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妄的神色狰狞得可怕，陈素也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儿子平日里虽然随和，但绝对不是有仇不报的主。

她赶紧说道：“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莫纵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莫妄的表情。

他了解莫妄的脾气，往前的十八年，他就害怕儿子像自己一样不能真气离体，所以才一直压抑自己，因为这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就是与自身实力不相称的野心和欲望。

但既然儿子有所突破，那凭借自己十多年的教导，未必没有复仇的希望！

所以他才会提起这些前尘往事，一切都交给命运做主。

“是不想提，还是不敢提？”

莫妄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又怕自己的表情吓到老妈，赶紧换上一副笑脸：“妈！你又不是不懂我，你放心好了，没有足够的把握，我绝对不去楚国找莫家报仇。”

陈素愣了愣，终于露出了欣慰之色，看着莫纵横笑吟吟道：“你教出的儿子……”

莫纵横哈哈大笑：“我养出的儿子当然别具一格了！老子受了委屈，凭什么儿子不能报仇？更何况仇敌不是整个莫家，只是一小搓王八蛋而已。儿子你慢慢修炼，等你突破诛邪境了我再告诉你仇人是谁，到时候你再把他狗头剁下来！来儿子，陪老子喝一杯！”

“不喝！我等会要修炼！”莫妄沉声说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剁狗头，根本无心喝酒。

然而莫纵横动作更快，直接从柜子最下面取出一大瓶酒，莫妄认得这个瓶子，楚国帝都出产的霸王酿，一毫升价值一千夏钞，郭怀宇用它炫过富。

这么大一瓶，得有一升吧！

一瓶酒一百万夏钞？

莫纵横声音豪迈：“修炼？修个屁！”

“爸，我不喝……吨吨吨吨吨！”

辛辣的酒气直冲口鼻，被强灌一碗的莫妄当时就迷了，他从小到大喝的酒都不超过一酒盅，哪顶得住这个？

莫纵横哈哈大笑：“今天心情好！哪能不喝酒？来！”

“吨吨吨吨吨！”

莫妄大着脖子：“爸！你别光灌我啊……吨吨吨吨吨！”

莫纵横豪爽笑道：“儿子都要帮老子报仇了，前两碗我敬你！”

“两，两碗喝完了，你也”莫妄大着舌头：“喝……吨吨吨吨吨！”

莫纵横为自己斟了一小杯：“老子敬你！”

“好！”

莫妄两腮酡红，满意地笑出了声，拎起坛子跟莫纵横手里的杯子碰了碰：“我干了，你随意！吨吨吨吨吨……”

半个小时后，夫妻俩望着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莫妄，露出了犹疑的神色。

“纵横啊，你真要……”

莫纵横神情严峻：“除了血海深仇，这也是老师的遗志，我不能不遵守！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咱儿子的机缘，如此夺天地造化的神物，可不能砸在我的手里。”

陈素神情微微有些担忧，可看到莫纵横如炬火般明亮的眼神，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所向披靡的战神。

“儿子会像你当年一样优秀的，对么？”

“要优秀得多！”

莫纵横笑了笑，将陈素揽入怀中：“当年很多人给我的评价是刚过易折，但妄儿丝毫没有这种缺陷，幸亏遗传了你的细腻，妄儿才不是像我一样的大老粗。”

陈素轻轻地嗯了一声，心中的担忧才被对莫妄的期待淹没。

“去吧！”

“好！”

莫纵横一把将莫妄扛在了肩膀上，一脚踹开了他的卧室门，就把他丢在了床上，三下五除二剥去衣衫，便从怀里摸出一根银白色的注射针，朝莫妄脊椎骨狠狠地扎了进去。

一满坛霸王酿连大象都醉得翻，希望能减轻一下他的痛楚。

……

翌日清晨，陈素坐在院子里洗着床单被褥，血水缓缓流入实现挖好的土坑里，这些都是昨晚从莫妄毛孔里渗出的血。

莫妄的惨嚎还犹在耳边，她一边洗一边啜泣，不止是为儿子受的罪，也为心目中那个高大伟岸的男人。

为了重新崛起他明明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莫家的人还那么心狠，又夺走了他的一切！

这件事情莫纵横没有跟她商量，但她一点都不埋怨。

因为她也认为复仇是理所应当的，一个战神的儿子，必不能是龟缩不前的孬种。

只是……这受的苦实在太多了！

她回头望了一眼，隔着窗户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景象，莫妄还在沉睡，脸色苍白的吓人。

但据莫纵横说，等到他再次恢复如常，身体强度就能堪比兵刃了。

将洗净的床单被褥晾起来，陈素心头的阴郁也消散了大半，正准备做早饭，就听见堂屋咣当一声。

她心头一惊，难道有人来砸店？

她赶紧冲了过去，却看到了哭丧着脸的沈飞翎。

“阿，阿姨！我真的只是轻轻敲了一下！”

沈飞翎很委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轻轻敲了一下，门直接就塌了。

这可怎么办？

这让莫叔陈姨怎么看自己？

自己这种毛手毛脚的儿媳妇，以后还能过门么？

陈素温言笑道：“没事，这是昨天爷俩打烂的，我还没来得及修。”

“奥……”

沈飞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阿姨起好早啊！师兄呢，昨天他说要辅导我功课，让我今天来找他。”

“你先进来坐！”

陈素也不管沈飞翎的意见，直接把她拉到了椅子上，这时候才发现她怀里抱着一只秃瓢猴，看起来憨憨傻傻，还挺可爱的。

“咦？这是赤尾灵猴？哪来的？”

沈飞翎嘴角露出甜丝丝的笑意：“师兄送的！”

于是她就把莫妄给他讲的话，添油加醋地转述了一遍，什么入微级手术刀法，济世救猴的菩萨心肠，能吹的地方都吹上了天，就像是她亲眼目睹了一般。

“对了！师兄呢？”沈飞翎朝莫妄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素奥了一声：“他呀！回到家就懒得不行，现在正赖床呢！我先做饭，你掀他被子去！”

“不太好吧……”沈飞翎有些羞涩。

陈素笑道：“我批准的，他还能怪你不成？”

“那行吧！”

于是沈飞翎抱着猴，蹦蹦跳跳朝莫妄卧室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她当然不会告诉沈飞翎，莫纵横把莫妄血衣拔完之后没有给他换衣服。

沈飞翎这小姑娘她真是喜欢得紧，有自己当年的影子。

自己儿子练《明镜台》练得有些迟钝，总得有人帮他开窍是吧？

真男人，就得娶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