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叶石抱拳道一句“属下失礼。”

“叶侍卫，是来拦我的吗？”

“王爷有令，把守木槿苑，不得进出。”

“叶侍卫，我只是想去看看千叶，我看完她就回来，不会为难你，好吗？求求你。”宋钰握住叶石的手臂。

看着宋钰的殷红的肩膀和无力垂落的左手，一向坚毅的叶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又很快恢复了镇定。

“王妃请回吧。王爷之命，小人不敢违抗。”

说罢，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引宋钰从正门回去。

宋钰面色煞白，气息微弱，已然无力挣扎，只能扶着墙一步步往回走。

走了几步却又停下。

“叶侍卫可否帮我去看一看千叶？陈姑姑不知道会如何审问，若是用刑，千叶怕是受不住啊...”

说到这里宋钰瘫软几乎跪下。叶石忙扶起，大为惶恐。

“王妃请起，小人去看看就是了，王妃切莫折煞小人。”

日头彻底沉了下去，院子里无人掌灯，黑黢黢的。

宋钰坐在围栏上，头靠着柱子，适应了黑暗中的一切，空洞地望着不知什么地方，一动不动，像是一具死尸。

有凉风吹过。

宋钰打了个战，微微抬起头。

王府虽大，这柴院不过些许路，叶石怎么还没回来呢。

很累、很困，眼睛慢慢闭上，似是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宋钰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微微睁开眼，目光所及，是熟悉的墨蓝色绣银边的衣摆，和玄色对开的长靴。

“王妃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虽是以罪妇名入司刑阁，但伤口恶化，恐性命堪忧。”

“一个罪妇，何须怜悯！”墨寰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宋钰想伸出手，但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那司邢阁虽然是专门处理宫廷皇亲的案件的，面对的都是皇亲国戚，但是手段从不手软，王爷您，真要送王妃去那处吗？”

而后是短暂的沉默。

“她罪有应得！本王要她全家陪葬！”

一阵风拂过，宋钰知道，是墨寰转身离开了，是他的袍子扫在地上掀起的风。而自己此时就躺在他的脚边，如地上的泥土没有什么分别。

随后有人轻轻抬起宋钰的右臂，将她扶起。宋钰微睁的眼睛艰难地转了转，看清那人是叶石。

“千叶...千叶...”

叶石才发现宋钰醒了，忙扶她靠坐在柱子边。

“王妃您醒了。太医刚刚看过，您失血过多太过虚弱。”

“现在您涉了命案，照理要入司刑阁候审，您这伤需注意着点。”

叶石喋喋不休还想再说什么，宋钰轻轻抬起手按住叶石的手臂。

“你为何...对一个罪妇...如此好...”短短一句话，耗尽了宋钰的力气。

“虽是铁证如山，但属下觉得，您不像这样的人，属下没办法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您。”

宋钰心怀感激，艰难地笑了笑。

“刚才...你去柴院...千叶...如何了...”

宋钰于朦胧夜色中看着叶石，他的面目不清，但宋钰能感觉到，叶石低着头的沉默。

心霎时冷了，惊慌从心底蔓延开来。

“你怎么...不说话...”

叶石没有回答，而是站了起来，立于夜色中。

“时候不早了，属下送王妃去司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