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轩围场是皇家最大的一个围场,专供帝王举行秋狝使用,因盛典浩大,涉人众多,这供马的养马场规模可见一斑,因身份地位不痛,这马匹自然也分等级,像周惠和何玉容在丰城皇城之外身份或许算得上尊贵,但在这专供皇家围猎的养马场,她们的品级也就在侍卫骑兵之上了,所以所用马匹,都不是特供的上等马。
因养马官早先便有所安排,所以越子铎一发话,昨日陪同何玉容选马的马厮就被带了上来,那马厮肤色黝黑,个头也不高,因经年累月在这养马场豢养马匹,干得都是重活,还有些驼背。
事先养马官虽再三嘱咐过他,贵人面前答话,要注意仪态,且不可唐突了贵人,可真上来,面对越子倾和越子铎他们这种高处云端之人,根本就无法遏制住自己的紧张,一说话喉头就开始打结,“小的…叩见安宣…长公主殿下,肃…王爷,襄…王爷。”
越子铎问道,“昨日可是你陪何家小姐挑选的马匹。”
马厮低头答道,“正是…小的。”
“除了何家小姐,可还有什么人知道何小姐选了此马。”
“昨日…是言家…小姐陪何家小姐一道来…挑的马。”马厮所说与养马官所说无差,随后想起什么,补充的时候就更结巴了,“对…还有…还有何小姐选好马时,路过了…一位小姐,不知道算算…是不算。”
越子铎当下追问,“你可知是哪家小姐。”
“那位…小姐身后只带了个婢女,与何言二家的小姐……并未招呼,所以小的…并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那马厮整日都在马棚,何曾见过如此场面,已是冒了一身冷汗。
越子铎与越子倾对了下眼色,才接着问那马厮道,“若再看见,你可识的。”见那马厮点头,越子铎又道,“你且抬头,看看在场的数人中,可有那位小姐。”
介于身份并没有人与那马厮对视,但马厮还是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一人身上,那人还特意将脸别开了去。
“可是认出来了。”越子铎道。
那马厮点了点头,诺诺的将手指了过去,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踏伤了言婉的周惠。
越子铎脸色一沉,“你可确定。”
马厮重重点头,“因那小姐当时…没有别的马厮陪同,所以小的便瞧的仔细了些…身形相貌…正是这位小姐。”
在场众人无一不将目光投向周惠,周惠只觉万分委屈,甚至还有一点后悔没有趁他来指认之前,先说出昨日的情形,“臣女冤枉,臣女昨日的确曾偶遇何小姐选马,但绝无对何小姐的马动什么手脚。”
这时,跑上来一个小宦官跪在地上请安,“奴婢参见安宣长公主殿下,肃王爷、襄王爷。”
在副官的提醒下,养马官即刻说明此人是昨日陪同周惠选马之人,因这次随驾人员多了不少,故临时从围猎结束时才负责夜宴的轩会苑那边借调过来人手负责一下马匹使用情况的登记,这去轩会苑一来一回,来得才晚了些。
小宦官毕竟是伺候过御宴的人,越子铎问话后,他便从容的指认周惠身旁的婢女道,“昨日奴婢在养马场忙到很晚,回轩会苑时曾看到这个婢女折返回来,原开始小的只以为是来给周小姐的马喂料,可是她举止鬼鬼祟祟的,便跟着她到了何小姐所选马匹的马厩,可当时小的突然肚子痛,想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便直接走了,是奴婢该死。”
周惠的婢女面对这样的指控,早已吓得站立不住,扑跪在地,“是小姐让奴婢去马厩看看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眼见事情的矛头全部指向自己,又看着一旁的越子倾看热闹的模样,周惠心里极难平衡,指着越子倾便道,“不是我,是她,她设计诬陷我。”
越子倾一脸平静,一旁的越子铎则吩咐人压制住了周惠,周惠喊道,“你们不能抓我,我是中书令之女,是淑妃娘娘的亲侄女。”
越子铎道,“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如今证据确凿,收押你有何不可。”
周惠就这样被押了下去,不过不再是由言德妃看管,而是被关押了起来。周围的人也在越子倾和越子铎离开后相继散去,只有白彻还留在原地查看发狂二马的情况。