常一样拥挤,留给她的空间不及旋踵。来到公司,例行会议上张薰苒并没有多说什么,等所有人员都进入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她才独自一人敲响了赵经理的办公室门。

“请进。”赵经理抬眼,看到是张薰苒有短暂的错愕,旋即恢复,淡然问到:“有什么事?”

张薰苒单刀直入:“我之前看资料时,记得咱们手里有几个老鼠仓,里面大概有2%的非凡集团股份,那些股份现在还继续持仓吗?”

“是有这些股份,还没有清仓。”

“今天开市就赶紧放掉吧!”

“你应该有事情隐瞒,非凡集团前不久才调整了产业构架,最近正在和希尔顿谈合作,前景很好,现在放掉我需要更充分的理由。”赵经理蹙眉道。

张薰苒也清楚赵经理是不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轻易放弃既得利益,可是这件事的成因,她在整个事件中的位置和作用,这些如果告诉赵经理,那么她的过往与身世就无法再雪藏,但什么都不说,又不能取信于他。张薰苒顿时陷入了两难,沉吟不语,思量着对策。

赵经理注视着她的神态变化,略一停顿,开口又道:“你只说你收到的消息,至于来源和其他不方便透露的,我可以不深究。”

张薰苒对他的睿智有了些欣赏,更是对他的体谅投以感激的目光,整理一下头绪,道:“文非凡的儿子文辉,得罪了南宫家和商家的小姐,南宫家和商家这次会联手修理非凡集团,两周内非凡集团就会濒临破产,这消息准确无误。”

赵经理将信息过一遍脑,觉得似乎逻辑上有些说不通,同时也惊讶于张薰苒的消息居然涉及到那么遥不可及的层面上,看来王总说的没错,她的背景真的是超乎他想象的深厚,他对张薰苒的好奇,如猫抓般让他心痒难耐,却谨记王总的忠告。沉吟片刻,疑惑的说到:“据我所知南宫家和商家是敌对关系,突然联手,这其中缺少一个纽带。”

他的判断一点都没错,但若告诉他这个纽带就是张家的话,那无异于是变相承认自己就是张家的人,张薰苒再次陷入了犹豫。

“南宫家和商家的两位小姐应该是长相出众吧?”赵经理话锋突转。

张薰苒正在思索如何向他解释南宫家和商家的摒弃前嫌,没想到他突然转移了话题,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点头,却没想到她潜意识的举动,已经等于承认了她与那两位小姐见过面,并互相熟悉。

赵经理却巧妙的将话题带过,平直的说到:“我也听说过这两家的小姐才貌双全,难得一见,如果你的消息来源可靠,我也觉得南宫家和商家有理由这么做。”

这回却是轮到张薰苒惊讶,疑惑的问到:“嗯?为什么这样断定?”

“非凡集团的二世祖生活作风极为不检点,这在业界已经不算秘密了,虽然惊讶于两个敌人的突然联手,但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非凡集团的二世祖一定是有些越轨行为,彻底激怒了这两大世家,所以我决定听你的。”赵经理淡然的道。

张薰苒感觉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东西,但他轻巧的掩盖了过去,张薰苒更不好揪住不放,万一只是自己的错觉,那突然追问他,反而会显得欲盖弥彰。

只听赵经理续道:“但是,我觉得现在放掉不是最好的时机。”

“为什么?”张薰苒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但是转念想想正好借机掩饰自己,便一脸懵懂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赵经理相当配合的解释道:“像非凡集团这样规模的大型综合性业务公司,即便是两大世家联手发难,要让他突然破产也有一定的难度。金融手段多种多样,但针对非凡集团只有两种方法可选,第一种是联合媒体舆论,给非凡集团制造负面影响,迫使非凡集团股票破发停盘,从而剪短非凡集团的资金链,逐步瓦解非法集团,最后让他宣告破产,但是,这个方法见效慢,而且有很多不确定因素,难保非凡集团不会得到其他渠道的援助,在大伤元气后最终得以苟延残喘。所以,我断定以南宫家和商家那样人才济济的世家财阀,他们一定会采用第二种方法,先秘而不宣,暗中疯狂拉升非凡集团的股价,紧接着,再通过证监会向非凡集团提出全面收购,文非凡必然不愿意自己的心血落入别人手中,肯定会调动集团所有的流动资金在高位上回购股票,提高自己手中的筹码。集团规模越大,流动资金越有限,在高位上抢筹,非凡集团的资金很快就会告罄,如果有高手坐镇不露破绽稳步操盘的话,很有可能逐步诱导文非凡落入圈套中,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深陷泥沼,他可能会破釜沉舟,动用自己的私有财产做垂死挣扎。这才是釜底抽薪的好方法,既让文非凡父子落到一无所有的田地,又能得到一个组织、机构、业务完备的集团公司作为回报,大获全胜。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坐等非凡集团的股价达到峰值,这样才能让我们利益最大化。”赵经理一气呵成,稍作停顿,对张薰苒说到:“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尽然还破天荒的带上了一抹短暂的微笑,只是过于僵硬,就像是话说得太多,面部肌肉短暂抽搐的效果一样。

张薰苒也回以一个不自然的微笑,这可不光是对他居然会笑这件事情的惊讶,更是愕然于他的能力,他仅仅只是通过自己的只言片语,短时间内就能有如此全面的分析,这个人果然是个人才,而且深不可测,他这样的人才,屈就于这样一个小公司,确实太过屈才了!

。。。。。。

事实情况也却如赵经理预料的一样,非凡集团全面易主,文非凡父子倾家荡产,彻底没有了以前的嚣张气焰。在意料之外的是,随着文非凡父子的破产,失去了财力,一宗两年前的旧案又浮出了水面,文辉在两年前用相同的手法,迫害了一个当时只有十九岁的花季少女,之后利用自己家里的权势将事情压了下去。女孩的家庭虽然只是工薪,老实本分,却不肯就这样任人欺凌,只是苦于有人庇护着文家,让他们两年来的无数次报案都石沉大海,如今的文家今非昔比,又有人刻意针对,不但让文氏父子双双面临法律的制裁,还同时将一个涉嫌包庇罪行的公安副科长落马。文非凡在羁押等候审讯的期间,无数次的反思,对于这次针对他们父子的大仇人却依然没有丝毫头绪。

周六一早,张薰苒、南宫飞雪、商清影和南宫飞雪的两名保镖,就一起踏上了开往温州的飞机,她们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文氏父子死的明白,让他们知道自己如今这般田地究竟是如何造成的。用商清影的话就是:“姑奶奶费这么大劲报仇,如果不去痛打落水狗,那就好比锦衣夜行,岂不是无趣!”

一行五人,提前跟有关部门征得了同意,来到温州近郊的看守所,要求同时见文氏父子。在专门的探视房间等了大约二十分钟,看守所的警卫从门外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时隔两周,又一次见到文辉,此时的他,蔫头耷脑,再没有了那日的意气风发,轻浮放浪。商清影与张薰苒的目光中都透着恨意,还有藏不住的快意,唯有南宫飞雪依旧恬淡。

文辉看见对面的三女,心头顿时雪亮,立刻就明白自己如今的遭遇全是因为她们所致,心中有一些悔意,悔不该去招惹她们,悔不该没有听从同伴的劝告。但心中更多的却是被恨意占领,而且不加掩饰的表现在自己的眼中,从牙缝中森然的吐出:“原来是你们!”

站在文辉身旁的文非凡,看到儿子眼中的怨毒,听到他森冷的语气,也略有所悟。这还是她们三人第一次见到文非凡,文非凡大概只有五十出头,但此时却显得异常苍老,主要是他那一头斑驳花白的头发,看上去格外刺眼,眉头深锁,满面愁容,似乎自己如今的遭遇因何而起已经让他绞尽了脑汁,高高的鼻梁上托着一副金丝眼镜,若是换个地方见到他,应该也会为他的英朗斯文所折服,虽然他穿着囚服,带着手铐,腰背却依然挺拔,完全能够看得出他是一个很有气度,作风正派的白手企业家,只是却摊上这样一个儿子,也真是家门不幸啊。

看到文非凡的满头花白,南宫飞雪眼中升起一抹不忍,轻轻将头偏向侧面。张薰苒却是不理会文辉眼中的怨毒,声音温和的对文非凡说到:“文叔叔,请坐。”

文非凡对两边情绪的差异有些费解,闻言迟疑一下,坐在了她们对面的椅子上,探头问到:“几位和我们认识?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眼中还有一点殷切,希望是自己生意上的伙伴来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

但注定会让他失望,张薰苒淡淡的开口道:“文叔叔可能不认识我们,我来为你介绍。”说着,伸手指引着他看向自己的左边,接着道:“这位是南宫家的掌上明珠,南宫飞雪。”再指向右边道:“这位是商家的家主继承人,商清影。至于我,籍籍无名,只是碰巧与这两位大小姐认识。”

“哦!!!那三位有何见教?”文非凡眼中更加炙热的看向张薰苒。

张薰苒平缓的说到:“两周前,你的儿子,也就是这位文少爷,在澳岛,向我们的饮食中投放了迷药,差一点就让我们蒙受了不可挽回的身心伤害。身为南宫家和商家的大小姐,差一点就惨遭欺凌,两大家族无法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所以你们就要承担两大家族的怒火,为你们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张薰苒的话音刚落,文辉就拍案而起,口中狠狠的道:“你们这三个贱人。。。。。。”话未说完,就被身后反应迅速的警卫按回到座位上。

文非凡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文辉,问到:“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文辉多年来对父亲本能的惧怕,在父亲的逼视下,缓缓的点头。

文非凡气的须发上指,大声喝骂道:“畜生,你这个畜生,我辛辛苦苦创下这份家业,就让你这个畜生全毁了!”若不是带着手铐,可能已经一巴掌将他呼翻在地。文非凡喝骂一阵,终究还是抱着一点希望,谦和的对张薰苒说到:“这件事情都是这个畜生的错,我代他向各位大小姐赔罪,希望各位原谅。我一直服务于孔家,犬子这次罪过不小,但毕竟也没有对三位大小姐造成损害,希望能看在孔家的面子上,高抬贵手。”

商清影在一旁听的不乐意了,嘿然冷笑道:“呵!照你这意思,如果我的暗卫当时不在,你儿子和他的同伴对我们真做出点什么,才算是大事!那时候我们再报复你们,我们的损失还能够弥补吗?”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文非凡急声辩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怕自己情急之下多说多错,让事情没有一丝余地。

张薰苒继续说到:“文叔叔你也不用再说这些无谓的话,在动手前,几大家族已经联合向孔家施压,孔家自然不会选择保全你们而成为几大家族共同的敌人,所以你不奇怪,你突然破产,孔家却没有事先通知你吗?”

文非凡彻底绝望了,张薰苒说的他自然疑惑过,原来自己的儿子这次真的是把天捅破了,文非凡颓然的默坐,不再说话。

张薰苒看向文辉,眼神如同看一只蟑螂般厌恶,轻描淡写的道:“我要让你知道,我们虽然是女人,但也绝不会忍气吞声,我们不会如你所想的那样,报复的方式只是找别人哭诉,或是直接羞于启齿,即使你得手了,即使我们失去了自己重要的东西,我们也不会屈从于你,不要以为天下女子都可以任你欺凌。我们用血泪教训告诉你,女人的报复也是可以雷霆万钧,猛烈无比的!”

文辉此时才明白,自己这次选错了目标,自己完全不是她们的对手,丝毫反抗的余力都没有,身体在张薰苒愈来愈凌厉的话语中有些瑟瑟起来。

张薰苒看了看手表,探视的时间快要结束了,她也不想再废话,沉声向文辉道:“你看过电影《教父2》吗?”

文辉茫然的摇摇头,自己确实没有看过,更是完全不明白张薰苒的意思。

“请帮我转告你的三位同伴,《教父2》中有一段维多·柯里昂与房东的桥段,希望他们能够明白其中的深意,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张薰苒说完,拿出一张何熙皓的名片,推到文辉的面前,三人起身,迤逦而去。

出了看守所,商清影才放松了紧绷的脸,放肆的大笑起来:“感觉真好,太过瘾了,真解气!”

南宫飞雪却有点黯然神伤,幽幽叹道:“真是太可惜了,文叔叔看上去为人很正派,就这样无辜被牵连。”

张薰苒的心情却是介于她们二者之间,心中对文非凡也有一些恻隐,却丝毫不同情文辉,更何况事已至此,超出了她们能控制的范围,文辉也是罪有应得,所以她只是选择了缄默。

商清影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向张薰苒问到:“你最后跟那混蛋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张薰苒凝视着车窗外,只是浅浅一笑,道:“没事,我想肯定有能明白的人。”

。。。。。。

文辉默默注视着三女离开,心中一时也是百味陈杂。在警卫的羁押下,与父亲二人又回到了监牢中。虽然已是阶下囚,但好歹也算是曾经煊赫过,孔家虽然不能出手阻止其他家族减除文非凡,但这时候适当关照一下还是无伤大雅的,毕竟文非凡也算是为孔家鞠躬尽瘁过,所以,文氏父子在这里的待遇还算不错,两人住着一个独立的囚室。

文非凡从探视间回来的一路上,始终垂头丧气,口中不断喃喃着“畜生”二字。文辉坐在冷硬的床沿上,绞尽脑汁,对张薰苒最后的话仍是百思不得其解,终于还是忍不住向父亲询问。

文非凡怒视文辉良久,慢慢的,眼中的怒火也黯淡下去,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血浓于水,养不教,父之过,这一切的一切也算是他咎由自取,颓然叹道:“她那是让你的三个同伴去向她们道歉!首犯已诛,只要那三个人在她耐心耗尽之前去道歉,她将胁从不问,既往不咎。那个女人。。。相当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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