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华有些吃惊：奶奶，这才刚开始，怎么就说到提亲了？

奶奶笑道：就冲你今天的笑模样，你们俩肯定能成。不去提亲，谁会嫁给你？

晓虎维护智华，对奶奶说：奶奶，您这么说不对。我哥这么优秀，多的是人想嫁。

奶奶嗔到：当初是谁求着我，早点去杏花家里提亲的？你哥再优秀，现在还不是光棍一条。

虽然确实是光棍一条，咋听着这么刺耳呢？智华一脑门子的黑线，无言以对。

算了，结婚这事没有经验。如果能成，就让奶奶与父亲操持吧。奶奶和父亲盼着自己娶妻，盼得实在太久了。

这么一想，智华便干笑着点点头。

晓虎又嚷嚷：奶奶，哥不是光棍。村里的人都说，咱哥是钻石王老五。

奶奶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哥是钻石，那你是什么？

晓虎一阵傻笑：我哥是钻石，我是不锈钢。

奶奶和智华对视一眼，乐不可支。

杏花想起大早上买的西瓜，嘱咐到：晓虎，去井里捞个西瓜出来。切小点，每次切那么大块都不好下嘴。

晓虎很不情愿地嘀咕：聊得正起劲，我不想去捞西瓜。

杏花也不恼，说：不捞就不捞，爱捞不捞。反正是给你哥吃，你不想给你哥吃就算了。

晓虎抓抓头发，老老实实去捞西瓜切西瓜。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智华就匆匆赶回湘城。他在超市里，买了好些水果和补品。电话也不打，就直奔父亲的家里。

乐姨来开门，看到智华有些吃惊。笑着把他迎进门：智华，快进来坐。你爸出去散步，等会就回。

智华笑着说：乐姨，给你们买了点水果。老爸的身体怎么样？

薛乐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说：智华，你爸最近血压有点高，总是喊头晕头痛。前些天住了几天院，现在好多了。你爸不让我说，怕你们担心。

智华有些不解，急切地问：乐姨，怎么不告诉我呢。我有车，去医院送饭什么的都方便。

薛乐说：我是想打电话给你，你爸不肯还发火，说你工作忙。

老爸想得真多，智华有些郁闷。他担心地问：我爸的血压控制得还不错，怎么突然又高了？

薛乐苦笑：厂里来了一批新设备，你爸带着工程师熬了两个通宵调试。可能是累了，早上头晕又头痛。医生说以后要注意休息，怕中风。

唉，老爸就是工作狂。

智华脱口而出：乐姨，以后家里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是您们的儿子，有照顾父母的责任。

他是我们的儿子？他是认我这个妈了？薛乐心里一热，眼眶微微泛红。她愣愣地看着智华，坐在沙发上绞着双手。

乐姨这么些年来，孝顺奶奶、照顾父亲，称得上是无可挑剔。妹妹志欣，也教育得非常好。她对自己和晓虎一家，亦是真心实意。她为林家，付出了很多。这样的后妈，没得说。

酷哥有温情，也有柔情。智华索性一不做二休，一字惊人：妈。

这一声晚来二十几年“妈”，让薛乐疑在梦中。她的眼泪滚滚而下，她的心情无法形容，甚至没有答应一声。

智华看着薛乐，有点心酸。他又唤：妈！中午我想吃红烧鱼。

薛乐喜不自胜，抹着泪利落地应道：哎，妈这就去买菜。还想吃什么？土豆煨牛腩好不好？

智华笑着说：等爸回来，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好不好？

薛乐更加开心：好好好，我们一起去。智华，我太高兴了。

建新正巧回来，看到智华心里一喜：庆庆，你怎来了？

忽又看见薛乐在抹眼泪，心里一忧：庆庆，你乐姨怎么了？

智华深深地凝视父亲，心里的懊恼一浪接一浪。父亲憔悴了，父亲瘦了，父亲有些显老了。他有些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多关心关心父亲？

薛乐眉眼含笑，连哭带笑：建新，我今天太高兴了。

建新诧异地问：什么事这样高兴？还哭了？是志欣要回国了？还是庆庆要结婚了？

这回轮到智华诧异了，难道我结婚乐姨会高兴得哭？

建新对着智华碎碎念：你们两兄妹，真是让人操心。你妹妹和妹夫外派到国外工作，又说要在那边买房定居。你就挑三捡四，老是不结婚。你乐姨为了这两件事，愁得头发都白了。

薛乐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智华讪讪地笑：夸张，你爸有点夸张了。你好好说说你爸，一把年纪了还跟着小青年一起熬夜。

父亲对于厂里新设备的初次运行，向来是看重得不得了。智华正要开口说话，就被建新拦截：庆庆，不要担心我。我心里有数，我有分寸。

薛乐气恼地说：你年轻的时候，经常加班我从不抱怨。高血压这么严重，还心里有数有分寸？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智华这才接话：爸，工作要紧，身体也要紧。

建新点点头，说：好好好，我一定注意。你嘴严实点，别让你奶奶他们担心。我没什么事，血压挺正常的。对了，你乐姨为什么高兴得哭？

智华略有些尴尬，煽情的话说不出口。

憋了半天，薛乐才忸怩地说：智华说，要和爸妈一起去买采。

建新一阵莫名其妙：那就去买菜，这也高兴得哭？

智华笑了，拍了拍父亲的手说：爸，妈，一起去买菜。

妈？

怎么可能？

这小子倔了二十多年，今天开窍了？

建新有些不相信，看看薛乐又看看智华。喜笑颜开地说：庆庆，你肯叫乐姨“妈”了？好好好，这样好。怪不得你乐姨，高兴成这样。哈哈哈……

薛乐更是高兴，开始显摆：建新，儿子说要吃我做的红烧鱼。多买点菜，中午好好庆祝一下。

建新向来稳当，这会似孩子一般笑个不停。

才高兴了一会，建新忽然脸色一暗，幽幽怨怨地说：儿子，我想当爷爷，我想抱孙子。

薛乐扯了扯丈夫的衣角，很不满他在这样的好气氛时逼婚。建新不吃这一套，气鼓鼓地训道：林智华，你三十四岁未婚。

说得好听点叫王老五，说得不好听叫老光棍。到了明年，你就奔四了。再这样耗下去，你是想气死我？

不就三十三岁吗？怎么说到奔四了？浮夸。

什么王老王和老光棍？难听。

先幽怨后发飙？逼婚系统还升了级……

智华但笑不语，任听父亲训斥。

薛乐赶紧打圆场：老头子，走走走买菜去。智华好不容易来一次，少说两句吧。

建新越发火大，向薛乐开炮：你看看你，介绍一次黄一次，哪有你这样当妈的。

薛乐也火了：什么叫介绍一次黄一次？说话这么难听。智华的缘分没到，你怪我咯？你怎么当爸的？一次都没有给孩子介绍过。

建新眼睛一瞪：古往今来，只有媒婆，就没听说有媒公。

这这这，什么跟什么？智华忍不住哈哈大笑。

心已动，又加上被逼婚太甚，贺嘉儿的俏脸频频在智华的脑海中浮现。择吉日，启动恋情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